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死氣威壓全場。
就連雲無際，都目帶驚訝，他知道道主強，但沒想到，能這麼強。
而他身邊的雲無淨，同樣心中有些驚詫。
雲無淨驚訝的，並非道主的力量，而是俯視一切的李君肅，與其身後看戲的皇帝。
“這對君臣，前無古人，往後...或許也不會有來者了。”
在太上淨世眼中，此刻的場景是，居高臨下俯視著江湖各派的孽龍，與在其後，單手撐臉，眼中帶著欣賞的威鳳，內心感慨。
在江湖各派看來，只有漆黑色的死氣，眼中目露紅光的殺神李君肅，虎視眈眈。
但在擁有天山命海的門主眼中，孽龍終于成長到一個無法遏制的地步，傲慢的俯視著天下。
在其身後，威鳳身披金光，眼露笑意，看著這一切。
孽龍王威，睥睨天下。
威鳳皇威，勢壓萬物。
在雲無淨的認知里，放在其他任何時代，孽龍這命格都將是皇朝的噩夢。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的命格。
就連太上門，都無記載。
孽龍二字十分簡單，孽龍，為變數。
說簡單點，這位篡位之皇，靠殺孽起勢，導致雖龍，卻孽。
換句話說，李君肅生來，就有皇命。
而且如果讓他勢起，他大概率篡位稱皇。
不是本人上位，也會另外扶持一位傀儡。
李君肅如果想，必定能改朝換代，而且傳承悠久。
但威鳳，能夠讓這等人物，真心效力，這便是前無古人。
這到底有多離譜呢？
打個比方，軒轅氏收服了兵主。
而且，兵主真心效力。
哪怕能算到安王那一步，雲無淨都有些不信。
李君肅這種人，真的會忠心效力嗎？
到了此刻，孽龍真正勢起，雲無淨才有實感。
那一句，事在人為，到底什麼意思。
孽龍不篡位，威鳳得臂膀，太完美了。
“後無來者。”
饒是此刻的雲無淨，都不免喃喃自語。
孽龍雖不走皇命，可他在武道一途，踏上了道主之路。
這種天驕，居然真的沒有野心，在雲無淨看來，太過不可思議。
“師父？”
雲無際听到了雲無淨的低喃，有些疑惑的側過頭。
“沒什麼。”
雲無淨回過神，淡淡開口。
“師父，他是我選擇的摯友。”
“君肅，是強者。”
“玉帝，未必比得上他。”
雲無際還是了解自家師父，看著對面，氣勢十足的摯友，與有榮焉解釋著。
雖然搭配著周圍的哭聲，雲無際這話，有點沒說服力，但雲無淨還是笑了。
“我好像明白了...”
雲無淨看著自家徒弟的側臉，輕笑了一聲。
“什麼？”
雲無際看著自家師父，一頭霧水。
“沒什麼。”
雲無淨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
天山命海，可窺天地。
李君肅影響了很多人的命運，其中，自然也包括雲無際。
雲無際是太上門的百代傳人。
九為極數，雙九更是極限。
本來太上門的神話，應該被逍遙門終結了。
但因為李清風痴心凡塵，太上門依舊是天下第一門。
到了雲無際這一代，他是第一百代傳人。
百代之盛，衰于一人。
按照原本的命運，立了祖山的雲無際，會因為佛門勢起，被責問。
而後，天下為敵。
畢竟，太上門勢起太久，天下各派，都垂涎其中傳承。
太上門的傳承，能讓佛門劍宗魔道，一同出手。
雲無際這位天驕，之所以如此執著李君肅，也是因為其算到，哪怕與天下為敵，李君肅這位摯友，也會站在他身邊。
此刻的雲無淨，閉上了眼，他要看看原本的軌跡，到底是什麼情況。
畢竟在天命中，無際原本應該有的磨礪，都被李君肅一一清除了。
甚至最大的劫難，都消散無蹤了。
......
幻象之中
了慧帶著少林的精銳，圍住了太上門。
“不知諸位，到底何意？”
雲無際沒有了那股青澀，一副掌門人模樣，看著少林...與其底下的百姓們，苦笑一聲。
“妖道禍世，我們自是為了...除禍而來。”
隨著了慧開口，青山劍派與劍王城的武尊們落下。
落花劍宗的霜月鋒，同樣前來。
有些反直覺的，孟月裳這莽婦，非常講道義，可惜沒攔住自家祖兵。
藏劍閣的邵憶白，同樣帶著祖兵前來。
就連金剛寺的僧人，都一同到來。
對于金剛寺來說，太上門終歸是道門。
不過，金剛寺非淨土宗，天龍杖並未被喚醒。
道門則是擋住了各門派的精銳，也算是盡了一份綿薄之力。
至于劍宿山，劍宿山還不屑與這些人為伍。
但，緊隨著魔氣浮現，白蓮聖母的倩影浮現，蕭訪冬的身影跟著浮現。
其余大小勢力，更是緊隨其後。
就連密宗與歡喜廟，都混了進來，想分一杯羹。
眼看著，這些門派，打算把太上門拆了。
而此刻，雲無淨卻在挽救兕子與長孫氏的壽命。
一切，都靠未步入武尊的雲無際自己了。
“我...”雲無際剛想開口，天邊便傳來了一道冷笑。
“一群野狗，擅留者，殺無赦。”
黑紅色的龍袍浮現，無邊威勢橫掃四方。
隨著黑紅色的身影浮現，雲無際心中一定。
他不知道為何，他只知道，摯友在此。
“安...”
白蓮聖母媚笑一聲。
“陰溝老鼠，也配直呼我的封號？”
話音落下，安王一掌，便將白蓮聖母拍飛。
只留下幾絲血液，散在空中。
“最後一次，滾。”
安王言罷，照寒出鞘。
這一次，黑紅色的死域，徹底席卷了天下。
純黑色的刀光，直接讓地府拔地而起。
一刀，斬殺歡喜廟主。
又是一刀，灰白花的雙臂直接被斬斷。
而安王本人，只是凌空，負手而立，看著底下眾人。
江湖各派見狀，正道也好，魔教也罷，居然...作鳥獸散。
佛門拉來壯勢的百姓們，更是四散而逃。
“少林、青山劍派、劍王城、藏劍閣、落花劍宗、白蓮教、魘魔殿，我記下了。”
“他日，必滅。”
安王的話語並不狂妄，甚至有種皇帝下令的威嚴。
卻讓天下，不寒而栗。
“今日，多謝了。”
“你我摯友，何須言謝。”
雲無際听到這話，笑了。
......
雲無淨睜開眼，面前一切未變。
“師父？”
雲無際看著自家陷入推演的師父，有些好奇。
“他啊，確實是你最好的朋友。”
“沒有之一。”
雲無淨看著自家徒弟，內心更加復雜了。
安王太完美了，在朝廷是能臣，私下是最完美的朋友，沒有之一。
除了未開情竅，雲無淨都想不到他還有什麼缺點。
要是李天傲在場，只會得意的點點頭。
君肅，可是他的親手培養出來的驕傲。
“我知道，君肅是最好的朋友。”
雲無際雖然有些納悶，師父明明知道這事了，現在為什麼還要強調一遍？
不過，這位百代傳人，還是自豪的回應了。
君肅，就是他最好的摯友。
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