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肅還在等待友軍趕來的時候，王庭那邊炸開了。
王庭外，營帳。
“你說什麼？！瘟疫沒用？”正在點兵的松藏干步看著灰頭土臉的老者，大驚失色。
瘟疫，對虎屠衛沒用？
不可能，玄甲軍都頂不住瘟疫的侵蝕。
“不止，禁軍的超脫生死也對他們沒用，他們可以吸收血氣，魂在，但身體會被煉化。”老者也是臉色蒼白，帶著恐懼開口。
虎屠衛，是所有邪術的克星。
要打敗虎屠衛，只有堂堂正正的擊敗他們這一條路。
巫蠱、咒法、邪術，對虎屠衛都沒用。
強大的肉體、堅韌的意志、不屈的神魂，兵主的驕傲。
簡單而強大，給敵方帶來絕望。
這就是九黎族，簡單，但又讓人絕望。
讓老者絕望的是，現在虎屠衛就在山腰處，下山要道上的烏海城內。
要麼他們把虎屠衛打回去，要麼虎屠衛殺上來，沒有第二種可能。
上天無門，下地無路，吐缽直接被虎屠衛堵死了。
有時候，引以為傲的優點，也可能變成害死自己的致命之處。
大乾要是上不來，很安全沒錯，甚至可以一拍腦袋就去大乾境內劫掠，打打秋風，完事拍屁股走人。
但要是大乾上來了，那你就要遭老罪咯。
松藏干步也是第一次感到了失控的感覺。
“王！羊瞳部回來了！”
外面的聲音，讓松藏干步也感到了壓力。
這可不是好消息，這說明羊瞳部也沒把握面對虎屠衛，回來聯盟了。
有時候，到了生死關頭，各方勢力才會擰成一股繩。
但他們這根細繩，能不能抗住虎屠衛這把奪命刀，真的很難說。
松藏干步甚至有了荒謬的感覺，因為求娶公主，導致現在面臨亡國之危？
大乾可不是魏晉。
跟大乾一桌的，那得是玄秦強漢。
強漢還出現過勾搭別人太後，然後還想把國王殺了的離譜事跡呢。
勾搭別人娘親，還打算推翻別人的王位。
這已經不是欺人太甚了，而是騎在別人頭上拉屎。
但真正的皇朝就這樣，不服你就殺了使者。
殺了使者，大軍就要上門了。
而且一定要滅了你，說滅國就滅國。
不會出現打贏了還送錢的弱智操作。
“生死攸關，就在今日。”松藏干步吐出一口濁氣，起身說著。
松藏干步求娶公主，在皇帝看來是自尋死路。
大乾不久前滅了安南，外邦都進京表示老大您悠著點，我們這些小的很乖的。
都這樣了，求和很明顯是不可能了，大乾都掌握要道了，松藏干步可不覺得給點金銀財寶，大乾就會退卻。
將心比心，要是他掌握了大乾的交通要道，那肯定要多吞一點是一點。
“傳我王令，全國百姓，拿起兵器，虎屠衛有滅國事跡，他們不會手軟的。”
“如果不能把大乾打回去，我們都得死。”
悲壯的氛圍一時間充滿了營帳。
“拿出你們所有的底牌，不然都得死。”松藏干步看著老者，眼神銳利。
“我知道了。”老者一咬牙，想到了什麼，應下。
虎屠衛真上來了，是不會給他們一點活路的。
烏海城都空了。
......
