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暗。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檐角的紗燈被風吹得搖擺不定,殿前雪白的梨花也在枝頭搖曳輕顫,濕潤的霧氣裹著微涼的風漫進了室內,卻又在下一刻被一道靈力‘吱呀’一聲闔上窗牖,盡數遮斷在外。
燈火熄滅,只余一片如墨的黑。
鵝青色的帳幔被輕輕撩開,又緩緩垂落,少年清俊的身影在黑暗里顯得有些模糊,只有月白色的袖衫隨著他輕微的動作泛起微亮如玉的光澤。
少女柔若無骨般地躺在他懷里,呼吸均勻和緩,對外界毫無感知,已是陷入了深沉的夢境中。
他將她抱著轉了個姿勢,輕輕放在了床上。
青絲散落,如黑亮的綢緞躺滿了白色的軟枕。他靜看了片刻,捉起她落在床沿邊縴細的腳踝,去了繡鞋和娟襪,欲拉過被子替她蓋上,可掌下的觸感細膩絲滑,骨肉勻稱,小巧精致的他一手便可攏住。
這種感覺……
喉結輕滾了下,他握住她的腳沒有動,微垂的眸卻泛起深色。
黑暗里,本應什麼也看不真切,但他目力極好,圓潤腳趾和弧度柔美的腳弓在雪膩的肌膚下若隱若現,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美。
心跳倏地加快,指尖微微用力,最後卻還是將小巧的兩只輕輕放下。
他坐在床沿靜了會兒,听著如鼓的心跳,神思卻格外沉靜。
良久,側了身,輕輕看她一眼,自己也跟著躺了下去。
順手將少女攬進懷里,下巴抵在她肩頭,攏著縴細腰肢的手臂一點點收緊,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內。
“我的。”
悶悶的聲音從黑夜里傳來,低沉微啞,還帶著一絲委屈,“你是我的。”
沒有人應聲,他固執地重復,嘴唇踫在她耳廓,像是下咒般地蠱惑輕喃,“是我的,只能喜歡我,不能喜歡別人。”
想起白日里的一幕,胸口就似被帶棘的枝蔓纏繞,悶地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果說看到她被別的男人抱在懷里只是憤怒和惱恨,可在看她拆了陳最的信且認真看完時,心里便抑制不住地泛起洶涌的妒意和一絲恐慌。
陳最和別人不同,因為這是她前世真心喜歡過的人。
哪怕兩人已經錯過,可萬一哪天他又哄得她開心,讓她回心轉意了呢?
想到這里,抱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過于圈禁的姿勢,使得少女不自覺地輕哼了一聲。
他僵了下,分出一縷神識探去,見她並未醒來,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好笑。
果真是做賊心虛,那安眠草功效強大,他又多放了一些劑量,沒有一個晚上應是醒不來,卻在這里擔心什麼呢……
輕嘆一聲,他側身撐起手臂,目光幽靜而深邃地注視著懷里的人。
雖然目力極好,但窗戶被關上,紗帳也被放下,一切落在眼里難免昏暗朦朧,她的眉眼也變得模糊不清。他蹙了蹙眉,抬起手指蘊出一道靈力散在周圍,靈力如煙霧飄蕩,隨後化成一只只閃著清瑩光輝的靈蝶在梨帳內翩翩起舞。
青色的冷光將一切幽幽照亮,透明的蝶翅舒展,輕輕旋落在了少女身上,落在她殷紅的唇瓣,縴長漆黑的眼睫,還有白皙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
如此光影下,她面容顯得清麗又稠艷,像是山間的精靈靜靜沉眠在無人的山谷,如畫般,美得驚心動魄。
空間狹小,屬于少女身上獨有的清香味不一會兒就縈滿了帳內。這味道隨著她日漸成熟,又還帶了絲極勾引人心的媚意,奇香透骨,好聞得讓頭腦都發脹。
他深吸了口氣,想要按下體內燥意,薄紅的眼尾卻微微挑起,眸中欲色也越漸深重。
無垢之體,作為極品爐鼎的體質,哪怕什麼也不做,也能輕易攝人心魄,勾人情欲。
以前還沒未長成,雖然可口卻到底如青澀的果子,喜歡但不會產生邪念,可現在就像是微熟的蜜桃,指引著人前去采摘。
頭腦被這香撩得昏昏漲漲,連眸光都變得瀲灩迷蒙。
身體實在燥熱,汗水順著鬢角滾落,雲晨猶疑了一會兒,還是脫去了外衫,將她輕輕攬入懷里。
頭埋進她頸窩,蹭了蹭,撒嬌般地喃語,“喜歡我…只喜歡我,好不好?”
