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纏綿後,少女兩頰生暈,眸含星水,雙手勾著眼前人的脖子,目光怔仲地看著他。
他垂著眸,淺茶色的瞳孔折射出剔透的清亮,睫如鴉羽,根根分明,是明秀如晴水照鴻的漂亮,但睫翳處卻藏著絲絲憂慮,眉心微褶,展不開般。
她心底微微觸動,下意識伸手替他撫平眉心,喃道
“皺著就不好看了,年紀輕輕,怎麼能像個小老頭一樣呢。”
哪知一個小小的舉動,卻令對方微紅了眼眶,目光濕漉漉地看著她,“呦呦以前,也曾對我說過這話。”
她‘啊’了一聲“以前?以前是什麼時候?在你墮魔之前嗎?”
少年輕嘆了聲,眸底閃過一絲懷念,“那個時候,你剛進宗門不久,想去後山逛一逛,我也尚年輕,沒個分寸,害得你在迷霧陣里受了傷,心里自責時,你便是這麼寬慰我的。”
他絮絮說著,手中變出一把木梳,攬過她背後的青絲,輕柔地替她梳著發。
他不是話多的人,甚至有些嘴拙,可面對她時,又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說些日常的話,也變得稀松平常。
若是讓那些魔界的臣屬看到,怕是會驚得掉下眼珠來。在他們印象里,就從沒見他笑過,慣常冷著個臉,惜字如金。
鹿呦靜靜听著他說話,下巴擱在曲起的膝蓋上,漫不經心問
“既然在宗門那麼好,那你為何後來會墮入魔道呢?”
心里卻在想,她現在來了魔界,雲義應該會很擔心吧?
但這絲念頭起的快,消散的也很快,如泡沫般眨眼就撇了個一干二淨。
“因為……”捏著木梳的長指微微一頓,“如果不這樣,我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當所有情敵都強大無敵時,年少時的稚嫩和弱小便成了原罪,他不得不另闢蹊徑來提高自己,以求能夠匹配得上她。
“哦……”鹿呦目光微閃,似不經意地問,“那個…你把我的乾坤袋和儲物戒放哪兒去了啊?我找了半天沒找著。”
雲晨沉默了兩息,眼里閃過一絲掙扎,還是將之前收走的東西都還給了她。
“都在這里了,之前換衣服時,替你收了起來。”
說到底,他還是害怕,害怕她愛上了自己的哥哥,害怕她不願待在自己身邊,害怕她轉身就會離開自己。
當時給她下情絲蠱,本是情急之舉,他不曾想用這個拴她一世,只想著過一段時間便解開。
可是現在,當她和雲義親密無間地生活了半年後,他已經不敢,也沒有那個信心篤定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他的手指一如往昔的巧,替她綰了個漂亮的雲岫髻後,將候在門外的魔醫召了進來。
少頃,魔醫診完脈,起身沖他行了一禮。
“夫人這情況,像是頭部曾遭受過某種巨大的能量沖擊,才導致記憶紊亂缺失,若要恢復並不難,只是需要一定時間。”
雲晨松了口氣,道“無妨,盡你所能替她醫治就好。”
只要她能恢復記憶,他就不會那麼沒有底氣……
魔界還有諸多事務等著他處理,將人抱著膩歪一番後,雲晨出了門。
本應直接前往議事殿,卻在想了想後,散開神識,將整個魔宮都罩住。
他一走,鹿呦就感覺腦子清明了一些。
扒開乾坤袋,從里扒出雲義送的金蟬脫殼佩,卻沒有用,只是像把玩器件般,握在掌心輕輕摩挲著。
三日後,凌玉派人將那合歡宗的掌教送去了𠫂L br />
黃昏如墨,沉沉的暮色籠罩著層樓疊榭的殿閣,廊腰縵回處,鬼燈輕搖,寒風刺骨。
一道修長身影偏坐在廊下,紫衣墨發,眉眼散漫,不刻意,卻從骨子里透出一股矜貴和森然的陰郁。
甚至他連身體都是半透明的,比鬼還像鬼。
跪在他腳邊的女子,渾身哆嗦,明明是絕色嬌艷的面龐,此刻卻臉色慘白,目光里透出難言的畏懼。
男子伸出透明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頜,指尖劃過仰起的齶骨,在骨縫處輕點了點,嘴角勾起弧度,無聲地笑起來。
“本尊的好兒子就是這般回報自己的父親的,不要的破爛也往我這里來塞,嘖,本尊還是平常對他太過仁慈了些……”
