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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淮的嘴角噙著溫潤的笑，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覺察到的溫柔繾綣。
他不遠不近地跟在了清雪的身後，直到看著她進入了大殿。
清雪坐回了席位，此時正好到了給宗政澤進獻壽禮的環節。
德妃率先將她為宗政澤準備的壽禮拿了出來。
“陛下，這是臣妾為您準備的汝窯天青釉玉蘭花瓶。”
“祝願陛下萬壽無疆，千齡無量。”
德妃送的這個汝窯天青釉花瓶可不是一般的花瓶，而是先帝年輕時下江南，遺失在外的那個花瓶，意義不同。
宗政澤勾唇笑道︰“德妃有心了。”
德妃的眼角眉梢皆蕩漾著欣喜之色，她就知道送這個壽禮準沒錯，不枉費他父親派人在江南尋了三年。
淑妃心里冷哼了一聲，隨即拿出了自己準備的壽禮，一個嵌珠寶萬年仙壽盆景。
“臣妾祝願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宗政澤看完壽禮，也不吝嗇贊賞，“淑妃同樣有心了。”
賢妃送的是一幅她自己耗時半年多繡的萬壽圖，一針一線皆可看出她的用心與誠意。
其他妃嬪都被震驚到了，原以為皇帝會被賢妃送的壽禮所感動，但是他卻一副面色冷淡的模樣。
“賢妃的這份壽禮很好。”
賢妃羞澀一笑，說完了賀壽詞就坐回了席位。
只有清雪听出了宗政澤話里的語氣，難掩厭惡與冷漠。
宗政澤在原劇情里，對不爭不搶的賢妃還不錯，每個月也會去她那里一兩次。
但是在他死後，看著性子與世無爭，淡雅如菊的賢妃卻與侍衛私通，生下了一子。
孩子後由侍衛偷偷帶出了皇宮。
清雪在宗政澤期待的目光下，命倚翠拿出了她從空間儲物櫃里找出的一個黑漆描金百壽字碗。
不同于對先前祝壽的幾位妃子的敷衍，宗政澤直接拿起了清雪送的壽碗愛不釋手。
“昭妃的壽禮，朕心甚悅。甦德林，將這個黑漆描金百字壽碗擺放至朕的御書房，朕要每日都能看到它。”
宗政澤的話音剛落，甦德林就彎腰恭聲說道︰“是，陛下。”
此言再次惹來了後宮妃嬪的嫉妒之心。
陛下的偏愛是如此的明顯，不加以任何掩飾。
楊婉儀渾然不在意，眼神示意琳瑯拿出了她準備的壽禮，一幅江山社稷圖。
大殿中的眾人皆面露震驚之色，一位老臣聲音輕顫道︰“皇後娘娘，敢問這可是消失了數百年，畫聖李皓元的真品江山社稷圖？”
楊婉儀輕抬下頜，略微自得道︰“正是。”
“皇後娘娘真不愧是丞相之女啊！連江山社稷圖都能尋到。”
“皇後娘娘氣運非凡，當然不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可比的。”
………………
底下的官員以及妃嬪爭相恭維，楊婉儀輕勾唇角，舉手投足間盡顯傲氣。
宗政澤的黑眸閃過一絲森然冷意，這個女人明明頗為享受眾人的恭維與奉承。
但是卻偏偏又裝出一副不屑一顧的輕蔑模樣，好似誰也看不起。
宗政澤眼里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甦德林，將這幅江山社稷圖展開，令眾臣好好見識一番。”
“是，陛下。”甦德林從琳瑯的手中接過了放置著江山社稷圖的匣子。
江山社稷圖的尺寸有縱58.3厘米，橫288.9厘米。
圖中山石河流以各種不同深淺、枯潤的墨色有力涂抹，遠淡近濃，映襯出山石奇峭的風骨和豐富了畫面的空間感。
使得江山社稷圖盡顯豪邁磅礡，令人嘆為觀止。
清雪仔細打量著此圖，緩緩開口道︰“陛下，這幅江山社稷圖是贗品。”
楊婉儀聲音含怒道︰“昭妃妹妹莫要信口開河，這幅江山社稷圖是本宮托父親，派人在民間尋了數年之久，怎麼可能是贗品？”
宗政澤眼眸一亮，聲音不自覺地帶著一絲輕快之意︰
“皇後，昭妃的話還未說完，你怎可打斷她？而且昭妃並非信口雌黃之人，她說是贗品，必然有證據證明。”
宗政澤轉而神色溫柔地看著清雪，溫聲道︰“昭妃可有證據？”
清雪莞爾一笑︰“臣妾自然有證據證明。”
清雪指著江山社稷圖中底下的一角說道︰“我曾見過畫聖李皓元的其他真品，發現他有一個習慣。”
“那就是他每作一幅畫，都喜歡在印章底下加上他夫人的小字。”
“而這幅畫的印章底下卻沒有。”
清雪說完後，有幾位大臣皆湊近去看。
“真的沒有。”
“原來這幅江山社稷圖是贗品啊！”
“老臣還以為是真品，真是可惜了。”
………………
宗政澤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昭妃觀察得真是細致入微，賞。”
“至于皇後，還得回去多加練習眼力，莫要再被底下的人糊弄了。”
楊婉儀強忍怒氣，指甲緊掐手心，嘴里擠出幾個字︰“是，臣妾謹記陛下的教誨。”
德妃眼眸含笑道︰“也不怪皇後娘娘沒看出來，就連臣妾也沒有看出來呢！”
淑妃抿唇淺笑道︰那看來德妃姐姐也得回去多練習眼力呢！”
“還是昭妃妹妹博聞強識，見多識廣，連畫聖的這麼小的習慣也知道。”
宗政澤覺得她們吵得很，便沉聲道︰“好了，後面還有要送壽禮的，你們莫要耽誤時間。”
楊婉儀剜了一眼清雪，顯然是記下了今日“羞辱”之仇。
清雪渾然不在意，原本她也不想出言指出這幅江山社稷圖是贗品。
但是無奈在原劇情里，原身就曾在今日的萬壽節，當眾指出過楊婉儀送的壽禮是贗品。
宗政澤是重生過來的，自然記得前世的萬壽節發生過的事情。
清雪若是不學原劇情里原身做過的事情，宗政澤必然會起疑心，懷疑她也是重生過來的。
那樣的話，她就不好解釋了。
坐在底下的謝清淮目光隱晦地看著清雪，當清雪察覺到了什麼，回望過來時。
他則眸光坦蕩地與清雪對視，眸子里溢滿了星星點點的光芒，分外耀眼奪目。
清雪心念道︰“老六，你快看啊！他是不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