“若是失敗了呢？”
“未言戰，先言敗。”
“敗了如何？你要知曉，敗了的結果，那是多麼殘酷。”
青竹反問道。
“前輩，一味的退縮，算不算敗。”
“在那位不斷的布局之下，我們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
“這，算不算敗。”
“既然注定了結果，那為何不搏一搏。”
“博出一條生路，博出一個郎朗乾坤。”
“我等無懼，只是害怕沒有這個機會罷了。”
方遠笑了。
死亡或許可怕，可是等待死亡，那是更加可怕的。
“換做是你，你要動手嗎？”
青竹繼續問道。
“我會動手，若是這天地毀滅，化作千瘡百孔，我會以自身的一切來休養這一方天地。”
“若是這天地蕭條，我會以畢生的精力，讓這天地煥發生機。”
“若是傳承斷絕，我以我的神魂為連接，傳大道與後世。”
“前輩，你是不是也在怕？”
方遠目光灼灼的盯著青竹。
“怕？”
“怕從何來？”
青竹嗤笑一聲。
“前輩是怕這世間的一切消失，是害怕自己的選擇，禍害了這一方世界。”
“若是真的那一天到來，前輩的好心，只怕是會成為毀掉這世間的劊子手。”
“那時候，前輩要承受的，乃是所有修士的怨念。”
“怨念沖天，或許不可殺人，可是卻能讓前輩徹底的留在這里，再無分毫進步。”
方遠認真說著。
“方遠，你說什麼呢？”
“我家主人那是為了天下蒼生，可不是你們幾個人一言半語就能解決的。”
“有些事情，你們就是想的太過于簡單了。”
胭脂頓時就不樂意了。
“方遠，你說的沒錯。”
“我確實開始害怕了，很久之前，我就害怕我的決定是錯誤的。”
“我的修為與境界，足以讓我看的更遠。”
“我清楚那是什麼樣的人，是站在什麼樣的位置，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可，活著總比死了好，不是嗎？”
青竹嘆了一口氣，算是承認了。
“前輩，有的時候，一個人無法阻攔天地大勢。”
“那位仙人固然是留有後手，布局天下，可他未必能攔得住天地大勢前進。”
“或許能毀掉這一方世界，可同樣，又會有新的人出現，新的修士出現，繼續從事之前的事情。”
“若是連帶面對這些的勇氣都沒有，何談修行。”
“我踏入修行界，我師傅第一句話問我，修行是什麼。”
“我的回答是，修行乃是讓自己變強，從而掌控不一樣的力量，擁有者能夠左右自己人生的手段。”
“可我師傅說，這並不對。”
“修行本為爭，爭命，爭運，爭機緣。”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天道都無懼，又怎麼可能會害怕別人的威脅？”
方遠講述著馮道人述說的那些話。
當初方遠覺得馮道人有些夸張，畢竟，那會的方遠只是一個築基期的小家伙。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方遠對于馮道人的這些話，那可是完全相信。
“爭？爭命？爭運？爭機緣？爭寶物？”
“逆天而行，何懼之有。”
“短短兩句話，卻概括了修士的一生。”
“你的師傅不簡單，我真的想要見見。”
“能電話袁洪不說，更是能弄出你這樣的人。”
青竹感慨著。
“前輩若是想見，可以跟我走一遭。”
“我的這位師傅，只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頭子罷了。”
“現在就在朝聖之地，他是我的第一任師傅，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踏足修行之路。”
方遠緩緩道。
“第一任師傅？”
“有趣，你小子這個稱呼倒是有意思。”
“可，我現在真的想要見見他。”
青竹笑道。
方遠沒有遲疑，直接在前面帶路。
青竹撕裂虛空，頃刻間就抵達了朝聖之地。
方遠沒想到青竹的手段如此可怕，這可比起龍飛更加的夸張了。
不過，方遠並沒有在意，而是直接找來了馮道人。
“師傅，這位前輩想要見你。”
方遠對著馮道人拱了拱手道。
“見我？”
“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可沒心思見什麼人。”
“倒是你小子，這些時日神出鬼沒，到底在做什麼？”
馮道人擺了擺手，隨後對著方遠就教育起來。
“師傅，我遇到了麻煩。”
方遠深吸了一口氣道。
“麻煩？”
“哪里來的麻煩？需要這把老骨頭做什麼？”
馮道人的表情瞬間變了，之前那懶洋洋的姿態，此刻瞬間變得鋒芒畢露。
看著這一幕，青竹不由點了點頭。
“師傅，我現在遇到的麻煩很大。”
“之前我帶回來的那三個前輩，師傅還記得嗎？”
“他們三人想要做一件大事，意見足以改變所有人命運的事情。”
“只是，這件事很難。”
“若是成了，天下修士將會得到莫大的機緣。”
“若是敗了，天下五域，包括整個人世間，都會遭受清洗，甚至于直接滅亡。”
方遠沉聲道。
“這些事情跟你有什麼關系？”
“天下之大，自然是由那些大人物去考量。”
馮道人擺了擺手，再次恢復了之前那慵懶的姿態。
“師傅，這件事關系不小。”
“我已經參與其中，甚至于，朝聖之地也被我拖了進去。”
“若是不處理，只怕，朝聖之地會徹底消散。”
方遠認真說著。
听到這，馮道人眼中閃過了一抹冷冽。
隨後，他笑了。
“小子，莫要想那麼多。”
“心念通達，修行之路才無阻礙。”
“你現在考慮那麼多沒用，想要做，就去做。”
“什麼後果，那都是設想，萬一贏了呢？”
馮道人笑著道。
“若是輸了呢？”
“天地毀于一旦，所有的傳承都會斷絕。”
“人世間所有人都會消亡，所有修士都會滅絕。”
“如此，你還讓他去做嗎？”
這時候青竹開口了。
馮道人盯著青竹看了許久，隨後這才把目光轉向了方遠，顯然對于青竹的來歷很是好奇。
“師傅，此人乃是一位隱世的前輩，自己人。”
方遠急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