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談話之際,其余客人也都已經回到了自己位置上落座。
他們看也沒有看那五具躺在櫃後僵死的笑臉尸體。
而是自顧自地開始清掃起了桌前山神剩下的殘羹。
他們的行為讓葉響有些不解,這幫子人怎得如此大膽。
山神剛剛離開,他們竟然就敢立刻回位上坐著?
此時,店小二也已從客棧的二樓的房間走了出來。
他頗有歉意地對著師徒二人鞠了一躬,說道。
“二位,趕巧山神造訪,小店招待不周,多有得罪了!”
邊說著話,店小二的眼神邊不自覺地就往問真背後的包袱上瞥。
“為表歉意,我們大當家的說是要親自招待招待二位爺。”
只見他輕輕敲了敲位于二樓過道中央的門房,然後豎著脖子喊道。
“當家的,有兩位丈人來住店,咱們得好生招待吧!”
不多時,門房內的人便應答了。
“是並肩子還是點子?”
“是點子!”
“是鷹爪孫?還是托線孫?”
“都不是!”
店小二與當家的一唱一和,就像是在唱戲一樣。
這番腔調听得葉響滿腦子不解。
他們應該是在交流,只可惜葉響完全听不懂他們在講些什麼。
“就是兩位他班,一個糕,一個芽兒。”
隨著店小二說完這句話,門房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吱 ——
門房被從內向外一腳踢開,一個身披黑熊皮肩掛,穿著大襖子的黑臉凶漢便沖了出來。
他的手中一亮,現出提著的一柄鐵環大刀。
單腳踩住二樓客棧的回廊扶手處,大聲吆喝起來。
“那還等什麼呢,弟兄們,亮青子,招呼吧!”
隨著他的招呼聲,二樓幾個房間內便陸續涌出一群頭扎著黑色方頭巾的漢子。
而原本那些坐在席間的客人,此時也都是紛紛從手邊取出一片黑色方巾往頭頂戴。
他們順勢將桌案下藏著的刀棍拔出,四面八方合圍之下,轉眼間便將問真與葉響面前的過道,堵了個水泄不通。
“諸位施主,你們這是想要對我們師徒二人作甚?”
問真大師不緩不急地從桌前站起身來,對著圍住兩人的眾人問道。
“我道是有什麼說法,原來就是兩個啥也不懂的外行。”
拾級而下,那位穿著黑熊皮的大當家此時已經走到了問真大師的面前。
擺了擺手中明晃晃的鐵環刀,當家的一腳踢開問真與葉響面前的桌椅。
“老丈,我就不和您對什麼江湖切口了,估計你們這些山上待久了的傻和尚也听不明白。”
將鐵環刀平舉而起,似是有意無意間彰顯著自己的武力,當家的繼續說道。
“看到這玩意兒是啥了不?這不是幫廚的菜刀,這是殺人的刀;咱們這兒也不是什麼客棧,咱們管這叫打劫。”
葉響這才反應過來,他和問真大師這是遭了山賊了!
他依稀還記得此前木頭和自己在烤紅薯那晚所說過的話。
在這片山頭上,到處都有著兵敗後潰散糾集而成的兵匪。
他們仗著從戰場上打掃來的兵器佔山為王,扭身一變成了欺壓百姓的山賊。
而自己與問真此時撞見的,恐怕就是這些流竄在蒼山境中山賊的其中一支了。
難怪先前自己壓根听不懂店小二和這當家的到底是在說什麼。
他們說得恐怕就是山賊間的切口黑話,是一種避人耳目的溝通方式。
听得懂的就是內行,听不懂的就是待宰的羔羊。
用黑話溝通,主要是為了不傷及同行,也免得打草驚蛇。
“某家姓胡,胡伯龍,弟兄們都是隨我入的綠林,同吃一碗飯的胡家軍。”
當家的提溜著鐵環刀,一拍胸膛,自報家門。
“怪就怪你們自己,今日選了這條我們寨前的道兒前經過。今個兒又湊巧山神造訪,雖然讓那對客人溜了,不過我看老丈身上也著有不少盤纏,不如多多打點些弟兄們。”
說著,胡伯龍又是將鐵環刀猛地往桌前一擲,鋒利的刀身沒入木桌三尺有余。
“記住了,某家姓胡,胡伯龍。”
“屆時你們二人到了閻王面前,也好和那牛頭馬面說上幾句,免得成妄枉死的怨魂。”
說完,那些個黑巾山賊便不由分說地向著葉響與問真靠了上來。
這伙山賊顯然是一群亡命徒,他們壓根就沒有打算劫財放人。
從始至終他們要的都是殺人越貨,特別是在問真大師展露了自己的財力後。
雖然此時已經深陷重圍,但葉響與問真的臉色卻看不見任何驚慌。
葉響並不認為有人能從問真大師手中搶到一分錢。
畢竟問真大師的實力擺在那里,據他觀察下來,山賊中也就那當家的或許有點本事。
但那所謂的本事,在問真大師這恐怖的蟲修面前,簡直單純地如同一張白紙。
眼看著那些山賊要動起手,問真大師也是悄無聲息地從袖中掏出了他那盞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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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問真打開香爐頂蓋,成群的血紅甲蟲便鑽了出來。
那些個肉菩薩剛一鑽出,便生出了兩段薄膜般的翅膀。
腦袋上那根如鋼釘般的犄角頂得老高,像是一柄前刺的刀。
這還是葉響頭一次見到肉菩薩像這樣的狀態,他起初只以為肉菩薩有著尋覓血跡的作用。
看著從問真大師手中香爐飛出越來越多的肉菩薩,葉響心中默默為這些山賊祈禱了起來。
“這些是什麼東西?!”
那些山賊看見奇怪的飛蟲遮天蔽日地飛襲而來,頓時也傻了眼,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看樣子他們是從來沒有領教過這類神通。
而最先遭殃的,便是最先撲上來的一個山賊。
他剛撲上來沒幾步,便被蟻聚蜂屯般,烏泱泱一大片肉菩薩給淹沒了過去。
那山賊只在一剎那間便消失在了血紅色的肉菩薩堆中。
而當肉菩薩再度扇動薄膜翅膀飛起來時,眾人只看見散落一地,黏連著血沫的白色骨架。
除了那些連肉菩薩都不吃的體液筋膜外,那山賊硬是什麼也沒有留下。
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
葉響離得最近,算是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那些肉菩薩頭上長著類似甲蟲的犄角。
它們便是用這種犄角,如手術刀一般破開了山賊的身體。
然後連著自己頭上的犄角一同把腦袋扎入了血肉中。
隨著肉菩薩的犄角刺入,它們的腹部也一起一伏地開始收縮。
那山賊的肉身立刻塌陷了下去。
它們就是以這樣的方法,將活人生生給“吃”沒了的!
“啊!!”
第一個山賊的死引發了其余人的惶恐,所有人都像是觸及到了什麼開關似的。
山賊們一邊口中叫嚷著,一邊抄起了手中的刀棍,對著看似無害的甲蟲揮舞了起來。
雖然他們殺過人,但那也僅限于刀槍棍棒地殺人,可從來沒見過一個人這般慘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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