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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八,天色意外地放晴了。
周茉帶著孩子們在塢堡外面放風箏。
周慕不能跑動,只好拿了椅子靠著圍牆坐著。
他的旁邊擺著個攤子,攤子上有茶水,冬梨,荸薺,胡蘿卜,飯團,饅頭,肉干……
這原本是周茉的攤子,只是她童心驟起,想跟孩子們一起玩兒,就讓周慕做了個風箏,自己帶著孩子們去放風箏,讓他照看茶水攤子。
周慕也很要強,受傷之後,知道自己這輩子廢了,心里很難過。
畢竟身體殘疾的人,不能做官,周縣令便把培養的重點放在了周萌身上,對他的關愛就少了許多。
好在周茉知道他的心思,經常勸他想開些,腿腳廢了不要緊,人的精神頭要是廢了,那這輩子就真的完蛋了。
周慕听進去了一半,雖然打起精神來了,可他還是悶悶不樂的。
于是周茉便擺了這個攤子,希望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因為戰事將起,過往的行商就越來越多。
塢堡有變成小鎮的趨勢。
在塢堡門口擺個茶水攤子雖然賺不了幾個錢,可是對于周家人來說,有進項總比沒有強,至少不能坐吃山空啊,住一天得十幾兩銀子呢。
一隊販糧食的商隊路過,見到攤子上擺著各色水果和飯團,就上前詢問,“茶水多少錢一碗?”
“二十文一碗!”
周慕板著臉報價。
他其實是看不起這些力巴的,一身的汗臭味兒,衣服永遠都洗不干淨,頭發里還有虱子。
那人猶豫了一下,又指了指冬梨問,“這個呢?”
“也是二十文!”
周慕懶得廢話,指著荸薺和胡蘿卜說,“這兩樣是十文一個,其他的都是二十文。”
“真黑!”
那力巴盤算了半天,沒舍得買一口水喝。
周慕提醒他說,“想要走出這片荒漠得三天時間呢,方圓百十里地都沒人煙的,沒帶水的話,趕緊來灌上一壺,否則要難受了。”
那人呸了一口,“老子情願渴死,也不讓你賺這二十文的黑心錢。”
像他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周慕剛開始還只是不屑地搖頭,後來就感覺不大對了,人要是渴急了,也是會發瘋的。
他大聲招呼周茉,“二妹,回來!”
周茉正在興頭上,見周慕喚她,便不高興地把繩子交給周萌說,“放好了,別讓風箏落下來摔壞了。”
周萌早就等不及了,趕緊把繩子拽在手里說,“我會放紙鳶,不用你教!”
討厭的熊孩子!
周茉哼了一聲,跑到周慕身邊。
她用自己喝水的竹筒倒了一筒茶水,一氣灌下去,然後問道,“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剛剛有好幾撥商隊的力巴想要買水沒買,咱們這個價格是不是太貴了?”
周慕有些擔心地說,“這里風大,不過多時,就感覺口渴,他們要是真的渴狠了,會不會亂起來?”
周茉聞言眉頭微皺,“有可能啊,不過,應該影響不到我們,畢竟我們是跟高將軍一路的。”
“那咱們不管他們?”
周慕有些遺憾,在他的印象里,周茉一直都是很熱心幫助別人的,很少見她對這種事情不聞不問。
“我都已經是賠本在賣了,還怎麼管?舍不得花錢買水的,等吃了虧,就知道了,也犯不著提醒他們,免得他們還以為咱們賺了他的錢了。”
周茉不屑的說完又跑了。
她不肯降價也是有原因的,在塢堡買一桶水得一兩銀子,一桶水最多二十升的樣子,也就燒四壺熱水,一碗水是一斤的量,不算損耗,大約能賣四十碗。
不算柴炭,人工的費用,一碗水的成本是二十五文錢,周茉已經是虧本在賣了。
那些水果才是沒本的買賣,賣出去一份就能把虧的錢給補回來,所以,價格上是沒有商量余地的。
周慕見周茉小孩子心性地跑走,哭笑不得,只好把這件事情丟下。
誰知道第二天,天氣又陰沉下來。
周茉就沒有出攤子。
之前來買過水的力巴,一個個象霜打的茄子一樣,有氣無力地走回來,討水喝。
渴一天一夜能忍受,渴兩天,就真的忍不了啊。
嘴唇干裂不說,飯也咽不下去,那滋味難受死了。
可遺憾的是,他們到了塢堡才知道,水是一兩銀子一桶的,想喝二十文一碗的,喝不到了。
結果,誰也沒想到,因為干渴,力巴們沖進塢堡里搶水,結果井里掉下去了兩個人。
等打撈上來的時候,人都已經泡白了。
周縣令打死不肯喝塢堡里的水,哪怕一桶水的價格已經降到了五百文。
他還是用一兩銀子的價格,從楊掌櫃那里買水,因為他們喝的水是從白水縣運來的。
周茉沒有喝那種水,她喝的是跟粉絲交易的礦泉水。
因為她不知道楊掌櫃運來的水是從哪里取的,雖然地震的事情已經過去快兩個月,她還是很謹慎,畢竟感染腸炎會很難受的。
然而,她們沒事兒,可楊掌櫃卻出事兒了。
水車里的水沒有經過徹底的消毒,所以哪怕是運來的水,里面的細菌也超標嚴重。
周茉買了測試水質的測試筆,結果發現全都不符合飲用水標準。
她雖然有可直接飲用的礦泉水,可惜沒有拿出來的理由啊,結果……塢堡里除了周家人,其他的人們都患上了腸炎!
古代的人們抵抗力偏弱,拉肚子是一種很可怕的病,兩三天就能把人折磨死。
周縣令有豐富的抗災抗疫經驗,于是他讓王媽媽按比例調配糖鹽水,分發給每一個人。
發到楊掌櫃那里的時候,他虛弱地說,“只要這次我大難不死,便是傾家孝敬大人也值了。”
周縣令知道他的心思,哭笑不得地說,“喝吧,這東西便宜,不值幾個錢,你要是想要方子,等你好起來,我再抄給你!”
楊掌櫃頹廢的眼神驟然一亮,“大人要言而有信,不能誆我。”
“不誆你,真是的,一個糖鹽水的方子,值得我誆你嗎?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還是不是老鄉啦?”
周縣令傲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