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鳥氏,白帝五位輔官之中,司閉的輔官。
司閉,即掌立秋、立冬,兩大節氣。
負責收獲儲藏,與休養生息。
安王看著停在照寒刀鋒上,那絢爛的羽毛,挽了個刀花。
丹鳥,又名雉,羽毛絢爛。
安王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天地。
這一次,白帝虛影直接一揮長劍。
淡金色的金伐焰,擴散開來。
安王的身影,這一次,他出現在了青鳥氏的面前。
傳說,西王母也有三只青鳥為伴,且其為她的信使。
實際上,青鳥一族,在仙山也存在。
至于為何第二個目標是青鳥,其實很簡單。
青鳥司立春、立夏,代表萬物萌發與生機。
說白了就是,對方其實沒有適合近戰搏殺的手段。
在如此激烈的交鋒之中,不善搏殺,就等于軟柿子。
不過,白帝虛影也不是吃素的。
安王剛一現身,劍鋒就劈了過來。
劍鋒帶著金伐焰,距離安王三寸不到。
“寒冬,冽。”
安王面對側面斬來的刀鋒,催動剛剛吸納的立冬之意,配合寒冽葬荒。
天地之間,突然風雪大作。
冬風帶著皚皚白雪,呼嘯而來。
冬寒真意,成為了四季道域之中唯一的道意。
嘆生山,再次開始大顯神通了。
斬殺了丹鳥氏虛影之後,其虛影之中凝聚的立秋立冬意境,直接被徹底吸納。
同時,李君肅能感覺到,他已經初步掌握了秋、冬真意。
真意,比意境更進一步。
真意,比之武者自身所領悟的意境,更接近天地。
因而,真意大部分出現在先天之靈身上。
人族想要掌握意境,只有靠離譜的悟性,讓自身意境與天地共鳴。
長年累月之下,才有可能初步掌握。
這,也只是可能。
真意也比起意境所演化的殺招或武學,要更為神異。
所以,嘆生山不講道理的地方就在這里。
管你是本人還是虛影,只要里面有真意?
嘆生山直接掠奪,然後吸收。
吸收之後,安王直接就初步掌握了真意。
就這麼簡單。
所以才說,兵主要是知道了這道山,都得豎起大拇指。
這可比他搶軒轅氏那點天材地寶要狠多了。
軒轅氏要是知道了,也得被氣笑。
十八祖兵,起碼十件跟軒轅部落有關系。
這叫有點?
當下,風雪呼嘯。
安王看都沒看白帝虛影,一刀上撩。
刀鋒從風雪之中斬出。
這一刀,比起寒冽葬荒的碎意霸道。
更多的,是四季之中的,冬寒無情真意。
一刀出,刀鋒與劍身相撞。
白帝虛影,直接被斬退了數步。
冬寒真意,在鳳鳥氏的道域加持下,甚至熄滅了金伐焰。
而安王面前的青鳥氏,已經懵了。
這不是丹鳥氏的立冬殺招嗎?
怎麼會出現在安王身上?
還有,剛剛的戰斗之中,安王可沒有展露過冬寒真意。
現在怎麼突然用出了這一招?
“萬物春生!”
不過,當下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安王都盯上了自己,青鳥氏也不客氣,雙臂大張。
天地之間,細密的春雨,忽然隨著冬風飄落。
春雨拍打在冬雪上,讓冬雪消融。
漫天風雪漸漸停歇,春雨取代了冬風。
春季意境,在天地演化。
生機開始盎然的向上迸發。
青鳥氏的身影,也一副即將隨之化入意境的模樣。
“掠日。”
但,安王反應更快。
在青鳥氏使出這一招的同時,眼中開始快速閃過與燭龍前輩修煉之時,所感受過的春意。
雖然只有一點,但夠了。
安王催動照寒,其刀身再次化為了四季流轉的模樣。
天地之間,盎然的生機,盡數被照寒吸收殆盡。
生機之後,便是意境。
原本底下的戰場,已經被金伐焰給摧毀成了遍地焦土。
但,隨著萬物春生的意境浮現,細密的綠色植被,蔓延在了焦土之時上。
不過,還沒等其蔓延開來,掠日一出,這股生機盎然的畫面,開始迅速消弭。
花草枯萎,靈樹收縮。
一切的生機,都被照寒所吸納。
青鳥氏,自然而然的,無法遁入意境。
“生葬。”
安王眼中亮起金色光澤,王威阻止了面前虛影的下一步動作。
刀鋒斬出,金色與翠青色相間的一刀,直接將青鳥氏的虛影斜斬。
“該死!”
