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鹿呦愣了下,被他這一副審問似的語氣問的有點懵,下意識否定︰
“我沒有想殺人啊,我只是不小心戳了她一劍而已。”
眼前的人眸珠漆黑,朗目深邃濃如墨般,定定地看著她,泛著幽暗的涼意,說的話也極不客氣︰
“殺人的辦法有一百種,可你偏偏選擇了最蠢的一種。”
那女子本已被沈玄川招供出來,他掐去留影石部分,本想待晚間再去沈府將人抓過來仔細審問一番,誰知白日里她就給了他這麼大一個驚喜,看著她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他差點沒嚇的魂飛魄散,她倒好,到現在還在他面前耍小聰明。
鹿呦被他話語刺到,口氣也變得有些不好︰“什麼叫我選擇了最蠢的一種?我殺不殺人和你有什麼關系?這里到底是哪里?你把我帶到這里做什麼?我要回青雲宗!”
說著竟掙扎著要爬起來,哪知腹部的傷太嚴重,又疼的跌了回去。
“和我有什麼關系??”
他眸眼更紅,看著她的目光真是又氣又怒,還帶著一抹無可奈何的心疼,連心都被她說的梗塞了下。
可氣歸氣,還是抓過她的手替她輸送著靈力,沒好氣道︰“別動,受了傷就好好給我躺著。”
鹿呦疼得蜷縮起來,也沒剛才懟他的精氣神兒了,擰著眉,鬢角被汗濡濕,人都蔫巴,看起來可憐兮兮。
他心一軟,低垂著頭,胸口起伏了幾下,別扭地道歉︰“剛才是我不對,不該那麼說你。”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別生氣。”
照以前他哪會道歉,只會覺得這丫頭是在挑戰他的耐心和底線,可看了那麼多男女情事的書倒也不是白看。
那些書里說,不論多生氣,和夫人吵架都得第一個先低頭,還得說軟話,先把人哄好再說。否則晚上就只能她睡床上,他睡床底。
雖然現在他連床角都挨不著。
但,姑且听著吧。
鹿呦也沒理他,也沒出聲,過了好一會兒,他心里那口氣還是沒下去,有些憋悶地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說,你殺人就殺人,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弄受傷?”
他可看的清楚明白,是她自己往人家劍上撞的,可那會兒趕來時離的太遠,待想阻止已來不及。
鹿呦撅了撅嘴,仰頭看著天花板,他語氣和緩下來,她張牙舞爪的刺也就收了起來,嘆息一聲道︰
“我要是不也受點傷,宗里還不把我抓起來關進暗牢里啊。”
“誰敢!”他脫口而出,看她投遞過來的狐疑目光,又頃刻改口,“我是說,你師父是長澤風,是宗里的清羽仙尊,誰敢抓你。”
鹿呦圓溜溜的眸子瞅了他半晌才道︰“可我不想讓我師父為難,也不想讓他被那些長老們刁難。”
他更氣︰“你不想讓他為難,就可以讓我擔心是嗎?”
鹿呦挑了下眉︰“我們倆好像才認識不到幾天吧,至于嗎?”
他哽住,語氣多了幾分孩子氣︰“怎麼就不至于了?我都說了我是你的信仰者,看你受傷我難過,不行嗎?”
鹿呦盯了他臉幾秒,打了個激靈,突兀道︰“嘶,不行,你用這張臉說這種話好怪異啊,有點受不了。”
君故︰“……”難道裝的太過了?
但他這句話,多少也是真情流露,她這一副嫌棄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對了!”鹿呦倏地想起一件關鍵的事,問道,“沈仲蘭死了嗎?”
按理來說,當胸給了一劍,心髒都扎穿了,想要活下來希望應該很渺茫,但這里是修仙界,靈丹妙藥多不勝數,活死人肉白骨的事比比皆是,還是再確認一下的好。
果然,君故默了默道︰“沒死。”
鹿呦怔了半瞬,捂臉哀嚎︰“啊啊啊!我就知道這世上壞人才是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怎麼都死不了!”
君故︰“……”
听她這麼一嚎,他心里憋著的氣反而一散,有些想笑,又忍住,按住她亂動的身體,低聲道︰“都說了,受了傷就安分一點。”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幫她包好的傷口,又裂了。
鹿呦把手拿開,攤在床上,生無可戀地癟著嘴不說話。
他幽幽嘆一聲,瞥著她︰“你也不想想,沈玄川現在雖落馬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家好歹也曾是南境數一數二的世家,又怎會連個救命的靈藥都沒有。”
據說,那顆百年難得的九轉蓮台被用到了沈仲蘭身上,沈家對她倒也真是倒篋傾囊。
鹿呦郁悶嘀咕︰“那我這一劍不是白挨了?”
你才知道啊?
話語都轉到喉嚨口,又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眸光微沉,半垂的眸子里劃過一絲涼薄冷意,“不會,她活不了多久。”
鹿呦只以為他在安慰自己,想了會兒也就想通了。算了,就當她命大吧,反正自己也算是報仇了。氣餒的心情很快就被調節好,轉而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為啥會把我帶到這兒來?這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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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又看了眼周圍。
這房子看著倒是挺華麗,但里頭的擺設怎麼這麼窮樸,估計小偷來了都得丟下一錠靈石再走。
提到這個,面前的少年就沉默下來,許久,才握拳掩唇輕咳一聲道︰“這里是我家。”
“你家?”鹿呦目光詭異,“你把我帶你家來干嘛?”
他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當時也是急得亂了章法,什麼也沒想,就把人給抱走了。
回邵雲殿是不可能的,一眼就能被看出身份;回長澤風的風嵐殿吧,里面住的人太多,他嫌吵,主要還是覺得看到那些男的就煩。
最後還是把人抱到了這座暗審犯人的‘冥’宅里,就她睡的這張床和那張桌子還是臨時找人拉來的。
他說道︰“是這樣的,你當時受了傷。”
鹿呦點頭︰“啊,然後呢。”
他語氣沉沉︰“傷的有點重。”
鹿呦眨眼︰“啊,然後呢。”
他面不改色︰“恰好我有一顆祖傳的靈丹可以救你,但是在我家里,所以你師父就把你拜托給了我。”
實際上,現在長澤風還在暴跳如雷、不間斷地給他發靈引,詢問他到底把自己的徒兒擄哪里去了。
當然,這話自然不能說給她听。
鹿呦眼神微懵︰“可我記得我自己撞上去的時候,好像避開了要害的啊。”
他隨口︰“你記錯了。”
鹿呦︰“?”
他抿了抿唇,再次把之前的借口拿出來︰“她那劍上,涂了毒。”
鹿呦︰“???”
目光幽涼地看他,“沈仲蘭被陳最下了和我相連的通心蠱,她不至于這麼害自己吧?”
該死的陳最!
他微微側頭,看了眼窗外的綠景︰“這我就不清楚了,許是她手里有解藥,有恃無恐吧。”
好吧,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鹿呦歪了歪頭︰“那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一聲?”
瞳孔微跳,他倏地轉頭看她,薄紅的唇角止不住地勾了勾,漆黑的眸里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鹿呦被他看的頭皮略略發麻,尷尬地笑了笑︰“那,再請你吃一次飯?”
他俯身靠近,手指輕輕擒住她下顎,雪玉般的臉上勾出一抹邪肆的桀逆,清冽的嗓,妖冶莫名︰“可我這次,想換一個呢……”
“換什——”
未盡的話語,被冰冷的唇盡數堵住。
她睜大眼,整個人僵坐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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