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肅聞言,沉默了。
怎麼說呢,好像不怎麼意外。
“不是什麼人,都有你這種天命的。”
後土撐著臉,眼神奇怪。
這種天命,玉帝來了,都得揉眼。
“不過,你沒有這種天命,也不用擔心。”
“你跟魔族至尊不一樣,沒有這天命,地脈也會庇護你的。”
後土想到了什麼,看著李君肅腰間的令牌,眼底帶著玩味。
李君肅腰間的令牌晃動了一下,表達不滿。
而令牌內,魔族至尊已經哭了。
比不過燭龍就算了,運氣沒西王母好也沒什麼。
現在看到後土,她是真的破防了。
先天之靈,怎麼混的都這麼好。
就她一個,這麼倒霉。
她掌魔氣真意,就應該受這罪嗎?
魔族至尊思及此,內心更氣了。
她是不是先天之靈?
怎麼跟撿來的一樣?
“原來如此。”
“前輩,我先告辭了。”
李君肅了然的點點頭,接著拱手說道。
快速處理公務,之後來這里閉關。
“去吧。”
後土頷首擺手。
死氣消散,後土看著空蕩蕩的大殿,重新閉上了眼。
“快了。”
“到時候,我非得把天宮拆了不可。”
大殿之內,後土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去。
......
安王府,書房
安王回到了書房,懷里的雪翎和窮奇,已經趴在自家主人懷里睡著了。
地府的氣息一出現,原本因為其神識離開而心急如焚的雪翎跟窮奇,一下子就放松了。
在她們看來,安王回地府,就跟回家一樣。
李君肅看著懷里呼呼大睡的兩只妖獸,搖頭失笑。
思索之間,書房的大門被推開,白星靈走了進來。
“雪翎太懶了吧。”
白星靈看著又在呼呼大睡的雪翎,輕聲細語的笑道。
“讓她睡吧,怎麼了嗎?”
李君肅對白星靈傳音問著。
“少林那邊確定了,釋語破血了。”
“淨土宗那邊,釋義晉升武尊了。”
“還有,劍王城,何違閉關破血了。”
“何問大俠,正在整頓劍王城上風氣。”
“這些勢力,又有變動了。”
“對了對了,從兵主人皇離開之後,其余門派的武尊,都進入了雷澤。”
“現在那里可熱鬧了。”
“道佛二門出來之後,估計還有大陣仗。”
白星靈有條不紊的說著。
“我知道了。”
李君肅聞言,微微頷首,眼楮微微眯起。
上古道門要是出世了,雲崖寺和榮枯院,敵人就有了。
“西域呢?”
李君肅想到了什麼,看向白星靈。
......
北寒雪域
鳴鏑騎們,在雪地馳騁,面對強大的妖獸,邊騎馬邊射箭。
大部分妖獸,都死在了鳴鏑騎的箭矢之下。
“左右分散,撤遠點。”
右賢王感受到了什麼,朗聲下令。
精騎們聞言,有序的從兩側拉開距離。
鳴鏑騎剛剛離開,巨大的冰晶毒蟒,就從雪地最深處鑽出。
巨大的體型,讓地面都震動了起來。
“寒狼過境。”
右賢王一點都不意外,手持彎刀,一躍而起。
北寒雪域之中,本就刺骨凜冽的風雪,這一次,直接凍結了這片極寒之地的萬物。
鳴鏑騎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哪怕右賢王沒有鎖定他們,這股風雪,都差點把他們全留在這里。
寒風吹起,天地之間,一聲狼嚎,打破了寂靜。
雪狼席卷風雪,將右賢王卷上碧空。
一抹寒光落,雪狼卷向了冰晶毒蟒。
彎刀落,血花出。
淡藍色的血跡,剛剛飛濺而出,就化為了冰晶砸落在地。
冰晶毒蟒哀嚎倒地,右賢王收刀歸鞘,看著這里,眯起眼楮。
“大人,我們還繼續深入嗎?”
這時候,副將靠近說著。
“準備撤,這里你們處理不了。”
“回去稟告單于。”
右賢王感知著雪原最深處,那些妖帝們的威壓,拍了拍身邊的駿馬說著。
“這里,不簡單。”
右賢王翻身上馬,內閃過了喜悅。
這下子,立功了。
......