白帝虛影見狀,瞳孔都開始發紅了。
從擊退白帝虛影,到青鳥氏出招,再被安王反制,前後也就兩息。
也就是,白帝虛影剛穩住身形,安王一刀已經斬出去了。
也不怪白帝虛影這麼氣。
而安王斬出的這一刀,更是瑰麗無比。
這一次,照寒一刀斬下去,沒有出現將人一刀兩斷這種場景。
相反,照寒斬過的地方,翠金色的生機盎然。
青鳥氏,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
不過,其反而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指著安王,手指發顫。
青鳥氏嘴唇囁嚅,還沒來得及開口。
體內原本就旺盛的生機,更是在整個萬物春生的加持之下,快速脹大。
安王還十分貼心的,往這一刀里,灌注了大量的地脈之氣,加持萬物春生的生機。
生機超出了青鳥氏所能承受的極限。
于是,在場眾人,都能看到,對方身體快速變大。
接著,轟的一聲,翠綠色的驕陽,在天地之間炸開。
嘆生山再次浮現,直接吸收了青鳥氏的感悟。
至于本源,這股本源,化為了生機,擴散四面八方。
靈花靈草突然盛放,靈樹昂揚起來。
春意,遍布了天下。
而被加持其中的地脈之氣,也重新歸于天地,一切仿佛沒發生過一般。
戰場,也安靜了一瞬。
“這...這是什麼?”
三身見狀,後退了幾步。
腳下生機旺盛的靈花靈草很美,但三身一想到它們是怎麼來的,就感覺有些荒謬。
“還...還能這麼用?”
中容也是有些愣,一刀生機,直接砍入敵人體內,讓對方爆炸?
這是怎麼做到的?
萬物春生本身就是青鳥氏的殺招,哪怕吸收了這股春意,也不可能讓對方爆炸啊。
“地脈之氣。”
後稷本源為土韻,對地脈之氣的感知更為敏銳。
他抬起頭,看向天穹的安王,眼神凝重。
地脈之氣不是重點。
重點是,安王為何能如此輕松的,調動海量地脈氣?
哪怕對方掌握盛世意境,也不應該如此。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地脈親和呢。
甘淵的日月之母,其實比後稷三兄弟要更驚訝。
她們的實力更強,因而更感到震撼。
“你看到了。”
羲和氏摩挲指尖,有些不可置信。
“嗯...地脈對他的加持...近乎無窮。”
“還好夫君不是修運勢道的,否則以後危險了。”
常羲氏眸光之中,閃過了一絲慶幸。
地脈,本身就帶著浩瀚的運勢。
得地脈如此支持,修運勢的要是對安王有惡意。
都不用孽龍天庚出手,地脈就能直接捏死對方。
地脈弱的時候,是個人都能踢一腳。
比如三王之亂,南北朝時期。
但地脈一旦鼎盛起來,那強的不講道理。
“羲皇輔修天機運勢道,能否對其造成影響?”
羲和氏想到了什麼,看向常羲氏。
“如果對現在的安王出手,有點難度。”
“越往後,越難。”
常羲氏緩緩開口。
這就是地脈,哪怕羲皇來了,想靠運勢道對安王出手,都有點難度。
“他怎麼做到如此得地脈青睞的?”