他能干嘛呢?原本只是想擁著她好好睡一覺罷了。白日里不敢放肆親近,唯恐嚇跑了她,連拉手都小心翼翼……
他也不知為何,在看到那安眠草的時候,突然就生出了點歹意。
有愧疚和羞赧,卻又在想起她和大師兄的事時,被抹地一干二淨,唯剩下擁她入骨的執念。
好想,好想,將她全部擁有……
清墨般的瞳眸倏然睜開,眼周已泛上淡淡的紅。他輕輕撥開她散在頰邊的幾縷黑發,細細看她眉眼,心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跳動,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清晰地可恥。
許久,終于受不住那撩心撩肺的誘惑,扣著她的手,傾覆下身軀,輕柔地吻在那讓他朝思暮想的軟唇上。
少女的唇猶如她的人般,瑩潤而香甜,鼻尖飄過她身上甜而不膩的異香,撲人的醉,透骨的香。
身體越漸滾燙,親吻地也越發情動,下腹忽地涌起一股熱流,他覺得自己可能隨時會失控,卻不想就此放開。
輕柔的刎漸漸變了味,成了唇.齒間糾纏的游戲。
細細勾勒,又輾轉描摹,爾後便是更深䤥的探索。
有力的臂彎箍住了縴細的腰肢,擁著她的胳膊漸漸收緊,無聲貼闔,像是要化了般。
“唔……嗯……”
他刎地太過,少女本能地嗚咽了兩聲,鼻尖都發紅,胸口因為呼吸不暢微微起伏,嘴角落下涎澤,又很快被他允盡。
她睫羽輕濕,顫抖著似要張開眼簾,卻被他神識捕捉到,驀然將她輕放開。
微揚的頸又緩緩垂落,她面色嫣紅地躺在枕上,手指微蜷,下一刻,呼吸便又重新沉重起來。
低沉的喘息在黑夜里越發分明。
他緩了會兒,又俯首低刎上了領口微敞的瑩白鎖骨。
她身上的衣裳本就為睡覺而穿,輕薄絲滑,還沒有怎麼動作,衣帶便已劃開,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
這一次他已很能輕車熟路地找到地方。
裹.著.輕. ,眼底泛著幽暗,听她嚶.哼.喘.息,嘴角卻勾起輕微弧度。
直到少女.沒能.受.得了,
發出一道.帶.泣.嬌.音。
他才放開。
轉而刎向別處。
…
細白的膝蓋微微彎起,過于細膩的皮上留下淺淺的紅痕。
…
夜色越發深沉,嬌媚的嗚咽聲不時響起,伴隨著喉嚨里溢出的哽咽輕泣,幾乎徹夜未歇,直至快要天亮,他才將人捉進懷里,輕輕闔上眼休憩了會兒,即便這樣,神識也散在周圍,唯恐出現意外。
第二日,天色剛剛撩起一絲金線,他便睜開了眼楮。
少女嬌柔清麗的容顏近在咫尺,眼角還有一絲淡淡濕痕,雙唇紅艷微腫,泛著誘人色澤,他忍不住低頭輕啄了下,原本只想淺嘗輒止,後來卻又沒能忍住逐漸加深。
“嗯…嗚…”
又是一道嬌音婉轉吐出,轉瞬就被吞咽入腹,只余下急促帶.喘.的鼻息。
良久,將她輕輕放開。
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才直起了身。
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倒還完整,她卻已然半裸,細白皮膚上還有不少微紅痕跡,他默默看了會兒,拿出一件新的一模一樣的衣裳替她換上,抹平痕跡後,才撩開床幔,坐了起來。
手指抵在額角處,眸光低垂著看向地面,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悠悠嘆了口氣。
……
鹿呦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窗戶大開著,映著外面的一樹雪色梨花,她支著手臂,有些發愣地撐坐在床上。
昨晚睡得舒服倒是舒服,就是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但夢的片段又太過零碎,早上起來便忘了個干淨。
她揉了揉腦袋,掀開被子準備起身,身體卻是一軟,不由自主地歪顫了下。
怎麼回事,難道是睡得太久的緣故?
鹿呦不甚明白。
但睡得久了,身體發軟也是正常的,她搖了搖頭,緩了一會兒,從床上下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口。
不知為何,感覺喉嚨干癢的厲害,像是使用過度般,可問題是,她昨日也沒怎麼說話啊。
鹿呦有些奇怪,但又不知為何。
正發著呆,手腕上忽然爬過一道冰涼黏膩的觸感,低頭,細如繩結的藍色小蛇正纏繞在她手腕,兩顆湛藍似海的大眼楮里透著絲絲哀怨委屈地看著她。
鹿呦嚇了一跳,忙問,“淥瀾之?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