“西域跟極北的寒地較上勁了。”
白星靈看完追風巡捕給的情報之後,聳肩說著。
“寒地。”
李君肅聞言,有些意外,但轉而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接下來就沒什麼事了。”
白星靈伸了個懶腰說著。
李君肅微微頷首,接著開始處理起公務來。
白星靈見李君肅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工作狀態,有些佩服。
要不說人家能是安王。
......
淨土宗
此刻,淨土宗之中,金光迸發。
護法的虛影出現,但下一刻,虛影消散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真龍肆虐。
真龍在天地肆虐,淨土宗之中,一道身影跳出。
一掌,就鎮壓了真龍虛影。
真龍虛影是心魔、邪念、雜念,等等負面思緒,凝聚而來。
高僧沒有拍散真龍,反而松開手。
真龍恢復了自由,但卻不敢再放肆了。
真龍乖巧的跟著高僧,高僧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貪嗔痴無法根除,對于高僧來說,需要一直降服。
與邪念為伴,壓制著它變強,這才是大道。
完全根除的,可以參考道門的兵人道。
這種路,不是人應該走的。
“定師前輩,我成功了。”
釋義看著碧空,語氣低沉。
釋義,當年在少林,被定師摁著打的倒霉蛋。
此刻,這位有些 的僧人,終于步入了武尊之境。
這些年來,他遲遲無法突破武尊,也是因為他對護法大道沒有興趣。
他想走降龍之道。
但在天龍杖的威壓下,他不得不屈服。
但是,隨著越來越了解降龍真解,釋義的心性,也變得越來越完滿。
在天龍杖帶回護法傳承之後,釋義以降龍真解為底,護法傳承為樓,晉升武尊。
釋義的武尊大典,也是心境不低的降龍護法大典。
“釋語,你死定了。”
“了慧,你也死定了。”
釋義想到了什麼,語氣暗藏一絲得意。
少林就兩位武尊,現在他是武尊,佛門還有三位祖兵。
現在,打一個少林,還不是手到擒來?
“師叔,你成功了。”
這時候,帶著弟子的智通,有些意外的說著。
“你也不錯啊,都望海了。”
“武尊,對你來說,也是板上釘釘。”
釋義看到智通,就大笑說道。
當年要不是智通讓他們知道金剛寺問題出在哪,他哪有今天。
“之後,我們就去滅少林,給定師定渡大師報仇。”
釋義想到了這里,大手一揮,語氣嚴肅無比。
“師叔,你當今的實力不強,切莫自滿。”
智通聞言,內心咯 一聲。
他知道,不給師叔說清楚,怕是今天剛出的武尊,明日就賠出去了。
“誒,什麼叫自滿。”
“三位祖師呢?”
釋義擺了擺手,不甚在意的發問。
“祖師,我說真的。”
智通見狀,語氣冷了下來。
“現在的天下,到底多恐怖?”
釋義見智通認真了,也正了正神色,打算讓智通知道一下,什麼叫做...武尊。
“祖師們在先天雷澤,與勾陳大帝爭鋒。”
“嗯...祖師們在...”
“在...在哪?”
釋義點頭,順著智通的話說,等回過味來的時候,雙眼發懵的反問。
“在先天雷澤,和勾陳大帝爭鋒。”
“現在,還未歸來。”
智通瞥了眼自己師叔,語氣淡淡。
“哈...哈哈,之後呢?”
釋義的氣勢,變得不再那麼自信,訕笑問道。
先天雷澤他還沒那麼清楚,但是勾陳大帝,他可是很熟悉。
道門大帝之一,智通說如今祖師在跟他們爭鋒?
釋義原本氣勢洶洶的氣場,也軟了下來。
“少林的方丈帶著大日如來,同樣前往。”
“劍宿山的兩位天劍,帶著劍嫵...”
智通接著開口,就見到釋義擺了擺手。
“等會,你說什麼?”
“少林的大日如來?”
“還有,劍宿山兩任天劍帶著劍嫵?”
“哪兩任天劍?”