“不知。”
交談之戰,戰場上的局勢,變得愈發明了。
玄鳥氏和伯趙氏,這兩位比較強的輔官,出現在了白帝虛影身後。
白帝虛影則是在最前方,緊盯不遠處的安王。
李君肅手持照寒,表情淡然。
這不是安王在耍帥,而是他在消化立春和立夏的真意。
“金伐,日月碎。”
白帝虛影十分敏銳的,發現了安王似乎在消化什麼。
當下,他抓住了這個空隙,劍尖指向安王。
白帝虛影身後,日月虛影浮現。
白帝再次持劍而上,日月也左右飛馳,奔向了安王。
日月擋在了安王身前,一副庇護對方的模樣。
但,白帝虛影手持劍柄,一劍直刺。
一旦劍尖刺破日月,太陰太陽共鳴碎裂,威能不凡。
同時,擋在安王身前的日月,散發出了強悍的威壓。
實力稍弱之人,會直接被日月鎮壓當場,只能硬生生接這一劍。
李君肅一眼看出了這一招如何運行,眼中帶上了一絲欣賞。
這一招,確實有帝者風範。
不過,白帝虛影,不是白帝。
安王的身影,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他有月亮加持,惘死海又吸納了部分日靈。
日月鎮壓不住他。
哪怕沒有日月之靈,他身上的王威,都不是這一招鎮得住的。
“陰冥。”
安王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伯趙氏身後。
伯趙氏,原型為伯勞鳥,以凶悍著稱。
其司掌夏至、冬至。
以極端氣候為殺招,平時掌管重要祭祀。
其實力,也是僅次于玄鳥氏的輔官。
換句話說,伯趙氏,比較能打。
因而,當安王的身影,出現在身後之後,伯趙氏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夏至,滅陰。”
伯趙氏看向身後的安王,一指點出。
伯趙氏氏十分敏銳的發現,安王對于秋冬之意無比熟練。
但相對的,春夏真意,對方似乎掌握不佳。
這也算是交手到現在,其發現的一個弱點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安王年紀輕輕,對于需要人生閱歷和歲月沉澱所演化的秋冬真意更為熟練。
反而對年輕武者,更易掌握的春夏之意不甚熟練。
但,春夏之意,確實是其短板。
天地之間,陰氣與冥氣,彼此交織。
酆都與幽都巨大的身影,一左一右,立于天地。
而在如此意境之下,伯趙氏的意境雖然稍遜幾分,但也不差。
其身後,無比酷熱的盛夏之意,帶來了噬滅萬物生機的殘忍。
盛夏,也得看多盛。
過盛易出旱災。
哪怕殷湯,當初都被盛夏整破防了。
連年不下雨,殷湯差點把自己祭天求雨了。
這一指,直接驅散了陰氣與冥氣。
盛夏亦是至陽,非陰冥可侵。
伯趙氏一指點出,大有驅散陰冥之勢。
“陰冥,冬寂。”
安王見狀,立馬調整了自身本源和真意。
這就是道主離譜的地方了。
本源如指臂使,不會受到變招的反噬。
而且死氣與安王融為一體,殺招基本上是他想怎麼組合,死氣都能流轉起來。
正如當下,原本單純的陰冥葬,融入了冬寒真意。
死氣溢散開來,陰氣與冥氣被牽引。
帶著冬寒真意的死氣,冰冷刺骨。
連帶著酆都與幽都,都帶上了玄色的冰霜。
寒氣與盛夏相撞,居然直接壓過了盛夏意境。
夏意至陽,可以克制陰冥二氣,壓制冬季不錯。
但,終歸是要靠使出絕學之人的實力說話。
正如兵主一般,他的神識方面確實有短板。
但,那是對于軒轅氏來說。
天下九成修煉神識道的強者,都無法單靠神識奈何兵主。
剩下的那一成,也只有軒轅氏帝吣凎u┐雜諫袷緞蘗鍍納畹那空擼 芄話斕健 br />
正如當下,伯趙氏的夏意選擇對了。
但實力不夠。
因此,酆都與幽都,左右夾擊之下,冬寒真意再次席卷了道域。
漫天黑雪飄落,盛夏意境愈發衰弱。
雪花落在了伯趙氏的肩頭,讓他瞳孔一縮。
因為,黑雪的雪花,在消泯他的本源。
而在滿天風雪之中,一抹玄色寒光,讓伯趙氏的血都涼了。
“白帝,夏至盛。”
伯趙氏見狀,也同樣祭出了最後的殺招。
盛夏意境,再次盛放。
這一次的意境之中,是伯趙氏與白帝修煉的點點滴滴。
伯趙氏,見過白帝的巔峰,是何風采。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白帝成功做到了,如他的父親一般,揮手便徹底的更改了太陰太陽的運行軌跡。
那,也是伯趙氏心中,他所追隨的領袖,真正展露五帝風采的一幕。
那一日,盛夏正好。
盛放的夏意,驅散了風雪。
冰雪消融,生機在盛夏之中,昂揚向上。
但,玄色的刀尖,卻沒有被如此意境阻擋。
安王單手持刀,又是一刀直刺。
刀尖刺穿了伯趙氏的心口,鮮血從其嘴角流下。
“為何?”
伯趙氏看著安王,語焉不詳。
他想問的是,安王為什麼連一點影響,都沒有受到?
“白帝的路太短。”
“我,不止于此。”
安王言罷,抽出刀鋒。
伯趙氏的虛影,化為了冬夏結合的一抹流光,被照寒吸收。
也被嘆生吸納。
安王所言非虛,區區改天換地。
道主的路,要更加恢宏。
而場上,白帝虛影看著這一幕,已經在思索,他要不要自爆了。
安王殺輔官,跟殺雞一樣。
這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