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義再一次醒來,已在青雲宗。
床邊坐的是長澤風,一開口就說“小師妹,你醒了啊。”還附上一個大大的笑容。
雲義“???”
鹿呦“……”
乍一眼看到67年前的師父,還有點不適應,外貌沒怎麼變,但看起來要更跳脫一些?沒有整天刻意板著臉的那股老成勁了。
以前長澤風跟她講雲義那段過往的時候,她還不太信,怎麼就能認成師妹呢?可現在……
鹿呦摸著下巴,湊近了,仔細瞅床上半躺的人。
膚色白得剔透,因受傷的緣故,頭上裹了月紗抹額,看著秀美孱弱又冰肌玉骨的,確實很容易被認成女孩子。
他顯然對這境況很懵然,警惕又懷疑地打量了一眼長澤風,身體本能往後靠了靠,攥緊拳頭,微微眯起眼,像一頭野性難除的獵豹,隨時準備攻擊。
鹿呦一路跟了他這許久,已很了解他這狀態,忍不住絮叨
“你放松,放松,這是我師父,你的師兄,他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但長澤風顯然不了解,表情樂呵呵的,還端來一碗藥,準備喂他
“小師妹,我是你五師兄,叫長澤風,是學陣的。噢對了忘了告訴你,師父他閉關了,你這段日子就暫時交由我照顧,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啪’地一下,雲義眉一挑,打翻了他遞過來的藥碗。
長澤風額角青筋一跳,使用仙術將一地狼藉清理,呼了口氣,笑道“沒關系,你剛醒來,是會有些不適的。”
雲義皺了皺眉,沒理他,徑直下了床走向外面。
本是想看看這‘妖人’把他帶到了何處,卻看到了青山萬疊,朝雲抱岫,仙宮縹緲,與傳說中的仙人住的地方一模一樣。
風吹起少年束額的細白飄帶,陽光穿透樹影錯落在他單薄的身軀,襯著蒼白臉色,宛若一尊脆弱易碎的琉璃美人。
曾經怎麼也夠不到的地方,如今竟觸手可及……
雲義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天元道尊最小的關門弟子。巧的是,在這里,他也是行七。
在妖界時,每日都忙著廝殺提升實力,基本沒時間看書。在這里正好彌補這一點。躺著養傷時,他令長澤風給他抱來一摞一摞的書,捧著就不撒手,幾乎是如饑似渴地看起來。
鹿呦好不容易回到熟人身邊,當然想多和師父待一待,看一看他以前是怎麼生活的,可一旦她離雲義太遠,就會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回到他身邊。
“唉。”
少女捧著臉,第一百零八次看著他嘆氣。
他抿了抿唇,又翻了一頁書。
傷養得差不多時,已是十天後,他也正好築基。
為報答長澤風的照顧之恩,他踩著飛劍,尋遍整個青雲宗,尋得一棵雷擊木,並徒手劈開,聲音寡淡地說“師兄,這就是你找了許久的雷擊木。”
鹿呦看著長澤風抽搐的臉色,沒忍住,捧腹大笑“師父啊師父,這就是你的小師妹哈哈哈哈……”
傷好之後,雲義就不怎睡屋了,常抱著本書往樹上一躺,一躺就是一天。
此時的長澤風已知道他是個男孩,就不太看得慣他這麼瀟灑的日子了。
正巧他要出去做宗門任務,就把雲義交給了長老堂,讓他跟著其他新弟子一塊學習。
但雲義本就天賦異稟,又有過目不忘之能,很多東西于他學來,實在太過簡單,不到兩月時間就能反客為主,把一些長老問得啞口無言。
加之他性格孤僻,從不與人來往,自是不招人喜歡,于是便有那看不慣他的弟子想要聯手教訓他。
鹿呦站他旁邊,眼睜睜看著他把她熟悉的那些‘未來長老’全都打了一頓,嘴角也抽搐了。
這些人被打了還不服氣,第二次又找更多人來,然後繼續被揍。
陸續十幾次後,總算被打出心理陰影不敢再招惹他。
過了幾月後,天元道尊出關,听聞此事正要好好訓訓他,一旁、戴著面紗的姜月白從善如流地遞上了鞭子。
雲義“……”
當然,天元道尊並沒有打他,而是教了他一些做人的道理,什麼師門友愛,互幫互助等等。
雲義不太愛听,他始終認為拳頭才是硬道理,但他也不反駁,受訓時坐的筆直,規規矩矩的樣,瞧著就乖順好欺負,骨子里卻一身桀驁。
天元道尊將自己所會的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他,雲義也不負所望,樣樣都學得精彩。
十五六歲的樣子,雲義在中州就已經小有名氣,只因他與人對戰從未有過敗績。
後來,他又代表青雲宗前往東西北三境參賽。無一例外,全都贏得漂亮至極,連帶著青雲宗的地位也節節上漲,又重回到了第一仙門的位置。
他十七歲時,天元道尊預感自己大限將至,將幾個徒弟叫到身邊一一囑托後事。
沈淮序被賦予宗主大任;姜月白…無人知曉他二人談了什麼,只是出來時見她雙眼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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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雲義,宥連竹卻交給了他一件常人難以想象的任務——令他前去妖界臥底蟄伏,伺機誅殺白君珩。
