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側橫，自肩肘穿刺而過，血色翻涌，頃刻染紅盈風的白袖，雲晨眸中閃過一縷復雜，卻在下一瞬，不顧疼痛向前攻的更狠。
對方的劍法，有種異常熟悉的感覺。
分明連所用招數都不一樣，可他卻在打斗間想到了那個曾經教過他劍術的人。
“我去，這人終于不藏了！我就說他修為怎麼可能只有築基，這修為怕是都快煉虛境了吧？估計比你現在都還高點兒！”
外間三人打的天翻地覆，姬懷朔在靈海里興奮點評。
這黑衣少年雖之前與雲晨打過，但卻一直收斂著，基本以防御為主，很少主動出擊。雲晨也因在宗門里不好暴露實際修為而打的畏手畏腳，連一半實力都沒發揮。
此刻，許是兩個人的怒氣都被激發，又無人管束，便都不裝了。
劍光閃閃，狂風驟起，一黑一白兩道頎長身影在空中翻滾、飛躍，速度快到難以看清動作，似一枝修挺墨竹和一束皎白月練相殺，長劍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兩兩交擊，火花四射，似寒星萬點，鏗鏘之聲，嘯如雷鳴。
最後這一擊，兩人皆用了全力，兩道透明泛光的半弧形靈盾轟然撞在一起，巨大的能量沖擊波似排山倒海爆發，兩道身影同時向後倒飛。
嘴角溢出血線，鮮艷赤紅的血滴順著蒼白下頜滾落，兩個手持銀劍的少年半跪在空中，同樣神儀骨秀的俊顏，眥裂鋒銳的眸眼卻都倒映著遮天蔽日的殺氣和戾色，像是都恨不得將對方斬于劍下。
“他們倆到底什麼修為！”
打了一半因跟不上兩人速度的薛玉宸被pia飛出局，此刻捂著被擊了一掌的胸口立在旁邊呼哧喘息。
江行舟接茬道︰“我覺著，估計快要接近化神了吧。”
兩人修為過高，幾人分辨不出來，只能大約猜測。
秋允之蹙著眉，“他二人不過才十多歲，怎會有這麼高的修為？”
就算天天磕仙丹靈藥，也不能進步如此神速吧，秋允之不禁感到大為疑惑。
江行舟不無艷羨的嘆了聲︰“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吧。”
這話一出，幾人都沉默了，唯有向元靈兩眼發光，抓著鹿呦的胳膊小聲激動道︰“哇，都好帥啊！呦呦你選誰？”
鹿呦︰“……”
君故先一步站起身，用手背揩去嘴角血漬，微斜的身姿透著幾分不以為意的懶散，濃睫陰翳下的黑眸仍舊浸著輕蔑，嘲道︰
“說你是廢物都抬舉你，以為有多大本事，原不過如此。”
雲晨冷笑一聲站起身，身形站的端直筆挺，冷白的臉上卻也劃過譏誚之意，寒聲道︰
“你又能好到哪兒去？大言不慚。”
他現下是受了重傷，可對方也討不了什麼好。
“哧，”君故嘴角輕哂，指尖抹過染血的長劍，漫聲道，“那就再試試。”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一只妖嬈的鳳尾蝶閃著靈光倏然飛來，停在了君故的肩頭，他眉梢微挑，抬手將之覆進掌心。
不知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眼里劃過一絲凝重，再抬眸時便沒了方才的閑散，睇眸看了那少女一眼，薄唇微張，似想說什麼，最後卻並沒出聲，衣袖一拂，轉瞬消失在原地。
他一走，雲晨就沒能再堅持住，喉間涌起一大口血，卻在看到那少女擔憂的眸光時生生咽了下去，伸手握住她的手，一言不發，就御劍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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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須臾，一道黑影便從窗外飛了進來。
卻還沒坐下，就先噴出一口血在桌上，瞬間染紅了剛沏的、那兩杯還冒著熱氣兒的茶。
鳳淵︰“……”
瞥眼看向來人，“我說你怎麼回事兒？每次跟你喝個茶，你就吐血吐血，能不能講點素質！就算要吐，吐你那杯不行嗎？非要連我這杯也吐！”
君故沒理他，捂著胸口靠著鋪了軟墊的禪椅歪坐下來，支著下顎，闔著眼，緩了好一會兒才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直接問起正事︰
“九魔神殿里的密鑰找到了？”
鳳淵施了術，將桌子清理干淨，又重新拿出兩個青玉茶杯，不慌不忙地用剛煮沸的泉水又重新斟了一杯遞給他︰
“是有消息，但還不確定。”
君故接過，茶水滾燙，玉杯卻溫潤，摸在掌心溫度剛好合適，“怎麼說？”
鳳淵道︰“我們的人傳來消息，據說此次星界拍賣會上最後的壓軸之物，可能就是幾千年前遺失在仙魔大戰中的洛圖之書，只要得到這個，密鑰自然手到擒來。”
君故皺了皺眉︰“又是拍賣會？這星界拍賣會可與沈卿塵有什麼關系？”
南境算是盡在他掌握之中，北境這邊，掩月閣雖設有分堂，但他卻甚少過來。
上次得到的神宮密鑰也是從朵雲軒所得，這些拍賣行總能得到些讓人意料之外的好東西，搞的他現在都想開個拍賣行來玩玩了。
鳳淵輕‘嘶’了一聲︰“這倒是不知呀……這沈老板雖與咱們有合作，但他的勢力都藏在暗處，實是不好摸清，不過按他那麼喜歡賺靈石的性格，這北境盤根錯節的勢力里估計也有他的一份，畢竟這人活了那麼久。”
君故沉默了幾息，輕道︰“找幾個善隱身斂息的去盯著他，查一下他最近都在干什麼，離遠點，不要靠太近。”
以沈卿塵的修為若是派普通人前去盯梢，無疑是自尋死路，但掩月閣最不缺的就是能人異士，離的遠一些看看他行蹤還是無礙的。
鳳淵奇道︰“咋的？你又和沈老板杠上了？”
說到這個，對面的人臉色就是一黑，手中茶盞‘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哼！這老鬼想撬我牆角。”
“噗！”鳳淵一口茶噴了出去，嗆咳道，“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他喜歡你家那寶貝疙瘩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君故面色冷沉︰“以前好歹有掩飾，現在他是明目張膽！他真覺得自己活了幾千年我就拿他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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