釋義看著智通,已經懵了。
他閉關到現在,也就不到十年。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十輩子。
“天劍,劍無極...”
“停停,你們這一代,最強的是不是雲無際和李君肅?”
智通接著開口,但很快就又被釋義打斷。
這一次,智通沒有反駁,點了點頭。
“還好,不是我瘋了。”
“是這世道瘋了。”
釋義听到這一代最強的還是這二人,就松了口氣。
“不過,安王殿下現在應該比小仙師強。”
智通再次開口,這一次,釋義老實了下來。
“你說的安王,是李君肅?”
釋義咽了咽口水,弱弱發問。
“是,安王問武之時,帶虎屠衛覆滅大識。”
“就是問武斬武尊級別的後天火靈守護神。”
“雖然沒有師叔您強,但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的安王,雖是融己境,但斬殺一流以下武尊,輕而易舉。”
智通看著釋義,語氣很重。
“哈...哈哈,我還是要多加修煉才行,不到火候啊。”
釋義聞言,原本挺直的脊背,慢慢彎了下來。
原本自滿的氣質,也變得謙遜了起來。
釋義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按照自家師佷的話,當今天下,武尊都得小心做人。
“我得好好了解一下,現在的天下,是個什麼情況。”
降龍護法內心,有些拘謹的想著。
他的想法未變,在他看來,真的是這個世道瘋了。
武尊居然都不能安全了,這世道能正常嗎?
......
少林
而在少林,當下,天地異象起。
純金色的功德佛蓮,在潔白的佛焰之中盛開。
天地共鳴,佛蘊覆蓋了少林。
就連少林山腳下的清蟬,都被驚動了。
而在少林的釋語,原本的金剛寺住持,此刻雙眼緊閉,景象再次浮現。
......
景象之中,午後的暖陽微亮。
年輕的釋語,看著師父有些老朽的背影,眼神閃爍。
“釋語,在如今的金剛寺里,你最適合當住持。”
“但也是你,最不合適。”
老者微微回頭,看著釋語,嘆了口氣。
“師父,我能擔任。”
年輕的釋語,眉眼中有一股書生意氣在。
比起僧人,釋語更像謀士。
“人慧易,守拙難。”
“化愚,更難。”
老者看著釋語,眼神有來自歲月流轉的成熟,和語重心長。
可惜,當時的年輕僧人,未曾把此言放在心中。
後來,金剛寺在釋語的帶領下,雖然沒有直接衰敗,但也是愈發江河日下。
釋語有些不明白了,金剛寺這群莽夫,一個個蠢鈍如豬。
他真的是有一種自己被坑的懷才不遇的痛苦感。
後來,天龍杖甦醒,他被迫離開。
金剛寺,卻是越變越好了。
明明天龍杖也是個沒腦子的莽婦。
但偏偏在她帶領下,淨土宗成功了。
其實也沒什麼復雜的,武道講究心性純粹。
既然佛門說了要行善,那就讓弟子們全部去行善。
得罪道門,沒關系。
得罪劍宗,無所謂。
得罪皇朝,也無妨。
天龍杖是很會放養弟子的祖兵。
只要行正道,干什麼她都撐腰。
結果,就是淨土宗目前的弟子素質,是佛門里面最好的。
比起釋語的機關算盡,天龍杖做到了釋語師父所說的,化愚。
變成聰明人,不難。
難的是,難得糊涂。
現在,釋語才明白,師父當年之語,有多重要。
此刻,他也進入了化愚狀態。
什麼都不要去想,先過破血。
過了破血,才有資格,談以後的事。
化愚,其實就是不念、不貪、不嗔、不痴。
當年,他沒做到。
現在明白了,卻太晚了。
不過,釋語覺得,或許還為時不晚。
......
安王府,書房。
釋語破血的消息,並沒有讓李君肅意外。
破血本質上,還是一道問心關。
除非真的與自身武道完全相反了,不然突破破血,不算難事。
能成武尊,心性早就不同凡人了。
哪怕武道走岔了,想找回原來的道,也不算難事。
李君肅放下資料,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這一次,來的是稀客。
“爺爺?”
李君肅看著李清風,有些驚訝。
“在忙?”
李清風看著自家孫子,輕笑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