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婭很高興，高興納斯托婭醒過來了還跟她說話了，但納斯托婭顯得有些無奈。
她不是說不想去，而是擔憂卡婭的身體，如果哪天她再次沉睡下去怎麼辦？就憑卡婭的身體素質，連同齡的恐魚都打不過吧。
她們出生到現在連五歲都沒有，卡婭跟不上那些人的思維，有些呆呆的很正常，但是她不一樣，她比卡婭更了解干燥的土地上的惡意。
她一直在觀察，看見卡婭被那些不識好歹的無鱗傷害的時候她也無能為力，久而久之，她就明白了，好人壞人的存在不重要，誰要是傷害她們，那她就捏死她。
她們被關在龍門下水道的時候就是她把那些渣滓殺干淨的，把他們的神經抽出來再造，讓他們變成一地可以思考的肉塊。
她是替卡婭承受了不少，但也只是相當少的一部分了，情緒和身體，甚至于本源上的虛弱感都是卡婭她自己承擔的。
所以她在猶豫。
“你走吧，告訴讓你向我們傳話的那個，我們會去。”
納斯托婭不耐煩的擺擺手，她們就算站在這里不動也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找上她們，卡婭不喜歡奪取，但是她不會。
“謹遵您的意志。”
苦言者慢慢站起身，看向那只受傷的守隱者︰
“血親，我們走。”
“吱吱呵…”
納斯托婭沉思，像想到了什麼，叫住正要回到海里的苦言者︰
“等一下。”
苦言者立刻回過神，九十度鞠躬︰
“我主，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納斯托婭點點手指︰
“那個…能帶一點那種能買東西的金幣給我們麼？”
卡婭沒需求，她又不知道預防危險，但是現在她醒了，能辦事兒了，陸地上好像有金子和錢幣能和別人換東西。
苦言者錯愕，將身旁的守隱者喚過來，向他問道︰
“海底的沉船上還有沒有生銹的硬幣麼？”
守隱者伸出利爪撓撓頭，它們不是搬過去了麼？
它拍拍腰間的頰囊，伸出尖而細的爪子夾住一枚亮閃閃的金幣帶了出來。
“就這一個？”
“嗷嗷。”
苦言者有些局促，殿下會不會嫌少啊？
“殿下…目前只有這一枚，但是海底還有許多，如果您需要，我們明天…”
納斯托婭款款走上前，守隱者連忙低下頭，將那枚金幣遞給她，納斯托婭接過金幣，在手里掂了掂。
“嗯，如果有的話，明天送過去，今天晚上就先休息吧。”
納斯托婭朝著它們擺擺手，苦言者立刻帶著守隱者鑽回海中，殿下體恤它們，那它們可不能辜負殿下的好意！
一直在一旁默默觀察的艾麗妮咽了咽口水，她很確定那只自稱淵海苦言者的跟在沿海殺害審判官的不明生物特別相似，但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質問卡婭。
因為她確確實實听到卡婭和苦言者在進行交流，而且那只海怪好像…還挺善解人意的…？不不不，不對！
海怪就是海怪，這個女孩兒和海怪有勾結！她要跟老師匯報情況！
就在艾麗妮想悄悄溜走的時候，一只小手啪一下拍到了她的肩頭，艾麗妮渾身打了個哆嗦，不好！
“你想去哪兒？”
迷迭香平靜的聲音響起，艾麗妮的額頭不自覺冒出一滴冷汗，僵硬的說道︰
“我…我…我想去上廁所，對，上廁所…”
迷迭香疑惑的看了眼艾麗妮，慢慢把手放開，看向慢慢走過來的納斯托婭。
“卡婭？”
納斯托婭輕輕點點頭，豎起食指抵在唇邊︰
“噓…她睡著了。”
迷迭香的貓耳輕輕動了動，疑惑的看著氣質和氣場完全變了的卡婭，這是之前書上看到的…雙重人格？還是別的？
察覺到正主走來時，艾麗妮的身子更僵硬了，她現在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記得你。”
艾麗妮咽了口唾沫，回過頭看向納斯托婭︰
“啊…啊哈哈…初次見面，我是審判庭特遣到羅德島進行交接情報工作的艾麗妮…”
納斯托婭歪歪腦袋，是初次見面麼？她記得在鹽風城的時候就認識過了。
“我是卡婭。”
哦，卡婭。
………卡婭？？？？
艾麗妮的表情變得驚愕起來，她從記憶里很快找到了那個沉默寡言，喜歡一個人坐著的藍金色眼楮的少女，但是眼前這個人…除了眼楮和臉龐的輪廓之外…完全就是兩個人吧？？
“你，你是鹽風城那個卡婭？？”
納斯托婭輕輕點點頭，迷迭香在看到艾麗妮見了鬼一樣的表情時疑惑的動動耳朵，卡婭怎麼了麼？她不是一直長這個樣麼？
“你，你真是那個卡婭？你沒騙我？還是說你有個同名同姓的姐姐或者妹妹之類的？不是我不相信，你這變化…”
納斯托婭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她听著艾麗妮喋喋不休的問題就好像听嘰嘰喳喳的小鳥叫一樣，雖說不是讓人反感的那種，但是也有些頭疼。
“唔唔…”
納斯托婭收回手，看到艾麗妮有繼續開口的動作時立刻打住她︰
“我不知道，我忘記了，別再問了…”
艾麗妮默默咽下嘴里的問題，她有太多想問的，她自那兒之後去哪兒了，為什麼變成這樣了，還有跟海怪溝通的能力，老師交代的絕對不能惹她反感…
不對，老師！
“天快黑了，宵禁快到了！如果你們沒什麼事情要繼續的話，我帶著你們回羅德島分部吧？晚上的海邊真的不能呆人的。”
看著太陽已經完全落下海岸線，余光已經慢慢消失時艾麗妮有些焦急的看著她們。
迷迭香看向卡婭，明顯在問她的意思，她無所謂，她出來就是為了陪著卡婭的，宵禁是什麼她還真不知道。
納斯托婭捏住那枚金幣，輕輕點點頭，艾麗妮松了口氣，她還真不能拉著她們回去，如果宵禁時候再出點事，她這審判官的臉在哪兒擱。
至于那些問題…算了，早晚都能問，不用急于一時，她知道羅德島分部的地址，明天一早過去不就好了。
就這樣小鳥領著小貓和小魚忙不迭的進了市區，在遠離海灘以後，艾麗妮才松了口氣，海邊她真的一秒鐘都不願意多待。
納斯托婭則看著手里的金幣沉思，這一個小東西能買什麼呢…要買吃的，還是買點別的…還是買吃的吧，卡婭都不好好吃飯，那換成她就大吃特吃一頓，把之前缺的全補回來。
迷迭香動動耳朵，疑惑的轉過頭看向擦過她們的一個中年男性，他好像一直在盯著卡婭…準確的說是卡婭手里的那枚金幣。
艾麗妮則剛剛從海邊回來，松下繃緊的身軀和神經，自然沒注意到那抹貪婪的視線。
納斯托婭的鼻尖輕輕動了動，看向一旁的一處冒著煙霧的小攤，她聞到了燒烤的魚香味。
她徑直朝著那處小攤走了過去，迷迭香自然也跟上，而帶路的艾麗妮絲毫沒察覺到她們脫節了，自顧自的耷拉著手臂無精打采的向前走。
迷迭香看不下去，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艾麗妮被嚇了一跳，誰？海怪！恐魚？！
“她想去買吃的…”
艾麗妮下意識把手摸到腰間，但可惜她的武器全被老師收繳了，在听到迷迭香的話後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