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甲我一人扮演一個組織!
都是兄弟,擁抱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
既然如此,那麼親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像只小狗狗般窩在傀術懷里的白潯如此想著,偷偷將目光投注在少年略帶肉感的唇上,形狀完美、顏色淡粉,上唇微薄,唇珠明顯。
——一看就很好親。
腦海中突然飄過這個念頭。
黑發少年的側臉柔和,濃密的睫毛時不時微微顫動,淺色琉璃眸在這個角度看有些非人的質感。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麼冷靜。
白潯不禁回憶起這些天發生的事。
因為老爸工作上的原因,除了明面上的企業外,私底下的一些灰色活計他雖然不算完全了解,但也是清楚一些的,所以對于外出時候暗處會跟著的保鏢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滿。
老爸的仇家也不少,那些人見沒辦法對付老爸,就會把視線轉移到他這棵獨苗苗身上,甚至于在十歲那年他還真的遭受過綁架。
雖然最後沒受什麼傷,但也免不了因為驚嚇過度而休學了一年。
自那之後,他身邊的保鏢人數翻了一倍。
前段時間因為和哥們兒出去玩,結果沒想到那些人居然藏在了路人中,明目張膽地就掏出刀子捅向他!
要不是傀術反應快,一個飛踢加上近身擒拿將人治住,他說不定真的要進醫院了。
他當時呆呆地望著身手利落的少年,明明看上去年紀跟自己一般大,卻有不凡的身手,那雙一向沒有太多情緒眼楮,第一次銳利如刀,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寶劍。
“沒事了。”
在把人交給了其他保鏢後,背著光靠近的人周身飄散著金塵,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如同富有節奏感的鼓點,讓他心率終于失衡。
鋒銳的氣勢收斂,整個人又變得平和寧靜,這向白潯傳遞了一個不太妙的信號。
內心深處仿佛有另一個自己在低聲呢喃看,你對于他來說是不同的。
他將一切的鋒芒都對準了試圖傷害你的人,其他無關人員也得不到他半分的目光。
——他的視線只為你停留。
從小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白潯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喜歡的東西,要牢牢霸佔。
許昌曾經說過,他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麼正常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排解內心的壓力。
比如看著斯文的安清,喜歡各種極限運動,那一瞬間的腎上腺激增讓他興奮,會讓他忘記煩惱。
又比如許昌自己的男女不拒,你情我願的交易,在過後喝一瓶白酒。
而比誰看上去都正常,看似只是脾氣有點不好的白潯……
比誰的佔有欲都強。
這一點已經深入骨髓,就連白潯自己可能都沒太意識到,因為他將這些已經融入到了一言一行當中。
白潯一點點地湊近,屏住呼吸,瞳孔緊縮,那是看見了心儀之物的、一種屬于捕食者的眼神。
我是你的雇主,那麼現在,你理所應當是屬于我的,對吧?
抱住少年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胸膛與胸膛之間已經沒有了空隙。
而傀術,自然也發現了白潯的貼近。
對此不明所以的他微微側頭,形狀漂亮的唇動了下。
“距離有些——”近了。
後兩個字音節他沒有發出來,本就沒什麼情緒的雙眼在某一刻忽然失去了亮度,陷入沉沉的黑暗。
如果有人看見這一幕,那麼絕對會驚聲尖叫,因為此時此刻,少年的神情已經稱不上是“人類”,更像是某種披上了人皮的非人者。
可惜這一幕,無人發現。
而傀術的停頓,更是讓白潯的動作快了一分。
柔軟,溫涼。
白潯舒服地眯起眼楮,觸感一如想象中那般好,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讓他愉悅的是傀術沒有推開他,而是安安靜靜的一動不動。
可能是嚇到了吧,暗紅色短發的少年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雖然現在網絡發達,尤其是男生們都會看一些資料,但白潯卻意外的對這些並沒有什麼研究。
在短短的一分鐘內,他只是蹭來蹭去,頂多是力度有輕有重。
而這一點在他微微退開一些距離,看著傀術紅了一些的唇瓣後心中還忍不住對自己進行譴責和唾棄。
‘你看你,多過分!他的嘴都被你親紅了不少!’
臉紅、耳朵紅,脖子也紅的白潯悄悄舔了一下嘴角,溫軟的觸感揮之不去。
大不了、大不了下一次他輕一些蹭嘛……
“那個……雖然你對我很冷淡,但看在你這麼喜歡我的份上,我、我就勉為其難更喜歡你一點吧……”
“只有一點。”
愛面子的白潯悶聲強調著。
“……”
卻沒有等來回應。
嗯?
