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過濾嘴高檔香煙味道就是好，沒那股子煙葉的燥味。
煙在在肺里打了個轉兒後，老頭心情也平復了很多。
開口說:“牛是我們星火公社八賴子弄死的，因為他們想吃牛肉。”
“只不過那天他們毒死了幾門公社的牛後，被我看到，跑了。”
劉海望著老頭黝黑瘦小的身軀，想起了當時他和楊三狗一起蹲他家里人的場景。
其實也是苦哈哈的一家人，整天躺在家里摸著肚子，餓的受不了就去喝點井水扛著。
當時小老頭和國民叔爭論的時候沒控制住脾氣，打了肖國民一巴掌。
他和楊三狗知道後，都差點拆了他們那個四處漏風的茅草屋，打他和他幾個兒子的時候，哪個不是被他們兩個揍的鼻青臉腫，一臉帶血的。
劉海一陣于心不忍:“那你那時候為什麼不說？”
“你們大隊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
“一村的人沖到我家里看到牛死了後就直接指著我們家鼻子罵。”
“八賴子他們這幾個人什麼德行，你難道不清楚嗎，我要是得罪了他，以後我們家在大隊還待的下去嗎？”張德勝情緒有些激動。
“你知道當時那個小牛犢子花費了我們家多大的代價？”
“求爺爺告奶奶到處借錢，後面幾年我們家都在大隊里抬不起頭，也就這兩年包產到戶了，全家縮衣節食，才把錢給人家還上。”
“活著真特麼苦！”
六十多歲的小老頭，說完這話後突然蹲在地上情緒失控哭了起來。
看的劉海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當初他和楊三狗天天蹲他們家里，估計他們家也不會去認了，最後全家縮衣節食買了那頭牛犢子還給盤星公社大隊。
這件事他前世都沒有想到過。
而現在董心雨的媽媽找到張德勝了解劉海，也難怪小老頭會毫不客氣的各種不好听的話。
畢竟還是他自己當年種下的因。
一陣沉默後，劉海走到邊上的肉聯廠攤位，肉聯廠的屠戶望著劉海笑道:“還要來幾斤？”
劉海現在可是西和鎮肉聯廠的大戶，都認識他。
劉海笑著說:“五斤，沒票啊。”
“知道，老規矩。”屠戶笑了下，一刀下去，稱一打，撥了幾下生鐵稱坨。
“五斤剛剛好。”
邊上扯了幾根稻草過來系上交給了劉海。
付錢後，劉海提著這五斤肉放進了張德勝賣菜的竹籃子里。
張德勝很是不解:“你這是干嘛？”
劉海笑了下:“當年我們是真不知道情況，算是我對你們家的補償。”
“另外，你們願不願意到我廠里來做事？”
“勤快點，一個月賺個四十塊沒什麼問題。”
“你們廠？你進國營廠了啊？”張德勝腦子有點糊涂。
劉海笑著說:“不是，一下說不太清楚，如果你們願意，明天讓你幾個兒子到我廠里來找我。”
想了想，又把手里這包剩下的紅塔山塞給了他。
別的人不清楚，但劉海前世絕對是富長良心的人，那時候他有錢了，每年都會花不少錢去幫助一些窮人。
臨死的時候還吩咐小秘書打包成立基金助農，只有農村里出身的人才會懂農村家庭的苦。
重生後更見不得窮人，尤其還是因為他日子過得更加絕望之人。
把煙塞給了他後就走，至于董心雨媽媽的事，他並不著急問，怕操之過急，反而讓老頭警惕。
張德勝腦子真迷糊了。
他們家可是領教過這個混子本事的。
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好一會背後喊了句:“你說我們家要是去你廠里，一個月賺四十多塊錢是真的嗎？”
劉海回了句:“不是全家，是一個人可以賺四十左右。”
“草！你小子沒瘋吧，鎮上國營廠里工人一個月都只能賺到三十左右，能賺到四十塊的，都要平縣里最好的國營廠待遇了。”
“瘋沒瘋，明天你來盤星村看看不就知道了，等你們啊。”
劉海說完沒入了人群。
張德勝在背後被震的半天沒回神，他馬上開始算賬。
一個人賺四十，我有四個兒子，我和老婆管好幾畝田，除了老大在部隊里外，其余三個兒子要是一人一個月可以賺四十。
那我們全家收入，那不得下不得地啊！
這小子，不會是在騙我吧。
又看了下籃子里的五斤豬肉，豬肉上泛著一層令人吞口水的油光。
剛看這小子直接在攤位上讓屠戶一刀下去，眼楮都沒眨下的丟給了他。
草，活了六十多歲了，就沒見過這麼買豬肉的！
心情難以平靜，趕緊收拾東西回家和家里人講。
……
一個晚上後，張德勝帶著三個兒子到了盤星村這邊。
首先是跑到了劉海家里，一看劉海家正在蓋瓦房！
劉海這小子到底賺了多少錢！
父子幾人被震的外焦里嫩。
接著又問到了工廠里，一過來看到幾十個男女老少在排隊賣黃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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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院子里，劉海坐在前頭，桌子上有好幾沓錢，他甚至還看到有一沓大團結！
邊上楊三狗和張四海正在過秤，每報一次重量，劉海單手在算盤上直接啪啪啪的盲打一翻後，拿著錢給對方:“這是兩元錢，小子，你收獲不行，今天要加油啊！”
面前的小屁孩趕緊把錢接了過去，無比興奮:“謝謝劉海哥哥，呵呵，今天肯定能搞更多！”
劉海笑著抓了抓他頭發說去吧。
把算盤抓著晃幾下，算珠子清零:“三狗，下一個。”
“十六斤八兩，海哥。”
“行。”
劉海伸出手在算盤上啪啪啪打，另外一手低頭數錢，很快完成了第二筆交易。
這一幕看的張德勝二兒子張興旺哇哇大叫:“爸，劉海不是個文盲嗎，他打算珠什麼時候這麼叼了！”
“草，我們村里會計都沒他這個本事，看都不用看就撥算子！”
張德勝也看的一陣頭皮發麻，腦子里突然想起了舊社會時期听湖碼頭上的那個掌櫃，也是這樣一手算盤打的全碼頭的人心服口服。
听說後來還被g民d請到南京當官去了。
劉海怎麼變了個人一樣？
父子幾個正腦子擰不清爽的時候，劉海突然抬頭微笑:“張叔，你們來了啊。”
“別愣著，趕緊過來幫忙，待遇我待會忙完後和你們講啊，我們廠里中午也管飯，你們安心幫忙。”
劉海這一道該死的微笑，又笑得他們父子幾個一陣頭皮發麻。
楊三狗也喊了句:“張興旺，狗日的別愣著，趕緊過來幫忙，老子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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