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植物吃草？”
雷杰多眨了眨眼，倒也沒說什麼不可能之類的話。
畢竟無論亞當搞出什麼來，頂多也就讓亞當驚訝一下，不至于讓亞當高呼什麼生物學不存在了之類的話。
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腳邊的土地，尤其是其中那些藍色小草的狀態，雷杰多發現這些小草居然在吸收四周的非凡特性。
在這個世界，非凡特性並不是只會以不同程度的聚合姿態出現，而是無處不在。
非凡生物體內的材料也好，非凡者體內的非凡特性也好，都是一定濃度和配比下自動聚合的非凡特性。
空氣中、水流中、那些沒有非凡能力的生物體內，同樣有著非凡特性，只不過這些非凡特性太過分散，太過稀薄罷了。
此刻藍色小草吸收的就是這樣的非凡特性，而且這草還來者不拒，只要是非凡特性就吸收。
理論上來說，這種方式同樣也可以提升實力，畢竟最初造物主就是這個世界所有非凡特性的集合。
但問題是，這種方式相當于二十二條神之途徑同時踏上，而且還是有的進展快，有的進展慢，這樣帶來的沖擊任何生命都不可能承受得住。
哪怕是亞當，也是一個源質一個源質地吸收過去，把十六本不同語言的名著打亂到字母、筆畫的程度拼成一本書，這誰看了不瘋？
藍色小草當然也撐不住，好在它太弱了，沒有任何智慧的它只會依照被基因規定的行為去做，吸收非凡特性成長、繁衍後代。
吸收非凡特性的成長方式讓藍色小草可以在東大陸這樣惡劣的環境生存，同時也讓藍色小草積攢了驚人的能量——
二十二條神之途徑的強化，哪怕每條只沾一點點，對一棵小草而言還是肉眼可見的提升。
但是完全不用擔心這樣的提升會讓小草陷入瘋狂的失控。
在那種連無智之物都可以扭曲成怪物的瘋狂積累足夠之前，脆弱的小草早已經完成了幾輪繁衍後代的使命。
然後在距離失控閾值十萬八千里的時候，觸發體內的基因鎖，整棵草由盛轉衰，體內的能量被根系排出，只剩下一具殘留著非凡特性雜質的枯草遺蛻等待人去清理。
這些排出的能量，就是給其他植物吃的，任何植物都可以吸收。
所以這些草才會在花園里到處都是，它們非但不會跟其他植物搶養分，甚至會制造一個非凡特性濃度相對稀薄一些，同時養分更加充沛的環境。
“可是這樣下去，這種草不會變異嗎？它是在吸收了非凡特性之後才繁衍後代的吧？”
雷杰多俯下身摸了摸一棵藍色小草︰
“除此之外，那些枯草中的非凡特性雜質要處理起來也很麻煩呢。”
“藍色牧草的變異問題不用擔心，本體覺得這些小東西很有意思，用失序之國制定了規則。”
斯菲亞搖了搖頭︰
“如果藍色牧草的效果一直沒有替代品的話，這份規則會不斷更新加強，哪怕我們離開也不會失效。”
by order of 秩序途徑+失序之國，在沒有舊日，甚至地球上靠自有的非凡特性都湊不出完整秩序途徑的情況下，這份規則確實是永遠不可能失效。
別說是黑皇帝加審判者，哪怕二十二個序列零一起出手，最多也就是摧毀藍色牧草，而無法讓它進化。
“至于處理起來麻煩……也不用太擔心。需要用到藍色牧草的地方，都是類似神戰遺跡、天使聚集地之類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
“如果不是這種環境，非凡特性的濃度不足，藍色牧草就會開始和作物搶養分了，完全沒必要種植。”
“而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還要種菜吃的人，能活著種出糧食就不錯了，也不用要求這麼高。”
雷杰多點了點頭，這麼一來，這藍色牧草的價值還是挺高的，就是沒法喂養牲畜了。
說起來，這樣的藍色小草依然叫做藍色牧草嗎？
牧植物的草？
“除此之外，我嘗試培育藍色牧草的過程中還出現了一種變種，說不上算不算有價值。”
說到這，斯菲亞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和藍色牧草長得幾乎一樣，只是葉片厚實了一些，顏色變成了綠……
不對啊，草是綠的有什麼好特別的，乍一看這不就是正常的草嗎？
“你吃吃看。”
“……？”
雷杰多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眾所周知，亞當分身與分身、分身與本體之間的關系，常年處于一種微妙的疊加態。
在不涉及危險的情況下，除了掌控一切的亞當本體之外，亞當分身對其他自己是否會坑自己一把這件事總是持一個懷疑態度。
而事實證明，他們的懷疑往往都是正確的。
在這一瞬間，雷杰多看著那棵其貌不揚的綠色牧草，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枚比比多味豆。
“你先吃。”
“……”
沒有試圖做無謂的辯解，斯菲亞反手把綠色牧草塞進了自己嘴里，隨後又從口袋里掏出一把來遞給雷杰多。
“……”
不對勁，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看到斯菲亞的果斷，雷杰多反倒是更加警惕了，不過斯菲亞搞這麼一出他也確實對這個綠色牧草的味道產生了幾分好奇。
試探著把斯菲亞手上的綠色牧草打散，伸手抓起一小撮，雷杰多反手遞給斯菲亞︰
“這些你吃。”
斯菲亞依然張嘴吃了，臉頰隨著咀嚼鼓動，雙眼中寫滿了真誠。
好吧，雷杰多決定姑且信這家伙一把。
說不定亞當的分身里就出了個好人呢？
張嘴把剩下的綠色牧草塞入口中，雷杰多咀嚼了幾下，草葉的縴維略顯粗糙，怎麼說呢，比甘蔗甜桿什麼的要好一些，但還是難以下咽。
而草葉中隨著咀嚼流出來的汁水……居然帶著一股奶味？同時還混雜著一點腥味。
“牛奶……草？”
把嘴里的草渣扔出這個失控，雷杰多咂吧了下嘴︰
“所以，人家種蘑菇，你種草是吧？”
“別污蔑我啊，弗蘭克的蘑菇是用奶牛雜交出來的，我的草是自己長成這樣的好吧。”
斯菲亞又抽出一根綠色牧草放在手心拍了拍︰
“本來是想讓這個牧草能讓吃了的奶牛多產奶的，沒想到變成這牧草自己產奶了，母巢是怎麼讓基因表達成這樣的？”
“啊這……”
雷杰多眨了眨眼︰
“所以，這個奶牛草，就是藍色牧草牧的……草？”
“嗯……”
斯菲亞一攤手︰
“這何嘗不是一種吃的是草，產的是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