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是怎樣煉成的!
“做得不錯。但,殺人不要心軟。”
楚瑾望著地上暈過去的兩名黑衣人,嘆了口氣。
一道白光閃過。
兩名黑衣人眉心一點紅,黑影崩潰殆盡。
“魔將是什麼?”
姜星舟點頭道,她畢竟沒有殺過人,但她承認楚瑾說的話是對的。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下一次,她不會猶豫。
“仙魔大戰後,魔界被戰神封印,你平日沒听過很正常。除卻魔界本身的魔物,魔族……魔界的魔氣能影響人的心智,久而久之便會成為嗜血怪物,道心崩潰。”
楚瑾望著遠處塵土飛揚之地,喚姜星舟往反方向而去。
“魔界中人,想將手伸入凡間。千年前,魔君隕落,魔界大亂,魔主麾下有十二魔將……此時來這兒,恐怕是針對師父了。”
“那師父打得過嗎?”
姜星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遠處轟鳴之聲不斷。
她望著動靜頗大的遠處,急忙往回跑。
楚瑾一把拽住她,一改往日溫和,緊抿著唇道“你去送死麼?我等修為,眼下要做的事,是要清理掉魔修,不讓其達成目標。”
姜星舟這才驚覺,自己不過是個修為淺薄的小角色。
“我明白了。”
姜星舟垂著頭,她承認楚瑾的話沒有錯。
而手腕處傳來楚瑾的微微顫抖,她這才意識到,他在抑制心中的憤怒。
“師父不是說她是仙界之下,絕無僅有。”
姜星舟望著山門處,又一波黑衣人涌進。
她這次沒有留手,拳風凌厲至極,打向迎面而來的黑衣人。
“師兄……我們為師父,清除障礙吧。”姜星舟眸色閃動。
楚瑾再度浮現笑容,長劍出鞘,人隨劍動,行雲般穿梭于黑衣人之中。
今夜的仙門,是血色的。
姜星舟顫抖著殺了第一個人後,她的手便不抖了。
但始終修為尚淺,魔魂頗多,還是不堪重負受了傷。好在煉體,身體本就堅韌,即便有刀砍上,也不一定能砍出血絲。
只是逐漸的,也架不住魔族人多,細碎的傷口慢慢布滿了身上。
此刻她的心更為堅定,必須要在敵人砍傷她前,擊殺敵人。
這受傷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轟的一聲。
一陣狂風席卷,落下一龐然大物,偌大的盔甲散發著幽光,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將軍!是貪狼將軍來了!”
“將軍魔功通天,魔界崛起有望!”
突然,黑衣人爆發出強烈的歡呼。
姜星舟心中涌出絕望,莫非他們就這樣死去了?
她愣神之際,身後的刀卻不會停下。
“凝神。”楚瑾劍氣斬過姜星舟身後,她才發覺,他此刻白衣盡染成紅。
但並非他的血跡。
——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墜落在眾人眼前,是方才的頭盔……
眾人目光皆被吸引過去,再一看,不正是魔將的頭盔?
而那龐大的軀體仍舊立在那里,只是脖頸切口極為平整,整個頭顱……應該是在頭盔之中。
魔將,就這樣死了?
“哦?你們在喚我嗎?”
張沐白翩然從殘軀後浮空,手上沒有任何武器,滿手只有鮮血,卻絲毫沒有沾到衣服上。
“再看看你們的將軍吧。畢竟,一會兒就看不到了。”
張沐白淺笑,在這夜色中異常鬼魅。
只見她右手一指,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涌出,震得四周土石碎裂,飄散空中。
指尖轟然而下。
白色光芒四射,剎那之間,數百的黑衣人全然化成灰燼,煙消雲散。
雲霧散去。
張沐白指尖又涌出生機,姜星舟的傷勢肉眼可見地恢復。
做完這些事,她才飄然落在殘軀身旁,仔細端詳這盔甲。
“師父的實力如此強勁?”姜星舟眼里熠著光,暗下決心,一定要好好修煉。
再回頭看向楚瑾,他已然收起長劍“師父,這是魔將?”
