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著粗氣跑到男隊陣營，卻見他們圍成個密匝匝的圈子，叫好聲此起彼伏。我踮著腳扒住老狂肩膀往里瞧，好家伙！一米八三裹著黑色鐵甲的老黑，正和頂著白虎頭、身著白色作戰服的老白較勁。他倆四肢分明是人手模樣，卻覆著層雪白的虎毛，關節處還泛著利爪的寒光，活脫脫一場奇幻摔跤賽。
老狂猛地轉身，冷不丁在我臉頰啄了一口︰“看你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們強度挺大哦。”我順勢搭上他肩膀，半癱在他身上︰“那是自然，先是蛙跳10組共200個，接著左右手各來10組仰臥起坐。除了我和媽，其他人都快累趴了。你們呢，在這兒鬧啥？”
“這不明擺著嗎，古典式摔跤！之前還復習了軍體操。”老狂下巴朝場內一揚。我挑眉︰“我還以為是相撲呢！看來你們強度不行啊。”老枝枝湊過來笑︰“你們女隊剛開始摸底，強度大正常，咱們可都是老油條，訓練主打輕松。”
大肥豬搓著手，眼神直勾勾往我身上飄︰“听說你們訓練還直播呢，沒瞧見真可惜！對吧，老狂？”老狂聳聳肩，笑得一臉討好︰“可惜是有點。但鏡頭里一堆小姐姐深蹲蛙跳，我老婆大人還在，不得收斂點？”我嗤笑一聲，這貨居然比大肥豬還靠譜幾分。
正說著，“撲通”一聲，老白將老黑掀翻在地。男隊員們機械地拍手，掌聲干巴巴的。老狂一拍手︰“休息結束。自由格斗，听到的解散！”我瞪大眼楮——這也叫休息？大男人的樂子我屬實不懂。
老狂拽著我往邊上走︰“突然跑來，肯定有事。”
我長嘆一口氣。
“訓練完姐妹們嫌強度大，差點把我生吞了，我這不趕緊來躲躲？”
“來求高見的？”他挑了挑眉。
“有建議最好。”我眼巴巴望著他。
老狂思索片刻︰“我看你們體能練得差不多了。女隊就你和媽撐場子，小麗麗主攻遠程，綜合要求沒那麼高。要不試試我們的自由訓練模式？”
我小跑著回到女隊陣營，姐妹們正圍坐在一起說笑，臉上的疲憊已經消散了不少。見我回來，媽立刻調試好設備，直播畫面再次亮起。她對著鏡頭笑道︰“家人們，休息片刻，咱們繼續！今天訓練狀況不斷，不過接下來可有新花樣，讓小珂珂給你們說說！”說著，把鏡頭轉向了我。
全息彈幕瞬間滾動起來︰【珂珂姐終于回來啦！】【剛剛休息的時候錯過了啥？】【救命！珂珂姐的黑色戰裙好颯，和別人的白色作戰服對比也太絕了！】我沖鏡頭眨了眨眼︰“喲，直播間又熱鬧起來了！考慮到剛才訓練強度太大，姐妹們吃不消，咱調整一下戰略……”
話沒說完，王嫦杉突然指著彈幕喊︰“看上邊有條評論說又想看你軍體拳！”我一愣，挑了挑眉︰“這麼喜歡看我擺花架子？我啥時候露過這一手？這可不行，換一個！要不讓雲蘭媽上？”
這時，一條彈幕格外醒目︰【想看珂珂姐和雲蘭媽的對決！上次看還沒看過癮呢！】我笑出聲︰“行！那就再來一場母女對決……”
“停！”媽連忙擺手，“直播間我說了算！老胳膊老腿的，可沒功夫陪你鬧！”彈幕瞬間炸了︰【媽太可愛了！】【珂珂姐獨自美麗！】【強烈要求母女batte！】
我沖鏡頭晃了晃手指︰“既然媽不賞臉，我剛才參考了男隊的訓練模式，有了新點子！家人們擦亮眼楮——”說著，我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尖快速相踫，假裝掐算起來，“王嫦杉！就決定是你了！”
王嫦杉立刻擺出一副柔弱模樣，捏著嗓子道︰“不是吧姐們！人家一介弱女子，哪能跟你這女漢子比？快換個人吧！”我“撲哧”笑出聲，直接戳穿她︰“少來這套！南安都指揮使長女，王伯當年可沒少教你功夫，別藏著掖著了，該大顯身手了！”
謊言被拆穿，王嫦杉無奈地聳了聳肩，沖我招招手，我倆一同走到一片空地。媽迅速調整好直播設備，鏡頭穩穩地對準我們。
王嫦杉突然雙手抱拳，微微躬身，一副古代大俠的派頭，朗聲道︰“小女子王氏不才，還請龍佐大俠見教！”我捂著嘴，沖彈幕擠眉弄眼地壞笑，彈幕立刻瘋狂刷屏︰【珂珂姐這表情絕了！】【有好戲看了！】……
