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已經到了除夕了，徐家村可忙碌了，家家戶戶都在殺雞殺鴨殺大鵝。
程顧卿家里只養了雞，沒有鴨和鵝，徐老大拿著豬肉跟郝村長換大鵝吃。
村長和七叔公讓文賢過來喊程顧卿到“村委會”開會。
文賢是個乖巧的好娃子，走了進來，禮貌地向程顧卿問好︰“程奶奶，曾爺爺叫你到學堂那邊商量事宜。”
程顧卿點了點頭，給文賢抓了一把麻花和糖果，問到︰“你阿爹不回來，是不是要值班？”
文賢點了點頭，有點不高興地說︰“是哩，今年輪到阿爹，福亮叔，大牛叔在衙門值班，回不來了。”
頓了頓又說︰“我阿娘和小妹本想留在上元縣陪著阿爹過年，只不過阿爹讓阿娘和小妹回來陪曾爺爺和曾奶奶，他不在家里的，阿爹和小妹更應該回家。”
程顧卿了然，這種想法跟現代的不一樣，兒子不能回家過年已經大不孝了，如果做兒媳孫子的不回家過年，更讓人說閑話，對徐秀才的名聲也不好。
即使村長和村長夫人不介意，但外面的人或多或少也會說閑話，秀才娘子和娉婷只好回村過年，替徐秀才孝順長輩了。
程顧卿安慰地說︰“這也沒辦法，輪到你阿爹值班，衙門也需要人守班呢。”
文賢點了點頭，理解地說︰“程奶奶，我知道的。男人大丈夫，不應該兒女情長婆婆媽媽，得要好好干活做出一番事業才行。阿爹在衙門做事，曾爺爺，爺爺他們一直都很高興，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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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笑著說︰“好文賢，真是好小子。知道阿爹的難處，體貼阿爹，不愧是俺們徐家村的好娃子。”
程顧卿這麼一夸贊，文賢撓了撓頭，非常不好意思。
程顧卿來到“村委會”的時候，屋子里面來了不少人。
其中有族老們，張夫子，張紹濤，許大夫以及一些村里比較德高望重的老人。
當然徐老頭也在。
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徐老頭。
徐老頭已經加入了徐氏族譜，對于徐家村的事最上心，成為村長的左膀右臂，晉升之路可謂神速。
好些世世代代是徐家村的徐家老頭都比不上徐老頭。
徐老頭看程顧卿來了，立即招呼程顧卿入座，對著程顧卿說︰“大壯他娘，快來這里坐。”
隨後嘆了一口氣說︰“哎，今年俺家大牛要在衙門值班，不能回家過年，哎，怪可憐的。”
程顧卿笑著說︰“大牛他爹啊，沒辦法了，縣令大人這麼安排，大牛只好這麼做。總不能為了回家過年，不听縣令大人安排的，你說是不是？”
徐老大只不過是抱怨一下，連連點頭說︰“大壯他奶，你說得對。大牛這也是迫不得已。干活要緊，哪里次次安排到你回家過年呢。哎，俺家大兒媳就不應該回來，應該在城里照顧大牛才行。俺問了他們了，城里只有秀才公，福亮，大牛三個大男人在，女人都回來了，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燒飯吃呢？”
徐大牛媳婦是跟著徐老三等人回來的，徐老頭得知徐大牛要值班不回來了，立即不滿兒媳為什麼不留在城里照顧相公。
兒媳回不回來，徐老頭覺得無所謂。
程顧卿替徐大牛媳婦說話︰“大牛爹啊，你兒媳回來，肯定是大牛吩咐的。大牛想著自己不能回來了，沒辦法孝順你，只好讓兒媳回來孝順你了。大牛是個孝順的好娃子，他寧願自己苦，也不能讓你苦。讓媳婦回來幫忙，你們的活計就輕松不少了。大牛這是一片孝心，大牛爹啊，你應該欣慰才對。”
程顧卿一直都是好人，見人都說好話，絕對不會加入聊是非的活動。
所以徐老頭想程顧卿跟著他一起抱怨徐大牛兒媳，那是不可能的。
徐老頭听到程顧卿的話，愣了愣，隨後笑著說︰“哎，俺怎麼沒想到這里呢？俺哪個大兒媳怎麼不說呢？俺還怪錯她哩。嘿嘿，昨晚大牛媳婦還給俺買了一根拐杖，說是大牛親自選的，說是城里的老頭都用這樣的拐杖，嘿嘿，俺家大牛的確是孝順的。”
程顧卿還好奇怎麼徐老頭旁邊有根拐杖，原來是自家兒子送的。
平時走路虎虎生威，哪里用拐杖。
是兒子送的，這是拿出來顯擺哩。
徐老大還特意讓程顧卿看了看拐杖，說大牛買的，覺得拐杖好是好，就是費錢，兒子不應該買。
程顧卿分明感受到徐老頭的得意，雖然滿嘴都抱怨大牛，實際心里美滋滋。
程顧卿非常給力地說︰“你家大牛真是好娃子，十里八鄉就屬他最孝順了。大牛爹啊，你有福氣了。”、
頓了頓，繼續說︰“俺家兒子都沒買過拐杖俺，哎，比不了大牛了。”
果然許老頭听到程顧卿的自艾自憐，更加開心了。別的兒孫不孝順，他家的孝順，徐老頭瞬間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父親，得意地嘿嘿笑。
程顧卿無意中看到還有一條拐杖，定楮一看，跟徐老頭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根拐杖放在七叔公旁邊，看來是七叔公的。
七叔公看到程顧卿看向他，好似知道程顧卿想什麼，笑著解釋︰“俺的拐杖是福亮叫媳婦帶回來的，嘿嘿，跟大牛爹的一樣，俺看他們兩個是一起買的。”
程顧卿了然，兩個沒回家的衙役，或許買東西也一起買。
也不知道誰提議買拐杖的，反正別人買什麼自己也買什麼，所以送出的禮是一模一樣的。
程顧卿非常浮夸地稱贊︰“福亮和大牛都是村里的好娃子，真孝順。哎，俺是好羨慕啊。”
七叔公和徐老頭听到程顧卿的話，非常得意。
徐老頭連連說︰“福興娘，你家福興，福旺，福達也是孝順的，俺看你是有大福氣的。”
七叔公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們三兄弟可孝順了，對你那一個听話。俺看俺們村里的娃子都是孝順的，都是好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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