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恕劍庭,杏壇廣場。
此地之所以得杏壇之名,是因此地有儒祖親手栽種的杏樹移植。
儒祖講學之處,亦稱杏壇,此地便得此名。
此刻,在如此文學聖地之中,死氣溢散。
殺氣,同樣開始飄散。
仁恕劍庭的弟子們,在面對人屠親率靜安軍,安王帶領六扇門精銳的情況下,面無懼色。
“格物台,祖劍出!”
大宗伯見北門絕實力如此恐怖,也不藏著掖著,咬破舌尖血,以血為令。
一息不到,血令成。
在仁恕劍庭之上,星光漸漸亮起。
一柄柄儒劍,從天而落。
隨著儒劍落下,鐘聲與鼓聲一齊響起。
“東懸警世鐘,鐘上銘春秋微言。”
“西立三省鼓,鼓上刻自肅三句。”
白啟看著遠處,語氣不疾不徐。
“明倫堂,大學八目圖,出!”
“六藝閣,詩經雎鳩魂,現!”
隨著兩件異寶被其余二卿喚出,文氣重臨仁恕劍庭。
仁恕劍庭的弟子們,自起劍陣,與靜安士卒們,殺得有來有回。
“有意思。”
天魔亂世看著一氣呵成的幾位長老,身影消散。
一瞬之間,以仁恕劍庭為起點,魔氣橫掃天下。
整片山脈,只是須臾,便化為了萬魔之地。
天上,紫日橫空,在場之人身上文意,都被壓制了一截。
“這是皇朝?”
子崔看著天上邪異的紫陽,傻眼了。
“很正常,父親手下的黑冰衛,也這樣。”
公子甦倒是十分淡定。
祖龍底下也不少魔教中人為其效命,皇朝反而與諸子百家這些正派,關系一般。
也就陰陽家能讓祖龍友好一點。
而皇朝宗親,走的都是白啟留下的正統殺道。
玄秦以法治天下,以殺平江湖。
在其治下,修正也好,入魔也罷,按照他的旨意行事,才有活命的機會。
順者昌,逆者亡。
“爹爹...”
“好弱啊。”
北門月則是看著邊緣的魔氣,撇了撇嘴。
魔氣中間,隱隱約約可見淡金色道韻。
在北門月的記憶里,小時候父親沒少被自己的金光氣個半死。
現在他自己也帶上金光了,在北門月看來,越來越弱了。
就靠那點武尊氣勢唬人了。
北門月與原本軌跡不同,被父親寵溺的像個公主的她,還無法理解道魔雙修的含金量。
在她看來,父親反而跟自己越來越像了。
堂堂天魔亂世,在自家女兒面前,越來越弱了。
天魔亂世現身,出現在大宗伯面前。
一拳,天魔碎意,儒劍斷開,在大宗伯驚恐的眼神中,拳頭與臉頰親密接觸。
而後,大宗伯直接飛了出去。
斷裂的劍鋒刺入地面,劍柄摔落在地。
北門絕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他確實好久沒動手了。
北門絕還有閑心,瞥一眼自家女兒。
平日里小月牙雖然喜歡跟自己鬧,但每次自己忙碌之時,她都會在一旁安靜的搭把手。
皇朝給他資源實現自己的想法,閑暇還可以指導女兒的修煉,女兒還有個護短的上司。
在北門絕看來,一輩子這麼平平淡淡,也不錯。
而注意到自家父親眼神的北門月,翻了個白眼。
武尊打融己,對方又沒有天兵,妥妥的恃強凌弱,父親還驕傲上了。
“不如老大。”
北門月看向遠處的山巔,內心想著。
自家老大可是融己,追著武尊殺,那才叫帥。
“到時候讓老大教我修煉,把爹爹打的叫我老大。”
北門月想到了什麼,可愛的鵝蛋臉,更鼓了。
北門月前方,白啟同樣把視線投向山巔。
“想借白鹿破血,可行。”
“不過還是年輕,他手里那把平天下,邪門的很。”
白啟喃喃自語,而後握住了自身佩刀的刀柄。
身為他這個水平的武尊,一看就知道李君肅的目標是什麼。
“千恨,把平天下俘虜回來,她對皇朝有大用。”
人屠說罷,拔刀出鞘。
殺意橫掃,劍庭弟子們,實力不濟者,直接七竅流血,更有甚者,當場橫死。
人屠佩刀,沾染殺孽百萬,非其,不可駕馭。
“交給我吧,將軍。”
一襲銀甲颯然,眉眼凌厲,氣質銳利的女子現身。
女子同樣是鵝蛋臉,五官大致一看,其實十分柔和,但氣質...讓人不寒而栗。
“去吧。”
白啟說罷,將長刀擲出,長刀猶如流星飛出。
“接下來,就是你們的末路了。”
白啟看向面前的劍庭弟子們,冷漠如冰。
......