我瞬間戲精上身，有樣學樣地拱手行禮，端著腔調道︰“本宮，復姓龍佐，今日終得見教王姑娘功夫，還請放馬過來！”王嫦杉撇了撇嘴，突然手臂垂直向下，“啪”地打了個響指。下一秒，她的身影竟憑空消失！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勁風，我的第六感瞬間拉響警報。幾乎是本能地向前撲出，王嫦杉的拳頭擦著我的後背掠過，帶起一陣風聲。我就地翻滾起身，她已經欺身而來，又是一記直拳。我側身急閃，邊躲邊喊︰“好好好，說好的武力對決，你擱這兒瞬移上了是吧？還來？還來？”我連躲帶閃，蹦跳著拉開距離，“就你這功夫，能打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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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嫦杉哪肯罷休，不斷變換方位發起攻擊。我雙手插在兜里，一邊靈活地踢腿格擋，一邊得意洋洋地喊︰“瞧見沒？這才是真正的實力！出手要快，姿勢要帥！”
幾個回合下來，王嫦杉的攻勢漸漸變得遲緩，呼吸也急促起來，攻擊的勢頭肉眼可見地弱了下去。
王嫦杉的攻勢漸漸遲緩，拳風綿軟無力。她收招的瞬間，我突然欺身上前。左臂如鐵盾般架開她虛晃的直拳，右拳借勢直取她腰側。她慌忙後仰，我緊接著一記側踢擦著她衣擺掠過，帶起一陣疾風。她還想故技重施發動瞬移，我卻早有預判，佯裝進攻後突然矮身，右腿貼著地面橫掃而出，“啪”地掃中她腳踝。
她踉蹌倒地的瞬間，我順勢扣住她手腕，猛地一拽，借著她前沖的力道，一個過肩摔將她穩穩壓制在軟墊上。這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我自己都有些恍惚——確實如老白當年訓誡的，實戰里沒有固定招式，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哇！太精彩了！”媽激動地把鏡頭懟到跟前，“感謝兩位姐姐帶來的對決！快發表下感言！”王嫦杉被我拉起來，揉著肩膀直咧嘴︰“行吧，咱家女隊的實力，小女子今日總算領教到了。”
全息彈幕瞬間沸騰︰【珂珂姐這反擊帥炸！】【掃堂腿絕了！求教程！】【這波操作我直接跪了！】我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撩了把頭發，接著食指筆直向下戳了戳，眼楮直勾勾盯著鏡頭︰“想學是嗎？點擊視頻下方鏈接，立刻下單，可享九九折優惠哦！”
【哪來的鏈接啊？珂珂姐又在畫餅！】【99折和沒打折有啥區別？糊弄人呢！】【建議嚴查這個虛假廣告主播！】吐槽彈幕刷得飛起。我笑得前仰後合，擺擺手道︰“開玩笑的！這套功夫可是本宮壓箱底的絕活，拿金山銀山來換都不教！”
話音未落，瓦太慧艷突然摟住我的腰擠進鏡頭︰“別听她瞎扯！今晚8點來我直播間，免費教你們金龍光朝軍體拳，但是……”我急忙打斷她︰“討厭！最煩你說‘但是’！好好說話不行嗎！”彈幕瞬間炸鍋，瓦太慧艷掐了把我的腰，故意拖長音︰“記得點贊關注哦——”
媽笑得直拍大腿︰“你們這是把直播間當菜市場了？搞傳銷呢！都給我下去！”我左摟瓦太慧艷，右挽王嫦杉，嘴里喊著“好姐妹”，蹦蹦跳跳退出鏡頭。身後傳來媽清嗓子的聲音，八成是要收拾這“爛攤子”，總結今天這場熱鬧非凡的直播了。
我摟著王嫦杉和瓦太慧艷退到角落，看媽挺直脊背對著鏡頭，作戰服下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今天的直播感謝大家捧場！從體能訓練到實戰對決，姐妹們的表現都超亮眼！小珂珂臨時加碼的訓練，還有和王嫦杉的精彩格斗，相信讓大家看得過癮。”她笑著朝我們這邊招手，“後續還有更多有趣的訓練日常，記得鎖定直播間，咱們下次再見！”說罷，利落比了個心，結束了直播。
王嫦杉雙臂抱胸，板著臉盯著已經暗下去的屏幕；瓦太慧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用手肘撞我︰“你剛才推銷‘九九折’那勁兒，跟村口賣大力丸的有的一拼！”這時，媽關掉設備走過來，作戰靴把地面踩得咚咚響。
“小珂珂！”她指著我鼻子，眼里卻藏不住笑意，“你是不是覺得直播間沒王法了？又是帶貨又是‘威脅’觀眾，差點把我直播間變成詐騙現場！”她突然調出數據面板，上面跳動的流量曲線陡升，“不過……看在這百萬熱度的份兒上，勉強算你將功補過。”
我沖她吐了吐舌頭，轉頭拍了拍手召集眾人。女隊員們擦著汗圍過來，我清了清嗓子︰“剛參考男隊的訓練模式，咱們也來自由格斗分組。小麗麗擅長遠程攻擊，和身法靈活的王嫦杉一組，互相配合打戰術。”小麗麗朝王嫦杉挑眉，王嫦杉聳了聳肩表示接受。
“瓦太慧艷和瓦爾麗，你們倆都是醫學出身，近身纏斗和緊急治療都拿手，搭檔打消耗戰最合適。”瓦爾麗朝我點點頭，瓦太慧艷已經摩拳擦掌︰“早就想試試配合了！”
最後我勾住媽的脖子，在她耳邊小聲說︰“老媽，咱倆可得來場真格的，讓觀眾看看什麼叫‘虎媽無犬女’。”媽反手捏了把我臉頰︰“小崽子，等會兒別哭著求饒！”
