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們聯合沖入“赫爾辛核心”。敵人凝聚成一個幽暗的意識體,化作上百個“可能的她們”在前方列陣。
每一個幻象,都說︰“你其實想放棄,你其實根本不重要。”
她們只是相視一笑。
“那就由真正的我們,砍斷所有假的。”
隨著破夢之刃劃過精神母巢核心,赫爾辛域碎裂崩塌,殘余的收割者幻象向外潰逃。
……
在精神世界坍塌邊緣,兩人相互攙扶著往現實回歸通道走去。
夏菲忽然說︰“如果我們死在這,你覺得陸峰會怎麼說?”
孫晴笑︰“他會說︰‘下次讓我來。’”
兩人相視而笑,走入光芒。
回到現實的瞬間,全前線精神領域穩定數值飆升︰“意識共鳴已構建,抗性增強至370。”
藍星反擊的曙光,終于點亮。
…………
而這些在銀河系前線開始的戰爭。
也對藍星上的普通生活的人們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鐘哲文是中午十二點十五分醒來的。
他確信自己只是在電腦前打了個盹。可醒來的時候,
工位上沒人,辦公室空無一人,風從玻璃縫隙吹進來,拂起他的員工卡,像旗幟掛在胸前。
他揉揉眼,看見地板上有水漬,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從門外延伸進來,在他辦公桌前消失了。
他強迫自己想起前一分鐘的記憶︰喝咖啡,回郵件,看到新發的《市防護預案》通知。預案里提到,“幻象污染區東擴,
提醒非必要不前往光華南段。”他的辦公室就在光華南街。
他突然想起來,三天前,公司行政在每人抽屜里發了一張“現實錨定紙”︰寫上自己的名字、生日、第一次愛上的人、
一個真實發生過的幸福瞬間。
那張紙他沒寫,覺得太矯情。
他打開抽屜,發現里面不是錨定紙,而是一只小學生用的紅色鉛筆盒。
他一根手指一點點打開蓋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張照片。
照片里,他牽著一個穿黃色雨衣的孩子,在什麼城市的街頭,那孩子的臉模糊不清,
但他知道那是他兒子——問題是,他根本沒結過婚,也沒有孩子。
一股冷汗從後背滲出。
他緩緩站起,試圖喊人,可嗓子像被什麼堵住了。他轉頭看向窗外,街上車水馬龍,卻悄無聲息,
如同一張畫紙被貼在玻璃外。有人走過,腳步不落地,影子拉得很長,長到天上去。
他低頭,再看向自己手里的照片,
發現自己臉上的表情也變了——照片中的“他”在笑,笑得和他從沒見過的某個陌生人一樣。
他終于意識到一件事︰不是他打了個盹,而是“午休”打了他。
現實裂開了一道縫,他從中掉了進去。
他趕忙關掉電腦,鎖好抽屜,把那張照片撕成碎片,
匆匆走出辦公室——直到踏上樓梯那一刻,他才听見遠處,有個孩子在念名字︰
“鐘哲文……你把我忘了。”
他沒有回頭。
他知道那聲音不是人類發出來的,而是記憶本身。
《十字路口的光》
主角︰秦舒然,9歲,幻象污染區•海橋新街小學
秦舒然再也不喜歡放學走回家了。
因為她的家門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她說過很多次了——她媽媽下班回來後把樓找錯了,推開門進去的是一個空殼子,全是黑的,沒有牆紙,
也沒有餐桌。里面還坐著一個背對她的“媽媽”,頭發一模一樣,但那個人說的第一句話是︰“舒然今天表現得很好。”
可是那天她根本沒參加任何活動。
老師說,這是幻象滲透,不要緊張。
但她知道,那不是幻象。因為第二天真正的媽媽也說了那句一模一樣的話。
秦舒然有一個小秘密。她的影子,不听她的話了。
每天放學回家,在十字路口,她走到左邊,影子卻往右邊輕輕挪動。她有時回頭一看,影子還是貼著她,
但眼角余光能看到它在“笑”——一種像看壞掉玩具那樣的笑。
她和班上的朋友討論過,有一個小男孩說,他已經把影子關進了櫃子里,還反鎖了三道門。
“那你怎麼辦呢?”