文儒山,山巔。
隨著文氣浮現,死氣一同出現。
“小子,你想拿我破血?”
白鹿看著跟來的李君肅,被氣笑了。
他雖然在天地劍門不能躋身頂尖那一列,但再怎麼說,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甚至寒無厭的死,都是他上各大劍門促成聯盟,一起圍剿的。
實力不算弱,腦子很靈光,這就是白鹿庭主。
李君肅沒有回話,只是看著白鹿身旁的竹亭,還有竹亭中心,刺在地面的長劍,眼楮微眯。
此劍長三尺六寸,以合周天之數,比起挽青劍那種假儒雅,這把長劍,劍格刻著五德玉。
劍柄由儒祖蘊養的文玉雕刻而成,劍鞘則是刻印著周禮,以雷擊棗木為底。
劍柄處,文氣自生,那是纏在劍柄上,周天子用于祭天的五色繒帛殘片。
握之,猶如持社稷。
“這劍,名為平天下。”
“劍脊以首陽山銅打造,取伯夷叔齊之節,混合隕星鐵,應天命靡常。”
“近柄處還刻有尚書洪範中的九疇圖文,文意自生。”
白鹿順著李君肅的視線,看著竹亭中心的儒劍,笑呵呵開口解釋。
“所以,小子,你什麼實力,我什麼實力,讓白啟上來。”
白鹿看著李君肅,大手一揮。
李君肅這種小輩,在白鹿看來,要是對其出手,那就是恃強凌弱了。
有違自身武道。
回答白鹿的,是一抹流光。
寒光精準的刺入竹亭,落在了平天下身前。
比起平天下的奢華高貴,這一把長刀,顯得有些平平無奇。
刀身之上,只有一幕幕敵將士卒們將亡前的哀嚎。
這就是千恨莫悲,由人屠,從凡兵,以血氣與殺孽,蘊養為天兵的凶兵。
白鹿看到這熟悉的佩刀,打了個冷顫。
“儒文靈!給我死來!”
隨著白千恨三步躍上文儒山山巔,察覺當年死對頭氣息的儒文靈,也被驚動了。
隨著有些儒雅的少女現身,白千恨提刀便砍。
“白千恨,你這個婢養的,我......!”
身為儒祖佩劍,儒文靈剛一現身,就十分熟練的以白千恨並不存在的爹娘起手。
而後以爹娘蔓延,開始問候起白千恨依舊不存在的先祖身體是否安康來。
兩道兵靈,一邊互罵,一邊飛上雲霄,開始了激戰。
李君肅看向白鹿,眼神古怪。
剛剛的污言穢語,仿佛還留在原地。
“你知道的,天兵嘛...與其主陰陽相合。”
白鹿看著李君肅古怪的眼神,訕笑道。
儒祖很儒雅,也不罵人。
但儒文靈不一樣,她遇到不爽之事,直接口吐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