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家位于郊區的、從未听說過的飯店赴約，本身就是一件安全系數不是很高的事情。
更不用說對方還是個很強的馭鬼者。
但話又說回來了，對方和自己的實力差距太大，那只鬼嬰的本體和躲在背後的許願鬼處于合體狀態，都被對方給秒殺了。
如果對方對自己有不好的心思，哪怕是現在就動手，楊間不覺得自己會比那兩只鬼更加頑強。
“好，我會去的。”
楊間收起名片，忽然注意到一邊的王教授看著自己的目光似乎格外熱切。
是因為自己許的願嗎？
楊間立刻意識到這目光是為何而來。
看來靠著這個消息，到時候還能再掙一筆。
楊間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把算盤， 里啪啦地撥著，計算這次行動的報酬，以及從亞當那邊得到答案之後該開一個怎樣的價格賣給王教授。
于是，還沒有許願的就只剩下王小強了。
“我想到了。”
隨著王小強終于下定決心，亞當把手頭的游戲暫停︰
“說說看吧……”
雖然這麼說著，亞當的嘴角卻已經翹了起來。
“我希望，能夠得到一些關于變強的指引……不知道這樣的願望能否實現？”
亞當曾經指點王小強繼續變強的路該怎麼走，王小強要的指引自然不是這個，而是更具體一點的，比如該去哪找以鬼手為核心的靈異。
“沒有問題。”
亞當抬手，一旁的詛咒亞當捧著生日蛋糕輕輕一吹，躍動的蠟燭頂端冒出了類似不充分燃燒而產生的黑煙，這些黑煙繚繞著組成了一張紙條。
“這紙條上有五條信息，分別對應一只符合你需求，能幫你變強的鬼，具體選擇哪一個就要看你自己了。”
王小強低頭看去，有的是一個具體的地址，有的是模糊的描述，諸如在幾點的哪個車站登上公交車，然後在第幾站下之類的。
王小明不動聲色地走到了王小強的側後方。
“好了，接下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我先走了，辦完事記得回來上班。”
最後半句話是對王小強說的，說完亞當就消失在了原地，而下一刻，被青黑色陰霾籠罩的大昌市終于重見天日。
一時間，楊間、李軍和王小強都頗為感慨，以往習以為常的陽光在此刻竟然是那麼的溫暖，果然人總是失去過才懂得珍惜。
“楊間同學，之前下發的手機你留著，如果有意將你得到的答案和總部交易，可以在日後聯系總部，報酬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王小明就看向了王小強︰
“現在事情告一段落，我們也該好好聊聊了。正好在總部的人來之前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我跟你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聊的吧？”
王小強翻了個白眼。
楊間有些好奇地看著這一幕，不過兩人顯然沒有在外人面前細說下去的想法。
李軍去用電話聯系總部，報告這次事件的始末去了，而王小明和王小強則來到了一間廢棄的教室，王小強的鬼蜮覆蓋四周。
“關于你現在駕馭的鬼，不要急著繼續提升自己，雖然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麼平衡身體里的幾只鬼的，但加入新的鬼，復雜程度會幾何倍提升。”
“這個不用你多說。”
王小強神色自然，他對此有心理準備，不過馭鬼者哪有能變強又安全的辦法呢？
他不甘于平凡，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你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王小明看著王小強，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他總是沒有辦法很好地把握和王小強交流的度，他們倆每每交流，沒兩句話就會變成這副樣子。
“……沒什麼事了。”
沉默了幾秒，王小明用一種嘆氣似的語氣說道。
？？？
王小強有些驚訝，他都已經做好被詢問是如何駕馭復數厲鬼的準備了，沒想到王小明居然硬是沒問？
這家伙轉性了？
不對！
王小強想起了楊間，他許的願望中如果拆得足夠細，那麼可以說已經包含了駕馭復數厲鬼的方法，畢竟駕馭復數厲鬼也是一種擺脫厲鬼復甦的方式。
因為之後能夠從楊間那里得到答案，所以干脆就不來問自己了嗎？
王小強的心情又差了幾分︰
“那我走了。”
說著就要用鬼蜮離開。
“注意安全。”
看著他的身影在鬼蜮中變得朦朧，王小明還是補了一句。
王小強一愣，冷冷地回道︰
“作為一個普通人，你可沒資格說這種話，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有些事情沒來得及對王小明說……算了，之後和李軍聯系一下也是一樣的，主要是報告給總部以換取對公司更多的支持，王小明有沒有听到不重要。
“哎呀呀，沒想到這對兄弟走的居然是這種傲嬌路線嗎？我都有點嗑你們倆了。”
亞當往嘴里塞了顆爆米花，又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可樂︰
“雖然沒有看到什麼名場面，但好像也不算虧，走了走了。”
說著，亞當回到了如月飯店，差不多也到飯點了。
雖然大昌市因為餓死鬼的鬼蜮而陷入混亂，但時間畢竟沒有原著里那麼長，網絡部門還是能夠將網上的聲音壓下來的。
目前的主流論調已經是大昌市爆發罕見天文現象了，就跟冬木市的煤氣管道爆炸一樣令人信服。
雖然在被鬼蜮封鎖期間大肚子的當事人及其親屬，以及當時被鬼蜮阻擋無法進出大昌市的人都對此嗤之以鼻，但這樣的聲音畢竟是少數。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只不過是信號網絡短暫地出了一段時間的問題，同時天象改變了而已。
而如月飯店不但與世隔絕，還不受鬼蜮影響，里面的大廚們甚至都不知道外面爆發過靈異事件。
“……沒事了，你繼續忙吧。”
負責和侯季對接的接線員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開始寫報告。
她其實很懷疑自己的工作是否真的有必要。
每次和侯季對接完的報告中，美食含量高達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也沒什麼太大價值，最多就是和侯季的幾個同事相關。
問起老板亞當，問起關于靈異的事情，是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不過身為打工人，接線員對這樣的工作內容也沒什麼不滿的，至少她對接的這位馭鬼者臥底的精神狀態非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