格斗場的防護墊升起藍光屏障，我和媽面對面站定。她率先發難，一記直拳襲來，我側身躲開，回敬一記側踢。幾個回合下來，她突然收招，伸手戳我額頭︰“你這掃堂腿用得太急，重心不穩！”我趁她分神，猛地撲過去抱住她腰，兩人笑鬧著滾成一團。
“耍賴！”媽壓在我身上笑得直不起腰，我卻趁機翻身把她鎖住，得意洋洋︰“兵不厭詐！”場外傳來姐妹們的哄笑，王嫦杉舉著虛擬計分牌大喊︰“小珂珂犯規，扣十分！”
鬧歸鬧，認真起來時，媽一記鞭腿掃得我後背發麻。我咬牙抓住她腳踝，借力翻身將她壓倒，氣喘吁吁道︰“服不服？”媽突然伸手撓我癢癢，我笑得滿地打滾︰“認輸認輸！老媽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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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姐妹們互相復盤動作的熱鬧場景，我突然覺得，這樣又燃又鬧的訓練，好像比枯燥的體能課有趣多了。
不知又和媽你追我趕打鬧了多久，老白尖銳的哨聲突然劃破基地穹頂。我和媽像被按下啟動鍵，麻溜地拍掉作戰服上的灰塵，朝男隊集合點小跑過去。女隊員們也迅速整隊，男女兩隊像訓練時那樣排列整齊。老白簡單總結完訓練，剛喊出“解散”，男隊員們便如脫韁野馬般沖向基地大門，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估計都惦記著食堂的飯菜。
唯獨老狂站在原地，目光掃過我們幾個女隊員，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哇塞！雲蘭媽可真貼心呀！每次直播都給帶回放，剛剛看了一下，好生精彩，尤其是咱老婆大人這腿，哇！深蹲的時候一上一下，對決的時候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嗯！”他邊說邊搖頭晃腦，眼楮直勾勾盯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沒接話，王嫦杉卻叉著腰跳出來︰“得 ，老娘辛辛苦苦跟你媳婦打一場，結果你眼里就只有她？哪個來可憐可憐小女？罷了罷了，回去找夫君告狀去！”她甩著馬尾，邁著夸張的步子扭向出口。瓦太慧艷沖我擠擠眼︰“嘖嘖嘖，小珂珂，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老狂這眼神，就沒從你身上挪開過。我先走啦！”說著挽起瓦爾麗的胳膊也離開了。
等我反應過來，場地上只剩我和老狂。再轉頭，媽早沒了蹤影，也不知是混在男隊員里溜走了，還是和爸偷偷約會去了。我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今天是上學日，小喧兒和小何兒放學還沒人接，八成是老媽偷懶，又把這差事丟給孩子奶奶了。
老狂慢悠悠湊過來，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走吧，邊吃邊聊。”我任由他拉著往食堂跑，金屬長廊里回蕩著我倆的腳步聲……
飯後，我們繞著基地散步消食，老狂給我講著男隊訓練時的趣事，逗得我直笑。
等回到1083房，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我鑽進浴室沖澡，溫熱的水流如絲綢般滑過肌膚，沖走訓練後的汗意。正抹著洗發水，突然听見門外傳來動靜。“小珂珂，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老狂的聲音從門縫鑽進來。我警惕地裹緊浴巾︰“你干嘛！你那邊不是有衛生間！”“哎呀，我就想和你一起洗嘛，鴛鴦浴多浪漫……”他還在門外死纏爛打。我抄起沐浴露瓶子作勢要砸︰“你再不走，我喊人了！”門外傳來一陣委屈的嘟囔，腳步聲漸漸遠去。
等我吹干頭發爬上床，渾身清爽得像重生了一樣。剛拉好被子，就听見老狂在隔壁房間哀嚎︰“小珂珂好絕情！”
我笑著關燈，裹緊被子，腦袋一粘上枕頭，很快墜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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