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看到那盒里裝的東西後,卻再笑不出來,擰了眉問︰“這是什麼?”
那盒里裝了厚厚的一沓地契靈票,面上還放了一枚青色竹紋的玉章。
鹿呦一張張看過去,那里面有各大商鋪樓店的紅利書,以及十幾座宅邸的契印書,上面無一例外都印著她的名字。
難以想象,這小小的一沓紙背後,包含了怎樣大的財富。
陳最抿了抿唇,笑得溫和、略帶靦腆︰“生辰禮啊,呦呦不喜歡嗎?”
鹿呦沒說話,他看了看她手上捏著的玉章道︰
“這個是我的家主印信,你拿著它,可以隨意調遣陳家的任何勢力,絕不會有人敢違逆半分。”
鹿呦愣了好半晌,才看著他,感嘆道︰“你這是把你們陳家都送到我面前來了吧?”
陳最矢口否認︰“沒有,也就一半。”屬于他的那一半,全在這里了。
鹿呦不停搖頭,翻著那一沓契印,念道︰
“醉雨閣,醉生樓……原來這背後的東家都是你啊,我說那次我打壞了那麼多東西,怎麼人家沒來找我賠錢……”
陳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這些以後都是呦呦的,你想拿來干什麼都可以,里面的東西你也可以盡情拿,盡情用,每月的紅利也會按時分給你。”
鹿呦瞅了他一眼,笑得戲謔︰“你這樣,你祖父知道了,怕是能直接氣得跳起來用拐杖敲你的頭吧。”
陳最聲音平和,卻很有底氣︰“我是家主,他也得听我的。”
鹿呦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牛牛牛,是比前世硬氣多了哈,但是呢……我不能收。”
她將盒子整理好,物歸原樣,塞到了他手里。
陳最笑容一滯,面色發白︰“為什麼,是覺得太俗氣了?呦呦不喜歡嗎?”
鹿呦搖頭道︰“不啊,我很喜歡,一點也不覺得俗,世上有誰會討厭錢的,但人得到什麼,就總會失去什麼,我不想失去什麼,所以,只能還給你了。”
陳最胸口發悶,聲音也變得啞澀︰“呦呦覺得你會失去什麼?”
鹿呦仰頭看天︰“嗯~一顆,鮮活、自由的小心髒?不知道……”
她側頭看他,依舊笑得莞莞,“大師兄,有時候禮物太貴重了,也會讓人不適的,作為你的小師妹,這禮物我不能收。”
她叫他大師兄……陳最滾了滾喉嚨,停下了腳步,抓著竹框的手用力得發白,最後卻還是笑了笑,從盒子里挑出那枚青色玉章,重新遞了過去,盡量聲音平穩道︰
“其他的可以不要,這個收下吧,說是家主印信,其實也不止一枚,我這里還有一枚,並不妨礙什麼。”
她沒說話,陳最的聲音帶了哀求︰
“呦呦,你總不能讓我空著手,什麼也不送吧?這東西真沒什麼用,就只是看著好看而已。”
這話與他剛才說的話簡直完全相悖,鹿呦頓了好一會兒,才接過,笑著揚了揚︰
“那好吧,多謝大師兄。”
陳最都顧不得她語氣的疏遠,見她接過,終于松了口氣。
心里卻還是一澀,前世,這些東西本想作為聘禮送出,最後卻未能如願,這一世,也沒能送出去……
夜幕很快降臨,殿前人聲喧騰,語笑晏晏。
今夜無月,卻有滿天繁星。
星影搖墜,銀漢迢迢,俯仰處,千山薄雪,雲煙浩渺,淡綠深青一萬重。
有人高歌一曲,是少年人的音色,帶著憨然酒氣,邈向四方,清朗昭昭。
山崖前的高台上,幾十個年輕人分散圍成了幾桌,桌上紅湯‘咕咚’,熱氣蒸騰,觥籌交錯間,氣氛熱烈,笑聲不斷,熱鬧非凡。
鹿呦最後想的節目,還是最老套的行酒令。
這個可玩性最高,大家都可以參與,玩法也公平。
由一人蒙眼擊鼓,其他人傳遞花束,鼓聲停止,花在誰手里,誰就得喝酒。
不想喝酒就表演個才藝,或唱歌或舞劍或作詩,實在不行,表演個胸口碎大石也行。
剛才唱歌的是江行舟,沒想到他看起來端正不苟言笑的樣,唱起歌來卻別有一番韻味,江慕心還拿出笛子與自家哥哥合奏了一曲。
擊鼓的人也是輪著來的,剛才是薛玉宸,現在則輪到雲晨了。
少年眼覆白綾,接過裹著紅綢的鼓槌,站于一人多高的夔皮大鼓前,燭火微弱,只隱隱勾勒出一點精致淡冷的側顏輪廓,他側耳傾听了桌上傳花的動靜,才握著鼓槌輕敲在了鼓面。
鼓聲如雨,連綿炸響,聲音震響八方,惹得人心跳紊亂。
花束被高高拋到空中,又落進一個縴柔懷抱,鹿呦正要往後一扔,鼓聲卻在此時停止了。
起哄聲,巴掌聲響起,少年覆眼的白綾在夜色里輕輕飄曳,嘴角卻揚起得逞般的微笑。
鹿呦嘆了聲︰“怎麼又是我?”
這都是她第五次接到花束了,向元靈在她旁邊笑得開懷︰
“你是壽星,不是你,能是誰?”
鹿呦舉起酒杯,正要自罰一杯,卻被人制止了,顧景明已喝的面紅耳赤,走過來把她手里的酒給端走,笑道︰
“可不興再用酒賴過去了,我們要看表演,你個大壽星給不給看?”
他雖然喝醉,可那天晚上看到的舞蹈可還歷歷在目,好不容易有這機會,怎想錯過。
鹿呦今日因是東道主,要顧忌著客人,所以並沒喝多少,意識尚還清醒,但想了想,也不扭捏,隨手抽出旁側烏林的佩劍,給他們來了一段即興劍舞。
劍若霜雪,劍光如芒,身著素色長裙的少女飛舞在星空夜下,身如鴻雁,輕若游雲,衣袂蹁躚,雲髻峨峨,像是一抹雲彩,不小心飄落了凡塵。
周圍聲音漸小,一眼望去,盡都舉著酒杯目現痴迷。
長澤風走到近前,目光嫌棄地掃了圈東倒西歪的眾人,待看到那少女結束收劍,指尖一彈,發出了一道靈引。
‘ ’的一聲,絢爛的煙火騰空夜放,一朵接一朵,璀璨如星,迷醉人眼。
火光灼天,她在看煙火,他在看她,輕聲說︰生辰快樂。無人听見。
也是這時,一個白衣弟子不知何時落座在了隔壁桌,雙手一撥,將兩個擠在一起看煙花的人撥開,自己倒擠了進去,還小聲道︰
“勞駕,拼個桌,拼個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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