“開戰兩個時辰，就拿下了要道，而且看樣子，現在君肅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打上去？”
“打仗是這麼簡單的嗎？”
天上的李敬，看著開始行軍的虎屠衛，陷入了自我懷疑。
這簡單到讓晉惠帝來都能贏。
虎屠衛出發，虎屠衛沖鋒，虎屠衛打下城池，滅國，凱旋。
看樣子，吐缽最多再撐一天
這場戰爭，滿打滿算...三天。
“還有鎮鬼軍，有個好爹媽是真猛啊。”李敬看著盤旋在蛟全意頭頂的夫婦，再次走神。
蛟全意頭頂是兩位武尊，身為蛟龍族長的蛟念很討厭外族，現在正在肆虐呢。
只有玄甲軍推進的比較慢，一來只有尉遲恭帶隊，二來小部落們潰逃的太厲害了，玄甲軍人數有點少，人力不夠了。
在古代，死戰不退的軍隊那才是少數中的少數。
大部分兵器一丟躲進山野，很難找的。
身為元帥的李敬，第一次體會到了皇帝看他的感覺。
皇帝的認知里，派李敬出去，等李敬凱旋，就行了，就這麼簡單。
沒有第二種可能。
現在李敬看虎屠衛也是這樣，派虎屠衛沖鋒，等虎屠衛把城池打下來，其他軍隊負責善後就行。
就這麼簡單。
他當初跟皇帝平定天下的時候，可沒這麼簡單。
亂軍一個個都狡猾得很，而且他們也會軍陣，著實讓李敬也有些頭疼。
大元帥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虎屠衛再次動身。
又是全速沖鋒。
山上的舊軍看著底下的黑紅色海嘯，一個個手腳發麻，士氣低落無比。
“都放心，笨教打算讓...”貴族大叔站在高處，剛想安撫底下的舊軍。
但接著，王庭處就發射出了黑色流星。
被獻祭的一城平民都化為枯骨。
“在神明的憤怒下，死亡。”老者手持拐杖，滿頭白發。
他把祖脈之法拿出來了。
這就是笨教的底牌。
大暗黑天。
笨教還有個別稱，黑教。
而大暗黑天，就是黑教的祖。
黑教之所以對邪氣有更多親和，就是他們會把對大暗黑天的信仰，刻入骨血。
黑教，原始又神秘。
隨著黑色流星墜落，整個西域安靜下來。
沖鋒的躁動聲消失了。
玄甲軍的喊殺聲消失了。
鎮鬼軍、平民們的吶喊聲，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
黑色的波動擴散，時間都安靜了一瞬。
接著，蛟念墜落，她的力量在一瞬間被掠奪了一部分。
就連李敬，都開始墜落。
而後，巨大的身影浮現。
就連九黎戰士座下的白虎，星光都黯淡下來。
他們的力量也被掠奪了。
就連在貓抓老鼠的北門絕，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掠奪了一部分。
整個吐缽，都被掠奪了一部分力量。
猙獰的巨影拔地而起，恐怖的威壓彌漫全場。
這是 最強的時刻，四位武尊的力量。
“撤。”李敬看著面前的巨影，恐怖的危機感浮現。
大暗黑天出現之後，被掠奪力量的感覺沒有停止，也就是說...大暗黑天，一旦出現，只會源源不斷的吸取力量。
松藏干步聞言，松了口氣。
天上的白星靈落地，再次靠在了李君肅肩上。
“祖脈，是刻在血脈里的信仰之力。”
“如果我們帶的是大乾其他軍隊，我會讓你撤兵。”
“因為軒轅氏在接納了炎帝部落與九黎平民之後，三祖合一，已經沒有所謂的祖脈了。”
“但九黎戰士，是兵主的...戰士。”
隨著白星靈話音落下，大乾一方的眾人，感覺力量立馬充盈起來，甚至有些過剩了。
黎戈扛著長槍，慢慢低下了頭。
所有的九黎戰士，都緩緩低下了頭。
他們的血液在沸騰，熟悉的感覺慢慢浮現。
九黎族的祖脈...是面對軒轅氏與炎帝，都不落下風的...兵主。
所謂的大暗黑天敢挑釁兵主的戰士？
第一眼，黑色的長袍浮現，但長袍整體是血腥的黑紅色，黑色為底，血色刻印著九黎族的手下敗將。
繁復的紋路綿延不絕，死在九黎族手里的外族，多到數不清。
兵主的虛影並不高大，但大暗黑天的實體開始慢慢碎裂。
隨著身影慢慢浮現，金色的青銅面具，擋住了這位三祖之一的臉。
面前的虛影優雅又高貴。
但在記載里，兵主嘴有獠牙，身形壯碩。
這不是污蔑，而是在軒轅氏跟炎帝眼里，兵主就是戰爭的化身。
戰爭代表了強大。
兵主強大到軒轅氏都敬佩。
就像兵主敬佩軒轅氏一樣，王道教化，兵主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他接受了自己的失敗，離開了。
軒轅兵主之間，不止是你死我活，還有惺惺相惜。
兵主，也是三祖之一，代表了血性。
此刻，兵主正在展現他那一抹微不足道的風采。
兵主的虛影還沒來得及完全展現，他腰間的萬戮屠生還沒來得及浮現，大暗黑天就碎裂開來。
兵主的虛影看向了李君肅。
李君肅，是唯一掌握著九黎兵符的戰士。
李君肅抬起頭的時候，虛影已經消散了。
但李君肅還是看到了，兵主那帶著笑意的眼神。
後繼有人，對兵主來說，就夠了。
至于大黑暗天這種廢物東西，連引起他興趣的資格都沒有。
整個吐缽再次安靜下來，這次不是大暗黑天的影響，而是兵主一抹風采的威壓。
就連北門絕，都瞳孔縮緊。
他面對雲無淨，三十招都問題不大。
但要是正面對上兵主。
三招之內，自己可能就得受傷。
這就是三祖之一，兵主的含金量。
白星靈也感覺好笑。
祖脈？
外邦有什麼祖脈，比得上華夏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