少年長時間的沉默終于引起了白潯的注意,他撤離傀術的懷抱,兩人視線平齊。
恰好,在對視的一剎那,傀術輕輕眨眼,眼眸恢復了正常。
像是機器卡頓一樣,他歪了下頭,“嗯?”
由于一些原因,他剛才某種意義上來說“掉線”了,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看樣子應該沒什麼事。
這種有些呆愣的模樣一下子就讓白潯明白過來,這人分明就是走神了!
走!神!了!
白•河豚•潯,癟了癟嘴,又要炸毛了。
“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不是又沒听見?”
不是質問的語氣,反而委屈滿滿,眼楮又開始蓄淚了,吸了吸鼻子。
“抱歉,剛才在想事情,有什麼事嗎?”
傀術的語氣很認真,說話的時候,白潯能從他的眼楮里瞧見自己的倒影,那副委屈的模樣讓其自己都有些不適應。
于是別別扭扭地轉過頭,悶聲悶氣,“沒事了。”
這不像沒事的樣子。
傀術了然,心中的小人右手握拳,敲在托平的左掌,恍然大悟。
這是又鬧脾氣了。
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
他突然從腦袋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無意中在網上看到的擼貓視頻。
于是伸出一只手,輕輕揉了揉少年那柔軟蓬松的短發,四指自然地下滑到耳後,拇指放在他的側臉,小幅度地摸了摸臉頰。
然後在白潯僵住的目光下收回手。
“別生氣。”
好險,差點就掐住了。
本來就沒有生氣的白潯只覺得被摸過的那一塊肌膚燙的不行。
可惡,這、這讓他怎麼還能氣的起來!?
這個人怎麼可以一本正經地做出這樣的舉動啊!
但、但是……
兩只手的手指捏在一起。
他也不介意被對方再摸兩下的。
“快、快睡吧。”
丟下這麼一句,白潯再也控制不住臉上的熱氣,飛快躺下縮進了被子里,從頭到腳都被蓋住的情況下也不忘記給傀術留下位置,然後發現自己把自己裹得嚴實後,又自以為隱蔽的將一半被子拽到另一邊。
每個舉動都透著“要一起睡”的信號。
傀術對此沒什麼抗拒,這在他看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規規矩矩地仰躺著,雙手放在腹部,閉上眼楮前還極其自然地道了一句“午安”。
傀儡不需要睡眠。
傀儡師可以隨時監控傀儡的視角,更何況某方面來說某兩個傀儡是他的靈魂碎片。
于是,在這一天,突發奇想要觀察一下傀儡進度的傀師,抽中了傀術的視角。
傀師讓我看看我的小傀儡在做什……
透過視線正好被親了一下的傀儡師大人6。
傀儡師的表情僵硬了0001秒,然後選擇眼不見為淨,最後在傀術躺下主動接通聯系後輕勾唇角。
“我的小傀術,希望你還記得自己的任務。”
輕柔的語氣下是流淌的漠然。
傀術自然也是了解“自己”的。
不帶什麼情緒地回道,“我始終記得。”
傀師不可置否,“這樣最好。”
“‘照顧’好任務目標,到時候希望你不會心軟。”
“心軟,是什麼?”
傀術不帶情緒地反問,理所應當地沒有得到答案,當然,他也並不在意。
轉而提起另一件事,“已經開始了嗎?”
“嗯,抹除了一個垃圾。”
傀師輕笑了一下,“人類是一種很會偽裝的生物,只有在面臨生命威脅時才會丟棄那層表皮,露出最真實的本質。”
“到時候,表皮之下的究竟是純白,或是泥漿,自然也就一清二楚。”
詠嘆般地語調,“我的完美傀儡,自然是最好的,不容一絲瑕疵。”
傀術突然問出一句話,“那我算什麼,我們算什麼?”
你想要完美傀儡,那我們呢?
我們算什麼?
傀師似乎有些詫異,“當然是失敗品。”
“這種疑問可不該出自你口。”
“哪怕我就是——”
“哪怕你也算是我的一部分。”
傀師毫不猶豫地回答了他。
“傀術,你的認知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就如同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完美的,而你一個不過是從靈魂分出去的碎片產物,更遑論完美二字。”
“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口中听到如此愚蠢的問題,我也不認為‘自己’是蠢人。”
傀術聲音平靜,“我明白了。”
“東街那邊你已經殺了一個人,什麼時候讓我殺了白潯?我想盡快回到你身邊。”
“不要做多余的事,時機到了我自會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