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傳來一聲清唳長鳴,正在怔仲的幾人抬頭一看,色彩斑斕的畢方鳥扇著巨大的翅膀飛過來,吐了幾口烈焰將虎視眈眈的裂魂烏趕跑後,就化作一只小火鳥飛到雲義肩頭,討好地啄了啄他的發絲。
雲義眼角一抽,很有點割裂感。
這鳥他在死對頭青冥身上看到過,那會兒雙方在戰場拼殺的時候,這死鳥還噴火燒過他,現在對他這麼親近作甚?
他捏著那鳥的兩只細腳,將它從肩頭扯下,嫌棄地甩到一邊。
誰料這鳥哀怨地看他一眼後,又飛到他腦袋上,團了團翅膀,做窩似的趴下,任憑他怎麼搖晃腦袋都不走。
半晌,雲義妥協地嘆了口氣。
算了,隨它吧。
也正在這時,那鳥用翅膀抹了抹鮮紅色的嘴喙,‘啪嗒’吐出一枚刻滿花紋的碎片落在他掌心。
雲義瞠大眼楮,有些難以相信。
這死鳥吐出來的竟然是天罡神盤的碎片,往常需要九死一生才能取得的東西,竟然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
其他人也總算回過神來,沈卿塵轉頭看向四周,而後雙眼一亮,驀然縱身飛向前方的一棵散發靈光的參天大樹。
然而他還沒完全接近那棵萬古神樹,斜地里就飛來了一柄銀劍,雲晨旋身飛過來,持劍攔在他面前。
沈卿塵很快反應過來“你也想要萬古神果?”
雲晨面無表情,斑駁染血的袖袍輕揚,手中之劍橫指向地,眼里浸著勢在必得。
在外面,他打不過沈卿塵,也打不過雲義,但在秘境里,大家的修為都是一樣。
沈卿塵笑了一下,滿不在乎說“那就各憑本事吧。”
他手中也化出一柄劍,妖麗眉眼倏地壓沉,抬手就攻了上去。
兩人竟是剛出幻境就打了起來,鹿呦正看得發懵,一旁的雲義將頭上的畢方鳥取下,囑了句“幫我照看好她。”就也飛了上去。
但他並沒有加入戰斗,而是趁兩人激戰正酣時,避開他們,徑直沖向了那棵神樹。
三個人來這秘境,多半都是為這萬古神果而來。
雲義是想填補身體虧空,解身上的毒。
雲晨是想煉化魔丹,強大修為。
沈卿塵是想借神果,修復尚有裂痕的魂體。
只有鹿呦,莫名其妙卷起來,經歷一場場生離死別後,腦子都還嗡嗡的。
但雲義這妄想‘漁翁得利’的行為,並沒有逃脫正在打斗的兩人的法眼。
幾乎是剎那,兩柄泛光的靈劍同時朝他背後襲去,劍嘯的風聲掀起耳發,雲義眸光一側,身子陡然往空中一躍,兩只腳踩著兩柄劍的劍尖輕點一下,回頭嗤笑一聲“看來你們還得多練。”
在兩人咬牙切齒的聲音中,他身子倏地一閃,就逼近那棵萬古神樹之下,正要探手摘果,卻被一道透明的結界彈了出去。
他剛穩住身形,一左一右就多了兩道身影,帶來的風揚起一片灰塵。
沈卿塵仰頭看向那棵碧幽幽、靈光熠熠的神樹,眯著眸眼說
“這萬果神樹居然只結了一顆果子,打個商量,今年這顆歸我,下次結的再歸你們倆如何?”
下次?
萬古神樹千年才能結一次果,這話當真不要臉到極致。
雲晨不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雲義卻是當場就反唇相譏“沈老板腦子不大,臉倒挺大。”
三人各自嘲諷,手上卻沒含糊,開始同力破除結界。
鹿呦握著那只鳥,摸了摸它浮翠流丹的艷麗尾羽,在後面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正想不理會他們,自己先走了算了,身後突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一下直接給她嚇出應激反應,䥑地一下就祭出問天劍握在手中,回頭一看,竟然是……
“小鮫?你怎麼會在這兒?”鹿呦欣喜道,又立刻換了古語跟他說話,“啊不對,我應該喚你溪淵才對。”
溪淵正要磕磕絆絆地說話,听到她說出熟悉的語言,冰藍色的眸子里不禁劃過亮湛湛的喜色,有些激動地問“你、你會說我的話?”