輕聲細語的嗓音,卻詭異如濕滑陰冷的毒蛇,順著冰涼的指尖鑽進人的耳蝸,極端 人。
那女子掙扎起來,卻被他輕輕一摁,就摁了回去,連一絲力氣都沒用到,就讓她毫無反抗之力。
她想大吼,想逃跑,可巨大的威壓卻壓得她連思考都成問題。
頜骨處傳來一絲細微的疼痛,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下一秒便大張著唇,雙手痙攣,嘶啞模糊地慘叫了一聲。
鮮血飛濺,她的整張面皮都被人揭了下來,露出血肉模糊的內芯,血管尚在蠕動,筋肉仍在抽搐,模樣之慘烈血腥,猶如身處人間地獄。
另一個跪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禁不住抖了抖,面白寡瘦的臉上難以自抑地流露出一抹恐懼,又很快斂下,恭敬無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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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若想要女人,吩咐一聲就是,屬下願效犬馬之勞。”
男人把玩著手里剛剝下的人皮,笑得越發陰冷“哦?青雲宗曾經赫赫有名的戰將,宥連竹手下忠心不二的猛大仙君,竟也淪落到來為本尊效力了?”
猛書黎瞳孔一縮,急忙以頭鏘地,聲音脆響地磕了兩個響頭
“當年之事,是小人盲眼無珠,不曾識得尊上您的厲害之處,才不自量力的敢和你作對。但小人早已棄暗投明,在百年前就曾發過誓,要對尊上誓死效忠,絕無二心,還望尊上明鑒!”
白君珩將啞了嗓、抖個不停的女人卸掉頜骨,隨手扔在了一旁,從鬼一手里接過白帕,輕輕擦著染血的手指。
漫聲道“既然你這麼忠心,也確實到了該你表現的時候了。”
猛書黎目光一凜“尊上盡管吩咐,小的必定萬死不辭。”
“听說你現在正在替黑水城的城主做事,頗得重任啊。”
低冷的聲線從男人嘴里吐出,語氣淡得分不清他是在陰陽嘲諷,還是在平鋪直訴。
猛書黎冷汗又滑下來,拱手道“不過是一時的落腳之地,小的一直都在等著您重現人世的那天!”
白君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利用傳音之術與他說了句什麼。
但見中年男子眸眼睜大,眼底劃過一抹悚然,又很快變成堅定,“小的一定辦好此事,還請尊上放心!”
白君珩未語,只是揮了揮手,示意將人帶下去。
鬼二上前,領著人退下,不多時竟又帶著另一個人走了進來。
來人高大威武,鷹鼻鷂眼,渾身散發高位者的氣息,卻一進來就對著那透明的人影跪下來,痛哭流涕道
“還請尊上再救我一次!”
紫衣男子輕搖了搖頭,慵懶地靠在欄桿上,翹著腿,狐狸眼微眯。
“百年不見,你竟是混得連魔尊的位置都沒保住……還敢有臉求到本尊面前來。”
姬懷荒屈膝上前一步,激憤道
“尊上,不是屬下無能,而是那叫雲晨的小子身上太過詭異!他體內的魔力竟有遠古魔神的氣息!
修為也在一夕之間,從區區化神瘋漲到如今難以壓制的地步,若不再加以限制,此人必成心腹大患啊尊上啊!
屬下丟了魔尊的位置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耽誤了您的大計啊!”
他說的其它話,白君珩都盡數忽略,唯在听到‘遠古魔神’幾個字時,來了點興味。
“有意思,遠古魔神之息竟會附在一介人修身上……”
而玉衡彎內,一個妖麗縴長的身影衣袖一掃,跨過秘境外布下的結界,徑直走了進去。
入目所及,藍橋春雪,寒潭映月,霧 浸著成片的花林,拂衣上前,身影幾番閃動,腳下風景如走馬觀花退後。
不多時,來至一處清舍蘭亭,竹露清響,落花盈衣,一道修長俊雅的身影背對他而立,輕嘆了聲
“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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