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是沒有動,她伏低了身子在他耳邊無奈一嘆︰“你翻身的聲音我都听到啦,還裝呢?”
溫熱氣息激得狐耳一顫,爾後迅速泛粉,他動了動眼睫,挑開一只眼簾看她,神情像只犯錯被抓包的小獸,聲音也虛弱小心︰
“阿吟……你沒走……”
鹿呦抿了抿唇,看著他頭頂那兩只毛茸茸的耳朵,突然有種想上手摸一摸的沖動,“怎麼,你很想我走嗎?”
他嘴角一癟,伸手輕輕扯了扯她衣袖,聲音越發輕軟,簡直像是在撒嬌︰
“阿吟……你知道我沒有……”
鹿呦卻看著他目光怪異,“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雲知還嗎?不會被人奪舍了吧?”
拽她袖子的手一僵,他偏頭將自己的臉埋進銀發里,嘟囔道︰“那也只對你這樣……”
鹿呦頓了頓,端過旁邊的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他唇邊︰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性格粗暴,冷漠無情,只會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人,卻從沒見過你這副樣子。”
“性格粗暴?”他剛含進去的藥汁差點沒噴出來,嘴角竊喜的笑也收了回去,“冷漠無情?只會高高在上發號施令??”
她說的其實也沒錯,但這些都是對外人,何曾對過她了?
鹿呦卻很平靜,又舀了一勺藥喂他︰“難道不是嗎?以前我每次逃跑被你抓回來,你的表情都像是要吃人,你還特意帶我去觀看殘忍的虐殺現場,不就是想要殺雞儆猴嗎?”
雲義︰“……”
這些他無從反駁,她都逃了,還讓他怎麼保持冷靜和理智,可想了想還是小聲訥訥道︰
“殺的那那些人應該都是以前欺負過你的,我以為你看到了會開心……”
具體都殺了誰,他不太記得,只記得最開始的那一陣子,確實常常帶她去冥宅觀看刑罰,後來看她好像越來越怕才作罷。
鹿呦無語了︰“誰會想隔幾天就去看一場滿清十大酷刑直播現場啊?”
嘛的,不是斷手斷腳,就是挖眼楮割舌頭的,擱誰看了不會心理陰影,她不怕他怕誰?不跑等著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嗎?
滿清十大酷刑?直播現場?她又在說奇怪的話了。
眸光里劃過疑光,被不動聲色地壓下,他喏聲道︰“我後來不是意識到了,沒有再帶你去了嗎?”
鹿呦︰“……”
“你還說過我只是你的寵姬。”說到這里,連喂藥的勺子都想摔他臉上。
雲義張了張唇,眸光微垂,“那是一時的氣話,納你作寵姬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表象。”
“氣話?表象?”
鹿呦咬了咬牙,沒忍住一勺子戳了過去,湯藥頓時濺了他滿臉,又順著白皙下顎滴落,看著頗為狼狽。
鹿呦卻‘哎呀’一聲,滿眼無辜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你不會生氣吧?”
雲義︰“……”
他默了默,平靜地用袖子擦了擦臉︰“是我的錯,你生氣是應當的。”
昏黃的陽光穿過薄薄的窗紙,照在那張過于蒼白的面龐,眉眼峰凜卻又飃麗,紺青色的藥汁劃過縴細的頸,微凸的喉結,最後滴落在漂亮的鎖骨線,似脆弱的琉璃美人,可憐至極。
剛剛才發泄過的鹿呦頓時忍不住升起了一股負罪感,捺下心中的氣,仍舀了一勺藥過去,本以為經過剛剛那一遭他會躲,他卻沒有,只是乖乖含了,眸光濕潤潤地看著她。
被這麼看著,再大的氣也無聲消弭,她無奈嘆了口氣,緩了緩問︰
“以前,你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變得很奇怪,性格也格外暴躁,是因為你說的那個毒的原因嗎?”
她那個時候還以為他和女人一樣,每個月都會來幾天大姨夫。
喝藥的動作微頓,他眉眼低垂,輕點了點頭,聲音也低︰
“嗯,毒發作的時候會很疼,還會影響神智,所以有的時候我會控制不了自己,對不起……”
室內靜了靜,端著藥碗的手指微微發緊,“所以……無垢之體能解你的毒?”
他沉默下來,許久。
彥邈說的那個以心頭之血入藥的方法,他並不敢讓她冒險嘗試,也不想令她承受剜心之痛,所以只輕聲道︰
“只是能緩解,並不能根治。”
她問︰“那給你血有用嗎?”
他看著她,眸光深幽如潭,又忽地垂下了長長的睫,掩去了瞳眸中微轉的流光,“沒用的。”
鹿呦靜看他一眼,慢聲道︰“是嗎?可我記得,你上次喝過我的血之後好像好了許多。”
他面不改色地撒謊︰“那是因為我提前服用了抑毒丹,並不是因為你血的緣故,你若真想幫我,就只能像前世一樣,你可願意?”
他抬了頭,眸光灼灼,目不轉楮地盯著她。
和前世一樣,那就不是……她驀地瞪他一眼︰“你!下流!”
他略嘲地勾了勾唇,將眼神別到一邊,口氣無謂︰
“知道你不願意,所以也不用再管我了,只是一點毒而已,這世我修為比前世強大,能自己扛過去,用不著你那點可有可無的無垢之血。”
鹿呦咬著唇看他,瞳仁烏黑,眸色微深,“自己扛過去?像你上次那樣嗎?”
他視線仍盯著別處,只睫羽輕動,嘴角輕撇,一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樣。
“上次?那不過是因為之前在秘境受的傷還沒好,才會現出原形,和我體內的毒沒有任何關系,別瞎猜好吧?”
“總之,用不著你的血,我自己能解決。”
他說的斬釘截鐵,藏于袖中的手卻微微握緊。
以前本有把握能去掉,可現在,連他自己心里也沒了底……
“你這毒…是怎麼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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