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與文武大臣齊聚過來。
在這之前，他們對這種爆炸物，沒有什麼認知，也不清楚，所謂的大殺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直到今日，這個概念終于是具象化了！
哪怕是現在站在這里，他們的腦子中，仿佛是一直都在回蕩著那轟隆隆的響動。
眼前這千瘡百孔的地面，便是最好的證據！
那麼多頭羊，真正還活著的不超過十只。
而在這之前，驅趕過來的羊可是有足足百只啊。
這種戰損比，有些過于夸張！
地面上，那些地方被攢射的鐵器碎片，所飆射出來的痕跡和坑洞，簡直是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打個哆嗦。
謝東陽一邊走，一邊看，小心翼翼的注視著腳下。
哪怕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血淋淋的場景，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此物深深的震撼到了他。
此物，固然是有諸多缺點，比如需要提前掩藏好，需要等待敵人靠近的間隙點火，需要掐算時間，也需要在天氣好的時候。
如果他們都有了防備，第二次便不可能那麼容易讓敵人中招。
因此，這種東西需要突然出現才有效果！
也只有在第一次使用的時候，效果才是最大的。
如果真的兩軍對壘，那麼就一定慎用，用好了，直接奠定戰爭勝利的基調。
此前的質疑、懷疑，統統消失不見。
武皇也是沉默了良久，看著一個個都像是變得內向的武將們道︰“程不庸，你怎麼不說話？”
程不庸默默的低下了頭，這個地雷將他給干沉默了。
“諸位愛卿，有什麼想說的嗎？”武皇又問道。
但，眾人還是沉默。
武皇又好氣又好笑，就連他都低估了此物的威力。
如果不是自己之前打了預防針，弄出一副自己也略懂的模樣，怕是也跟著一起丟臉了。
尉遲雄英開口詢問道︰“陛下，這個地雷，產量高嗎？”
此話一出，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都紛紛的抬起了頭。
武皇迎著他們的目光道︰“按照幽王的說法，這種東西制造起來頗為麻煩，一個月可能就只能造出90顆的樣子！”
“……”
所有人的身子，都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九十顆？
很少嗎？
剛才那才幾顆啊？
若是九十顆全部都給布置下去，那得炸死多少人啊？
一個月九十顆，一年就是一千零八十顆，三年就是三千兩百四十顆。
這要是在國戰之中使用，每個將軍至少都能分到二三十顆，甚至還有富余。
這玩意兒哪怕只能用一輪，那效果怕是也是超乎想象的吧？
“貴嗎？”兵部尚書薛開元再度開口。
“貴，一顆至少一千五百兩銀子！”
“……”
眾人集體沉默。
這個東西比望遠鏡貴，他們是能理解的。
能造成這種殺傷力，不貴就沒天理了。
當然，武皇沒有告訴這些人的是，其實當初李昭給他的信件中說，這玩意兒頂多一千兩銀子就能搞定！
武皇故意報出高價，就是想看看大家的反應。
“陛下！”段文昊老將軍站了出來，胡子都有些顫抖道︰“此物難道就只能有這一種用法嗎？”
他這話一開口，眾人都齊齊的看向了武皇。
此物是幽王研究發明的，說明他對此物才是整個世界上最了解的人。
難道如此大殺傷力的武器，真的就只能這樣完美了嗎？
缺點就不能更少一點嗎？
武皇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只好道︰“其實，此物還有第二種用法！”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眼楮都亮了，無比期待的看著他。
“用投石車！”武皇一句說出，頓時引得諸位將軍嘩然，無數文臣嚇得頭皮發麻。
他們已經可以想象到那種場景了。
“快，試試！”
誰能想到，一直都不說話的李道玄和趙飛龍兩人，竟然在同一時間開口了。
武皇都傻眼了，這群人是瘋了嗎？
“陛下，咱都試試看吧？”
“試一試，看看效果！”
武皇無語，不只是這群武將感興趣，現在就連文臣都感興趣。
他也只好答應。
于是，常如林去安排。
這次都不用常如林說，大家都很听勸，紛紛後退五十丈，依舊覺得不保險，還喊來諸多的士兵，架起了盾牌。
直到所有人都確定沒有問題後，負責點火的士兵這才上前點火，點完火後，撒腿就跑。
那樣子，像是恨爹媽給他們少生了兩條腿似得。
好在這種引線夠長，加上又是投射出去的，因此他們能躲開。
——
投石機發射，已經剩余不多引線的地雷，就正好朝著預定的軌道飛去。
就在距離落地大約還有一丈左右高度的時候，轟隆一聲炸開。
伴隨著濃煙滾滾，那巨大的聲響帶著無數尖銳的聲響，環繞在上空區域。
下方的羊和稻草人遭了大罪。
到處都是一片慘叫聲爆發。
這種在空中爆發的攢射狀，顯得更為嚇人。
武皇拿著望遠鏡，算是清清楚楚的見證了這一幕爆炸的發生。
他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爆炸真的好嚇人。
但在空中爆炸的效果，並沒有埋在地上的好，可是，慘狀卻是成倍增加。
覆蓋的面積也更大。
看完這一幕爆炸的文武大臣，再度沉默了。
“如果真的要我選擇一種死法的話，我希望是埋在地上的！”
羊群死亡的數量不多，但是哀嚎慘叫的太多了。
各種被切掉耳朵、頭顱還沒斷裂、腿部切開、腹部劃開等等慘狀，紛紛呈現在眼前。
他們可以預料到，如果是人經歷了這一幕，那一定會死去活來。
這種人，短時間內又死不了，但是一定會無比痛苦！
“好，好，好！”段文昊一連說出三個好字。
其余的將軍們，也都眸子明亮。
如果將士們死了，其實這反而是一種好的解脫。
可如果將士們不死，殘了，還伴隨著極致的痛苦，那情況可就很復雜了。
這些士兵們受重創，需要佔據大量的醫療，需要無數的治療藥物，還得需要無數的人員照顧，還得繼續消耗糧食資源這些。
更要命的是，他們會徹頭徹尾的哀嚎慘叫，而他們的慘叫聲會對剩下的士兵，造成持續性的恐慌和精神壓力。
身為敵軍主帥，這個時候是救治還是不救治？
救治就得繼續承擔可怕的後果，甚至軍心都會因此而崩潰。
但如果不救，那後果也很嚴重。
因為這會讓更多的士兵都覺得不值得，覺得自己的命根本不是命！
軍心這種東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只要稍加被利用，起到的負面效果，將會成倍增加。
這也是為何段文昊會說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