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死機、異類，三種方式各有優劣，難度、風險、好處各不相同。
楊間衡量著自己的情況，在亞當講完之後依然沉默著思考了很久。
無頭鬼影的能力是能夠在附身後隨意拆解拼接肢體，如果要走平衡路線，那麼似乎要找一具不怕拆解的鬼軀體。
至于死機，無頭鬼影好像也不存在一個能完全與之對立，不斷沖突到雙雙死機的規律。
尋求其他機遇來讓無頭鬼影死機的方法或許可行，但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
而異類……那更是完全沒有頭緒，按亞當的說法，每一個異類的誕生都是不可復制的，只能說核心相同。
即利用意識類的靈異或鬼本身的機制，以自身的記憶和意識取代鬼。
楊間目前別說是頭緒了，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實現，他對這方面的了解還如今僅限于亞當的口述。
完全不了解的東西，卻又事關身家性命，能怎麼計劃？
這時，楊間看向亞當，忽然想到了個不太禮貌的問題。
“亞當先生，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冒昧，你也可以不必回答。”
楊間頓了頓，猶豫了下，但還是開口問道
“請問，你走的是哪一條路？”
“我所走的路嗎？那確實很冒昧了。”
亞當笑道。
馭鬼者的道路、所駕馭厲鬼的能力，都是馭鬼者的身家性命。
由于靈異的特殊性，每個馭鬼者都是高攻低防的玻璃大炮。
那些看似打不死的馭鬼者，其實也只是沒有真正受到可被殺死的領域的傷害罷了。
一旦被人摸清底細，一次襲擊就能要了一名強大馭鬼者的命。
“抱歉……”
楊間剛要解釋，卻又听到亞當繼續道
“不過，我可以用不那麼冒昧的方式來回答你。”
楊間聞言一愣。
“鬼雖然具有一定的共性，但除了這寥寥四點之外，每一只鬼的能力都是不同的，鬼與鬼的差異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別來形容。”
“正因如此，除了那些通用的方法之外，具體到某一只鬼身上，可能會有一些特殊的，避免受到靈異副作用的方法。”
“比如有的鬼，本身就具備保護馭鬼者的能力，其對馭鬼者的侵蝕本能會被其能力所抵消。”
亞當頓了頓，又道
“或者說，讓靈異的副作用變得可以接受，比如在七八十年甚至是百年之後才會找上門。”
楊間听得眼神不斷閃爍，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的鬼？
“不過這樣的鬼，要麼鳳毛麟角，要麼需要嚴苛的條件才能駕馭。”
原本王小強所駕馭的骷髏鬼、朋友圈方世明所駕馭的照片鬼，在亞當所知範疇內能直接駕馭，並且起到保護馭鬼者作用的，似乎就只有這兩只鬼。
除了這倆，大海市葉真的替死鬼，是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才被完美駕馭的。
替死範圍內沒有第二個人，抱著替死鬼一起跳樓，在駕馭替死鬼到一半的瞬間死亡，替死鬼的能力將死亡轉移到了替死鬼自己身上，當場死機。
其中有半點偏差，要麼人跳樓摔死，要麼替死鬼沒有死機。
替死鬼自身對人的侵蝕，怕是沒那麼容易被替死鬼的靈異轉移出去。
而太平古鎮招魂一脈的招魂鬼，需要馭鬼者自己死過一次才能駕馭，條件雖然沒葉真駕馭替死鬼那麼苛刻，但也絕不輕松。
所以為什麼說這個世界對人不友好，要是當初亞當一開始就穿到這個世界，還真不一定能走到哪一步。
看著楊間似乎並沒有完全打消這方面的念頭，亞當又道
“如果第一只鬼不是這種類型的鬼，那麼之後哪怕遇到也很難改弦易轍，享受到這份好處了。”
第一只鬼，可以說幾乎對任何一名馭鬼者而言都是特殊的。
因為無論之後走哪條路、駕馭什麼鬼，都繞不開第一只鬼的影響，都是在第一只鬼的基礎上進行架構。
不過……這條規則對亞當而言倒也不是完全無法改變的鐵律就是了。
楊間听到了亞當的話，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因為他也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不過他還是沒有完全死心。
道路有千萬條，靈異更是有無盡的可能，亞當先生所知的也未必就是絕對正確的東西。
但他現在需要一個至少能在短時間內解決自身厲鬼復甦的辦法，否則算算時間，他也只有一個月作用可活了。
這是個足以讓任何人感到沉重壓力的倒計時，尤其是對一個高中還沒畢業的年輕人而言，他人生中精彩的年華甚至還沒有正式開始！
稍微整理了下語言，楊間坐正了之後清了清嗓子，對著亞當露出了一個笑容
“亞當先生，之前听王小強先生說，貴公司現在正在招募馭鬼者方面的人手？”
王小強之前提到過這件事，作為馭鬼者，居然只要入職就能夠領基礎工資！
雖然在必要的時候一定要出手，但至少比自己去找鬼、關押再找門路賣來得安全和穩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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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現在的情況，每一次和鬼戰斗都是在花自己的壽命，而且還未必能把鬼成功關押。
說白了，他所駕馭的無頭鬼影並不擅長和鬼戰斗，肢解對人是極具威脅的攻擊，對付鬼奴也很有用，但對鬼……
想起之前對付那幾個吃了馭鬼者後與鬼無異的餓死鬼衍生體時，無頭鬼影所表現出的疲軟，楊間就感到心里一沉 。
而加入亞當的公司的好處還遠不止收入，只要他能夠成為亞當先生的自己人，那麼想來就算亞當先生不會給予自己太多的幫助……
一碗鬼鹵，應該還是可以商量一下的吧？
亞當听了之後表情有些微妙。
原著中的腿哥這是……打算抱自己的大腿？
不過仔細想想看，楊間似乎本來也不是什麼一開始就表現出極為遠大的志向的那種主角。
一開始被敲門鬼盯上、駕馭鬼眼這些都是被逼無奈，後來又只為了活下去而奔波，不得不招惹了一些仇人。
解決仇人，解決自己找上來的鬼，再解決這期間招惹的其他仇人和鬼……
一路掙扎著向前，等楊間掙脫這些東西時，他已經成為腿哥，成為那個天塌下來要頂著的高個子了。
看著楊戩，誰還能記得這個人一開始其實只想在厲鬼復甦之前，給老媽攢下一筆後半輩子吃喝不愁的養老錢呢？
所以有一句話其實很適合楊間——
“使我有洛陽二頃田，安能佩六國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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