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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只在一旁听著，並沒有出聲。
在她看來，那個姓黃的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周縣令趕忙答應了，只是在坐下要寫公文的時候，突然咳出一口瘀血。
裴衍關心的問，“你傷的不輕啊！”
“沒事兒，只是昨晚一夜沒睡，有些虛脫而已，喝點茶提提神就沒事兒。”
周縣令知道自己現在正是立大功的時候，之前那個叛賊說是身份低微，如今這個黃老爺和青羊縣總不會還說低微了吧？
他信心滿滿，辦好了這次的差事，肯定能得到赦免！
周茉在一旁看著裴衍虛情假意，心中腹誹著，“做的太不像了，至少要送醫送藥，才實惠，只嘴上關心有毛線用。”
裴衍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在周茉心里發牢騷的時候，剛好回頭看到她臉上不屑之色。
他微微皺了皺眉，心中猜測，這丫頭好像對我很不滿啊！
哪兒得罪她了？
裴衍還有事兒，等周縣令寫公文的工夫，他干咳了一聲，“勞煩姑娘給我倒杯水喝！”
周茉怔了一下，翻了個白眼兒去給他倒茶。
裴衍確定了，周茉就是對他有意見。
他不知道自己哪兒做的不順周茉的意了，只好小聲問，“是不是裴某照顧不周，姑娘心中有怨氣？”
周茉其實是希望他趕緊走，自己好把銀票交給周縣令，今天的任務就算完了呀。
可遺憾的是裴衍坐下喝起茶來，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啊！
她郁悶的回答說，“沒有，絕對沒有。”
裴衍不相信的盯著周茉的眼楮，深邃似海。
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有！”
看到周茉眼神很無辜的樣子，裴衍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命人拿來一個包袱，包袱里裝了一匣肥皂。
沒錯，就是周茉給他的方子，加了一些配料制作出來的。
“這是用姑娘的方子做出來的澡豆，比之前的那些要好用，成本不高，利潤倒是不少……”
“我不是想要錢……”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各自尷尬的轉過頭。
周茉的臉羞得通紅，緊張的說，“我只是覺得你坐在這兒象是監工一樣。”
裴衍尷尬死了。
板著臉站起身，什麼話都沒說就往外走。
周茉急了，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又把他拉住，“我不是想趕你走！”
裴衍更尷尬了，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堂堂的緝事司指揮使，何曾遇到過這種進退兩難的事情？
如今被周茉拉著，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他無奈的問，“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周茉聞言，全身都麻木了，好像被電擊了一樣。
騙人的吧，堂堂的大間諜頭子居然也會撒嬌？
“我……”
周茉大腦宕機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裴衍的話。
自己究竟想他干嘛來著？
要他走還是不要他走啊？
要瘋了，要瘋了！
她心底在咆哮，表面上卻是死死拉住裴衍，委屈巴拉的仿佛快要哭出來了。
好在這時候，周縣令的公文寫完了。
他很欣賞自己的文彩，擱下筆，吹干墨跡，一抬頭道，“裴大人……”
周縣令震驚！
周茉拉著裴衍兩人居然含情脈脈的對視。
這……
我是打斷他們呢？還是打斷他們呢？
好在是裴衍機敏，轉過頭淡定道，“既然周大人寫完了，那裴某也告辭了。”
“不是……在家吃了中飯再走吧……”
周縣令抓住時機邀請。
裴衍有點心動了，吃頓飯，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不是還有個人證在客棧嗎？
正好假公濟私。
他果斷的說，“既然如此就卻之不恭了。”
裴衍沖著周縣令拱了拱手，走過去接過他寫的公文，拿去發送。
經過周茉身邊的時候，又在她耳邊輕語，“這回，你可滿意了？”
周茉提著裝了香皂的包袱微微顫栗。
我滿意個毛線？
她看著裴衍背著手得意洋洋的走出去，腦子里奔過一萬頭草泥馬！
我說什麼了？
我是誰？
我在哪兒？
裴大人，你究竟是幾個意思？
……
裴衍走後，周茉終于回過神來，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跟周縣令匯報。
“我把人都叫出來之後，就按你說的，在各個門戶上貼了封條，里面的東西都沒動，這些是從女人們身上搜出來的，只拿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給高將軍了。”
周縣令抓著一大把銀票，臉上的神彩不斷變幻，“怎麼……怎麼會有這麼多？”
周茉淡定道，“青羊縣令是個大孝子，每年都要給他老娘過生日，老太婆又在外面放貸，這些錢真不算什麼，您是沒看到老太婆的庫房，是您家里的十倍都不止。”
周縣令只剩下咂舌了。
他拿著這麼多銀票都覺得燙手。
周茉告訴他，真正的大頭都沒動，她也知道得避嫌，所以這些小錢拿了就拿了，高將軍那里都沒過問的。
“您要是不安心，就拿出一萬兩給裴大人，讓他幫忙買些糧米，至少青羊縣的百姓能過的好年，大家也承您的人情不是！”
周茉的話，讓周縣令很感慨。
他點點頭數出了一萬兩銀票，把剩下的兩萬兩懷到懷里。
看到周茉還不走，眼巴巴的看著他，只好又從兩萬兩銀票里抽出幾張給周茉。
周茉笑眯眯的拿了，然後說了聲謝謝。
她若是不這麼做，周縣令肯定會懷疑她還有錢沒交出來。
交完了，再從周縣令手里拿錢，等于是讓周縣令心里有個底，我就這麼多了，再也沒多余的錢了。
五張銀票五百兩，擱一般的人家能舒舒服服的過上二十年，算是一筆大財。
周茉滿意的笑道，“今天集市肯定很熱鬧，我去買點菜，順便買點糧食回來，中午吃羊肉鍋子好了，暖和！”
周縣令笑著答應了。
以前想吃點好的，擔心沒錢，現在不怕了，白得的銀子，使勁吃就是！
“多買些芫荽，那個提味兒！”
周縣令高興的叮囑。
此時，他又有些擔心，因為忘記問裴衍吃不吃辣了。
他是南方人，不愛吃辣，可裴衍是北方人，口味兒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