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雪權子聖!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以為過了這小路就到了盡頭的時候,一轉身繞過了一塊兒狹窄的大石,後面竟然是一片十分開擴的地方。
對于這里的環境,施萬全顯然是並不陌生。但是懸崖下面,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小木屋,讓施萬全的眼里閃爍出了驚訝的神色。
仿佛是沒有預料到會在這里看到有小木屋的出現。
施萬全奇怪的蹙了眉,權子聖當即下令,“過去看看。”
權子聖的手下向來是權少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從來不會有一丁點的猶豫,這也是權子聖的人格魅力所在。
整個權氏,不會因為權子聖一個人不在就滅亡,可以說,即便是沒有了權子聖,權氏照樣會正常的運作下去,可能會出現一些糾紛,可能會有意見的分歧,卻不會令權氏滅亡。
權子聖就相當于一個神一樣的存在。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少了神而停止轉動,只是沒有了神,會讓人心靈上產生一種虛脫,權子聖便是這樣一個存在。
天上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小木屋上的茅草因著秋風的吹拂而顯得有些弱不禁風。
可能是茅草屋的主人手法並不純熟,以至于房屋上的草隨時都有要飛出去的危險。
心里像是被那左右飄動的茅草橈動似的難受。
施小雪把自己緊緊地扔在權子聖的懷里,身上寬大的羊絨披肩依舊遮不住這深秋的寒冷。
可能冷的並不是人,而是心。
權子聖的手下進去大概一分鐘的時間就退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快步的走了回來,看了一眼權子聖,猶豫了一番才開口道“權少,那人讓您和夫人進去。”
“……”
施小雪腦袋里冒出來一團問號,難不成還是熟人?
看樣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們會來一樣。
側頭看了一眼權子聖,見男人眼里也帶有疑惑,不由得更好奇起來。
“進去看看吧。”
權子聖沉聲,施小雪點了點頭。
來都來了,還有什麼好怕。
小手拉扯著權子聖的手臂,跟著權子聖的身後進去。
房間很小,因著是沒有電的緣故,在這陰雨天里顯得格外的昏暗。
整個房間里堪稱簡陋,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桌子上的蠟燭隨著外面的風吹進來被壓得彎了腰,忽明忽暗的火光,也堪堪是照亮了桌子周圍的部分。
男人便做在桌邊。
看上去大概是有五六十一樣,臉上的皺紋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的顯眼。
施小雪自認為不認識這樣的人,在過去的二十幾年中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你是誰?”
問的可能有些唐突,可是看著眼前的人,以及桌子前那熟悉的盒子,施小雪忍不住的顫抖著發問。
桌子上那熟悉的盒子不是其他,正是用來裝母親的骨灰的盒子。
眼前的男人跟母親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于母親去世了,他都不讓母親獲得想要的安寧?
“你不認識我……”
滄桑而沙啞的嗓音,似乎還帶著無邊的沉痛。
並不是第一時間回復施小雪的話,話音落下的時候卻讓人渾身一顫。
不認識?
不認識為什麼盜走了母親的骨灰?
還躲在這個地方。
突然間想起找到這里的原因,想到那張照片,施小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的男子,顫巍巍的拿起照片,繞到桌子正面,借著蠟燭微弱的燈光,仔細的去對比。
果然……
即便是時隔幾十年,曾經年輕俊逸的臉龐已經被歲月這把殺豬刀磨得什麼都不剩下,卻依舊不能磨滅那些屬于自己本身的長相特征。
“你是媽媽的愛人?”
咬著下唇,輕柔的怕嚇到了對方,又怕是自己太過唐突。
“呵呵……”
男人發出一陣嘲諷的笑,旋即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是。”
說的干脆,側過去的眼角仿佛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他極力想要掩飾,卻又無從掩飾的。
愛人?
听起來多麼嘲諷的兩個字眼。
如果可以,他情願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她,也就不會帶給她那絕望的傷害以及後半生的清苦。
“不是愛人,你也不會在這里了。”
施小雪輕嘆,對于母親的過去,她一字未問,也從來都不知道那份感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以至于能讓媽媽帶著她忍受這二十多年的清苦,也不願意找個人安頓了自己的後半生。
“我不值得她愛。”
許久,才得了這句話,帶著無邊的痛,也帶著無窮盡的悔恨。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導致了母親當初小產,絕望的回到了這里。又是什麼,讓這個明明深愛的男人迫不得已的放棄?
忽然間,竟然是想听了他們之間的故事。
注意力一直放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以至于施小雪並沒有發現一旁那個自從進來以後,臉上的表情就一直處于一種怪異狀態中的男人。
權子聖一雙深邃的眸子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燭光,只是那表情卻是變了又變。
桌子旁,大概是有五十歲的男人仿佛並不在意自己被這樣看著。
淡漠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是根本沒有差距還是原本就不在乎。
此時的房間里一片寧靜,施小雪沉默著,也並不想打破這寧靜。即便是想要知道曾經的故事,卻也知道一份感情,愛的越深,越難以說出口。
她要求,也無異于挖了人家的傷疤。
何況,她憑什麼要求?
可能是存在心底里太久,急于想要找個人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