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感嘆亞當這一手魔法的效果，被亞當一把拎起來的洛基驚愕地看著腳下。
只見隨著毒蛇的逃竄，尼福爾海姆那十二條支流的河道都寬敞了不少，同時這里的大地也終于裸露了出來——
白色的土壤中隆起著一段坑坑窪窪的坡度，可以從那些坑窪中看到內部的金色脈絡，部分脈絡破損嚴重，甚至淌出的金色的液體。
“那就是……世界樹的樹根？剛才那些毒蛇真的在啃世界樹的樹根？”
“這點粗細算什麼根，頂多算根的支脈上的一根細須，世界樹可是承載著九界。”
亞當饒有興致地盯著那段僅僅露出土地的一點點，就大約有幾十米高的“須”。
這種維度能量具現成的實體，總是能讓他在維度、能量等方面獲益良多，尤其世界樹這種存在形式還和他之前見到的多瑪姆和維山帝不同。
他能獲取世界樹中的知識不假，但這些知識也不是什麼都包含的，世界樹里只有九界中被世界樹記錄下來的知識，這種記錄足夠詳細，但也非常死板。
像是世界樹自身的結構原理，以及九界生靈只保存在腦子里的知識、用暗示的方式留下記錄的知識等等，都不會被世界樹記錄，亦或是不會被認作是知識。
亞當這邊相當平靜，甚至進入了研究狀態，洛基那邊就完全平靜不了了。
“什麼？！那……諸神黃昏、世界末日什麼的，也是真的了？”
洛基想起了那個阿斯加德流傳甚廣的預言，關于世界終結的預言。
但……世界末日什麼的，那不都是當故事听的嗎？誰會真的當真啊？
在阿斯加德，大家都以為只不過是結合了當地風土人情編出的故事罷了，或許有毒蛇和毒龍，但啃世界樹應該是假的。
畢竟如果真的有啃食世界樹根的毒龍，為什麼無敵的奧丁不去宰了對方呢？
就好像甦爾特爾一樣，預言里不是還說對方是毀滅阿斯加德的凶手嗎，還不是被奧丁直接把永恆之火都掏出來了？
洛基的腦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隨後又忽然反應過來——該不會奧丁不是不想解決，而是不能解決吧？
剛才那些毒蛇除了數量多之外實力並不夸張，所以事情的真相其實是奧丁早就被尼德霍格揍過了，所以才只能任由對方啃食世界樹的樹根？
無敵的奧丁啊，你到底背著我們在外面挨了多少次毒打？
亞當的初步研究告一段落，後續可以取一點世界樹的樹根慢慢研究，因此收回了目光打算先去找尼德霍格完成世界樹的委托。
結果一轉頭就看到洛基在心里蛐蛐奧丁，而且還想岔了，于是無奈地解釋道︰
“嚴格來說，尼德霍格不是奧丁的對手，但殺了尼德霍格本身沒有意義。”
他倒是無所謂奧丁在洛基眼里的形象，只不過洛基高地也被他教過幾手魔法，結果洛基犯這種常識性錯誤……
等他走之後，洛基這副樣子要是被那些躲著他走的實體們見了，豈不是丟他的臉？
“無論是尼德霍格還是甦爾特爾，都只是表象，是世界末日和諸神黃昏降臨的具象化，世界末日和諸神黃昏才是本質。”
亞當繼續道︰
“不解決後者，就算比前者更強也沒法真正解決問題，奧丁還掏出了甦爾特爾的永恆之火呢，但只要永恆之火回歸，甦爾特爾還是會原地復活。”
趴在亞當肩膀上靜靜燃燒的甦爾特爾忍不住點了點頭，就是這樣的！
洛基眼珠一轉︰
“老板，連你也沒法真正殺了甦爾特爾嗎？”
甦爾特爾眼楮微微瞪大，隨後不善地看向洛基。
他突然發現，這個同事看上去好像是活膩了，改天趁老板不在一定要幫對方實現願望！
亞當伸手彈了火團一個腦瓜崩，讓甦爾特爾那現在分不清頭和身體的軀體微微向後一仰——
正當洛基看戲的時候，只見亞當的手指重新扣住，並且轉向了他……
“啊——”
努力晃了晃腦袋，不知過了幾秒之後，洛基眼前終于重新出現了世界的景象，只不過還有些天旋地轉。
老板這力氣就離譜啊，一個腦瓜崩而已，他差點就要去見才剛剛分別不久的海拉了！
就在這時，他的耳朵听到了帶著混響的、亞當的聲音︰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听我剛才的話？我確實可以給它們帶去真正的死亡，但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世界末日和諸神黃昏才是本質。”
亞當瞪了洛基一眼︰
“就算殺了甦爾特爾和尼德霍格，這兩件事也會以另一種方式降臨，而且只會降臨得更快！”
听著亞當的話，甦爾特爾激動地連連點頭！
還是老板看得清楚啊！
洛基一只手捂著腦袋，雖然還很暈
“那要是……”
“沒辦法，這無關九界的某個人或某件事，是更加廣義的循環——人有生老病死，界有成住壞空，任何東西只要有誕生就必定有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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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搖頭道︰
“在消亡來臨之前，除非提升到新的境界，否則消亡就是必然的——哪怕提升到新的境界，也只是進入了更大一點的循環罷了。”
而且這種提升對于個體而言還好說，各個體系有各個體系的辦法，但對于一個世界……
至少亞當目前還沒見過先例，他也說不好能不能行、該怎麼進行。
就算是他自己，也只是理論上可以長生不老而已，死亡必然有一天會降臨。
或許是他活膩了，或許是他遭遇了意外，或許是整個諸界之海都迎來了一個循環的末尾……誰知道呢？
未知生，焉知死，活還沒活明白呢，亞當掌握的規則越多越覺得自己前面的路看不到盡頭，不繼續向前，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做什麼？
听到亞當這麼說，洛基只能失望地嘆了口氣。
“走了，去看看尼德霍格，也不知道毒龍味道如何，先串個串嘗嘗咸淡……”
“老板，你不是說尼格霍德就算殺了也不能阻止世界末日嗎？”
“是啊，不過世界樹提出的要求就是這個，而且我本身也挺想嘗嘗看尼德霍格什麼味的……剛才的蛇我也撈了幾條，一會兒炖湯試試。”
甦爾特爾深吸了一口氣，火苗稍稍往上竄了幾毫米。
在他的一生中，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自豪于自己本體的長相。
按照亞當的話來說——
“讓人看上去根本提不起食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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