外人都道白君珩被各門派高手鎮殺在瑯箲k# 揮繡讀 裰 巧鋇牟還 歉齜稚 眨 拙 袷鞘芰酥厴嗽菔輩桓易髀遙 苡幸惶燜 夠嵩倬磽林乩礎 br />
雲義是個半妖,還是個萬年難遇可仙妖雙修的天才,此事非他不可。
宥連竹在收他為徒時,便打好了這個主意。
宥連竹問他可願,雲義只說了一句話“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九死而不悔。”
雲義從來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長澤風照顧他,他便找來雷擊木報答;師姐對他好,他觀察到她心脈受損,就時刻替她留意這方面的藥物;師父救他,他便以一生來許諾。
再說他自己也有大仇要報,此去妖界勢在必行。
宥連竹還把神諭卷也交給了他。
據說,上古時期神魔大戰,支撐整個神界的天罡神盤也被崩碎成各個碎片,散在不同秘境中。
後有大能探出各碎片的位置,將其線索封印在神諭卷之內,以待有緣人來尋之。
神諭卷共有兩部,上部便是宥連竹交給雲義的那本。下部在上古大戰後遺失在洪荒之中,後被洛青雲和玉衡上仙一同找到重新編纂,又因另一場大戰再次遺失。
傳說中,集齊碎片便可重新開啟天罡神盤,獲得無上的神力。
鹿呦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真的。她一直好奇雲義老抱著個卷軸干什麼,原來他是在解這個……
同師兄師姐們一同料理完師父的後事後,十七歲的少年,帶著簡樸的行囊,只身一人再次回到了妖界。
在此之前,他還回了一趟酆國遺址,一個人在廢墟之中,一點一點地刨出酆王室的遺骸。
死的人太多,他刨了三天,刨得雙手鮮血淋灕才算把所有遺骨收殮妥當。
隨後,他還去般若寺看了至今仍昏睡不醒的雲曦。
五六歲的小孩躺在那里,胸口沒有一點起伏,也沒有長大的跡象,時光好像永久地停在了他‘死’前的那一刻。
雲義給了看守雲曦的老廟祝許多銀錢,又恩威並施一番,囑他好好照顧後才離去。
他把帶回來的那些遺骸葬在師父送他的一個界域中,每一個墳墓都由自己壘成,離開前,在竹林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酆國不是所有人都對他好,但不論是宣成帝還是昭仁公主,亦或是教過他的那些太傅、大儒,無一不是對他有恩。
他都記在了心里。
鹿呦才知,她以前不經意看到的這些墳墓里埋葬的都是誰。
雲義回到妖界,找到凌玉和鳳淵兩人,許以藍圖,共謀大事。一夜把酒言歡後,三人達成一致,一同前往一個中小型奴隸場,開始干起了老本行。
兩個月後,三人打到最高位置,樹立威信,鼓動奴隸造了反,推翻了整個小城,並以此為根據點,逐漸向外擴散勢力。
因長得太過引人注目,所以雲義習慣了出戰時戴上一張銀色面具,並給自己取了個尊名——月歸冥,月落歸冥。
前路艱險,道阻且長,他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會一腳踏入深淵,萬劫不復,只是隨時做好赴死的準備。
在征戰的同時,他還要同時兼顧雲境界的事,有時宗門有需要,他也會回去。
譬如蛇妖大鬧凡界,為禍一方的事,就是他出手前去解決的。也是因這一件件功勞累積到一起,他才能成為青雲宗高高在上的仙尊。
後來甚至發展為,自己不方便出手,便創建了掩月閣這個殺手組織。表面上收靈石辦事,以殺人為生。事實上,是在暗地里處理一些宗門或妖界不好明面處理的事,他們雖殺人放火無數,但其實從不濫殺無辜。
除此之外,他還要解神諭卷,若遇到秘境開啟,就得提前準備好一切,將生死置之度外,進入秘境去取得天罡神盤。
說是忙得腳不沾地一點不夸張,若不是他身體強悍,根本禁不住這麼玩命。
修為不夠的緣故,不管是作戰還是進秘境都老是吃虧,他就不顧一切地開始嗑丹藥,靈果,只要是能提高修為的,他都願意嘗試。
可即便他如此努力,真正殺死白九嬰、奪取他的界域時,也是在二十年之後了。
白九嬰是個極其自大的人,除了白君珩和天元道尊外,幾乎沒有能讓他忌憚的人。
所以雲義用手段將他激怒後,輕而易舉地將他引進了為他布下的天羅地網中。
可盡管做了所有準備,這一戰仍舊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躺了近半年才剛養好一些,卻又得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宣皇後並沒有死,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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