“我現在用別人的影子。”
他說的時候,沒有人在笑。包括老師。
這座城市已經太久沒下雨了,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看“精神淨化頻道”,那個頻道里每天播放一個女人的笑臉——她叫夏菲,
人類的希望。可秦舒然覺得,她笑得太久了,像是被卡住了,或者像媽媽做飯的時候,電視遙控器卡死在一個頻道。
她開始每天放學後,把自己貼在學校門口的那塊“現實地圖”上,看今天又有哪些建築消失了。
她的家,還在那上面,但名字從“秦家巷小區”變成了一個奇怪的代碼︰ec17。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如果哪一天自己也沒有影子了,那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那天放學,她沒有回家,而是去公園。
她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熊埋進了草地里,然後輕聲說︰
“等我也變得不一樣了,就讓你來記住我。”
《神行基地•逆界洪流啟動前十小時》
神行基地內的溫度調節系統出了一點小問題,陸峰脫下外套,坐在戰術平台前的浮動椅上。
面前三十六塊信息窗口,在他的手指下迅速變換位置。
“重復報告,曙光小隊已深入裂縫前線,精神抗壓指數逼近臨界值,預計四小時後完成穩定錨定。”
小欠二號的聲音清晰,但情緒識別模塊顯示它正在“過度模擬鎮靜狀態”。這是個危險信號。
“精神錨定還缺哪一段?”
“夏菲與孫晴之間存在‘情緒殘影未融合’現象,她們在共鳴區第二階出現了互斥反應。可能是潛意識內的認知沖突,
也可能是……收割者主動投放的干擾體。”
陸峰沉默片刻,右手在台面劃出一個界面,點開“逆界洪流”系統核心。
屏幕上閃出四個字︰“禁止啟動。”
他知道這是安全協議設置的限值,除非曙光小隊確認建立完整精神回路,逆界洪流一旦提前釋放,
極可能吞噬掉前線所有精神結構,包括他們的意識本體。
陸峰站起身,目光掠過作戰圖層,落在一個孤立的灰點上——藍星。
“我們所有的精神反擊能力,都太依賴他們那一條戰線。”他說,“我們得制造第二條入口。”
紀老緩步走近︰“你要親自接入?”
“是的。”
“可你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你不是戰斗精神體。你一旦被捕捉到,收割者就能通過你反向解析我們的技術主核。”
陸峰沒有說話,只是點開了另一個界面︰
“s級記憶回廊︰許可重寫”
他把手掌按上去,眼楮緩緩閉上,聲音低沉︰
“從我最早失去的東西開始——那段我從不願回想的夜晚。”
《陸峰•記憶回廊接入》
眼前一片黑。
不是物理意義的黑,是意識中被刪除、被埋葬、被人為隔離的某個時間段。
陸峰很清楚,這一段記憶曾經是他自願屏蔽的。在成為“神行基地主腦”之前,他為了抵抗精神領域的侵蝕,
主動切除了自己最深的情感節點——包括那個“從未開始的家庭”。
現在,他必須回到那里,把那段被遺忘的“真實”取回,作為打通“逆界洪流”的引爆點。
第一幕,出現了。
城市街頭,他看到年少時的自己,坐在公交車後排,耳機里是陳舊的民謠,旁邊坐著——一個溫柔的女孩。
女孩笑著說︰“你以後肯定能發明改變世界的東西。”
他不敢看她的臉。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但也知道這個人……從未真正進入過他的現實。
她只存在于他當年最脆弱時,為了逃避“命運鎖定”而制造出來的精神分身。
收割者開始滲透進來。女孩的聲音開始重復,
公交車窗外的風景變成燃燒的星空,玻璃中映出一個個“陸峰的臉”,扭曲、剝落、疊加——
他強行穩定住自己的意識核,說︰
“你想讓我迷失在我創造的希望里?”
他點燃記憶回廊中的“情緒錨”,強制丟出那個女孩的影像,隨後啟動“記憶封禁自毀序列”。
那一刻,他心中仿佛被扯出一整段失落的青春。
可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了另一個能量在甦醒——這段“真實的自我”碎片,正是逆界洪流啟動所需的主控權限鑰匙。
《神行基地•準備啟動》
陸峰緩緩睜眼,手掌從接口中抽離,身上冒出細汗,瞳孔恢復清明。
他輕聲說了一句︰
“小欠,把數據上鏈。”
“已完成。”
“啟動逆界洪流第一階段預熱。”
“……明白。”
全場燈光微暗,指揮大廳陷入短暫的寂靜。
隨後,從深地裂縫處傳來一種低沉的能量共鳴——如同整個藍星心髒正在緩緩轉動。
…………
【藍星•七月第一場“低語暴雨”】
沒人知道第一場“低語暴雨”是從哪里開始的。
衛星圖像顯示它最早出現在太平洋東南角的國際水域,那是一片沒有國家主權的“氣象盲區”,但短短七小時後,
這場暴雨已經覆蓋了包括南美洲北部、漂亮國南部,以及免甸國全境的上空。
雨滴不是酸性的,也不是物理腐蝕性強的“化學水體”,但它們能“說話”。
當雨水落在皮膚上時,有人听到母親的呼喚;
有人听見年幼時自己哭泣的聲音;也有人直接昏厥,倒在地上嘴里念叨著從未學過的語言。
“那是他們在‘嗅探’我們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