鹿呦輕嘆一聲,摸了摸他柔軟的水藍色的長發“傻孩子,我當然會說了,畢竟我才剛當過你主人嘛……”
“主人?”溪淵望著她,透明的耳鰭微微聳動,顯見得沒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鹿呦問他“你還記得瑤光帝姬嗎?”
“瑤光、帝姬……”深邃的藍眸里泛起一絲迷惘,太過久遠的記憶塵封在腦海里,隨著這個名字響起的瞬間,似投湖的石子,在最初的沉悶後,蕩起層層疊疊的波紋。
“記得,”他緩緩點頭,但又緩緩搖頭,“但又不太記得。”
他記得在漫長的歲月里,是曾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在自己生命中,可關于她的樣貌早已模糊。
一萬年,實在太久太久,久到關于曾經的記憶都好似變成了一場自我臆想。
鹿呦也沉默。
溪淵自那場大戰中存活了下來,但也一個人潛在深海上萬年,沒有同類,無人相伴,日復一日和妖獸廝殺爭食,這該是何等孤獨,怪不得連語言能力都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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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又嘆了一聲,眸里涌起一抹憐惜。
雖然他實際比她還大上萬歲,但可能因為幻境影響的緣故,她看著他還是覺得他只是那個半大不大的小鮫人。
另一邊,三人的交戰已近白熱化的階段,因修為都差不多,所以很難分出勝負。
這個時候,體質的優勢和個人近身搏斗的技巧就體現出來了。
雲義不僅能妖化,還曾在妖界的奴隸場不當人地廝殺戰斗過,沈卿塵和雲晨的劍法招式多少都還遵循著點正道仙門那套,雲義的打法卻是招招狠辣,招招致命,根本沒有一點多余的動作,兩人都不敢大意,打到後來竟默契地開始一起圍攻他。
‘ 嚓’一聲,雲晨的胳膊被他用力抓握著卸掉,雲義身子一矮間,又躲過沈卿塵刺來的一劍,爾後旋身跳起來用兩腳夾著他脖頸,身體猛地一個爆發,將他側壓在地。
‘ ’的一聲,斜側方再次飛來一柄銀劍,雲義頭一側,銀發飄蕩間,用尖利的犬齒咬住飛來的劍刃,劍氣割破唇角,溢出鮮紅血液,他卻只是挑了挑眉,將劍吐出,舔了舔唇,桀笑道“就這點實力也敢跟我搶東西?”
雲晨握著自己被卸掉的那只胳膊,胸口起伏不定,清俊眸眼一點點被激出戾氣。這才是他這個哥哥真實的實力嗎?果然,以前跟他打時,他根本未盡全力。
心里正不好受,突地听到旁側的鹿呦擔心地喊了聲“雲晨?”
頓時全身舒爽,挑釁地看了看對面的雲義。
雲義卻是臉一沉,心里劃過一抹刺痛,果然在她心里,最在乎的還是她這個師兄嗎?
陰沉的紫眸里劃過露骨的殺意,染血的鋒利指甲橫在胸前,猶似一頭匍匐蟄伏的獵豹,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咬斷對方的喉嚨。
可他咬了咬牙後,還是艱難地止住了殺意。
若是在她面前殺了他,那今後她怕是永遠不會原諒他了。
他站起身,掌心一握,祭出一枚金色的鑰匙,催動靈力,送入神樹前方的結界壁里。
正當兩人再次緩過氣,朝他攻來時,他已趁著結界洞開的剎那,飛到神樹上摘下了那枚萬古神果。
腳踩在樹上,身體斜倚一靠,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掂著那顆果子,微微垂眸,向下睥睨,“這果子,都想要啊?”
他笑了下,姿態散漫,語氣里透著一股天然的輕蔑“但我偏偏,一個都不給。”
沈卿塵哼笑一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直起身,聲音不冷不淡道“你也就只能在這秘境里䱇瑟䱇瑟了。”
雲義扯了扯唇“是嗎?”
這老鬼恐怕還不知道,他的本體現在已經晉升大乘期,修為已和他差不多了吧?
當然,這事他也沒必要告訴他。
他握著果子,仰頭思索了幾息,手中之劍忽地往下一墜,像是直奔雲晨的模樣,卻在眨眼間,踩著它飛到鹿呦身邊,寬大的手掌有些用力地鉗住她下頜,扣開她嘴巴,就將那顆果子塞進她嘴里,並惡狠狠地附在她耳邊低聲威脅
“以後若再讓我听到你在我面前喊他的名字,做到你哭,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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