“問題不大,這就是個殘影。”張沐白點點頭,眸色深邃。
楚瑾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他蹲下身子查看起毀壞處,話音一轉“這下可損壞了不少財物,要養不起師妹了。”
“為什麼是養不起我?”
姜星舟覺得偌大個宗門,平日不就她干活兒?
憑什麼指責她?
“師妹莫非不知自己的食量?食的可都是望月樓的仙肴,靈石也是賺得最少的。”楚瑾粲然一笑,“放心,我與師父不會讓你餓死的。”
“我闢谷了!闢谷了!”
姜星舟嚷道,這個宗門不發靈石也就罷了,還要收弟子的靈石。
天理何存!
“哎——你們莫急,這盔甲我瞧著品質不錯,能值不少錢來。”
張沐白突然發言,玉手撫摸上盔甲,眼中神采奕奕。
“魔界的也能賣嗎?”
姜星舟湊上去打量,用手扇了扇風,這副盔甲以魔氣溫養,滿是令人難受的味道。
“好說,抹去之後黑市交易。誰管你是哪兒來的?”
張沐白大手一揮,將盔甲全部收入儲物戒。
“換完物品後,靈石再分給你們點兒。”張沐白縱身離去,不忘叮囑道,“記得打掃下戰場哦!”
姜星舟頓時覺得日子太苦了,殺了這麼多人,卻什麼也沒有,甚至還要修補毀壞的物品。
“問君能有幾多窮,恰似一塊靈石也難求!”姜星舟沮喪著臉,悲痛道。
正欲轉身離去,楚瑾忽然喚住了她。
“師妹近來可有空?”楚瑾拿出一張金甲符來,“師兄有個賺錢的法子。”
……
黑市位于海州邊緣,靠近歸海,這種交界之地,並無人管轄。
近日卻發生一件轟動的事情。
一件下品赤寶,出現在黑市。還是難得一見的防器套裝!
法器等級分為靈寶,法寶,仙寶,玄寶,赤寶,古寶。
古寶這種東西存于上古遺跡,基本只在傳聞之中。
于是像赤寶這種品級的法器,在各大拍賣行都難能見到,而魚龍混雜的黑市卻出現了這等寶物!
黑市也為賣個好價錢,努力烘托渲染,為此物拍賣平添不少神秘感。
不少人蜂蛹而來,只為一睹風采。
四大仙門的人,散修、深山靜修的隱士……乃至魔界中人,也偷偷潛入。
直到拍賣那天,所有人都被這精妙絕倫的盔甲震撼到。
“也不知道是誰,這般珍貴的東西,竟然也舍得拿出來拍賣!”
“這簡直就是大師手筆!”
“不對,這個痕跡不像是新煉出來的,難道奪得的寶物,拿出來拍賣?莫非是那些神秘的老祖們……”
台上盔甲在結界中熠熠生輝,悠遠沉重的歷史感,引得熱議。
唯有偷偷潛入的魔界中人,紛紛咋舌。這副盔甲,他們實在太熟悉了。
這不是——貪狼魔將的摯寶嗎?
傳聞中他日日夜夜擦拭,舍不得有一點痕跡,只有重要的場合,他才舍得穿出來,讓魔界中人觀賞。
這怎麼就流落黑市了呢?
“這個寶物我志在必得!”人群中尖銳的聲音,不知何處而起。
“何人敢與我搶奪?我已經備好充足資金!”又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
參與競拍的眾人這才緩過神來,趕緊估計自己的出價。
“我日月島勢在必得!何人與我搶奪,便是與四大仙門作對!”天字包廂響起聲音,里面修士直接亮出身份。
有一群人頓時沉聲下去。
“那我蒼山宗若想要呢?”沉重地聲音從一側的包廂傳出。
四大仙門之首,蒼山宗!
眾人各懷心思,沉默不語。
倏而,不知又從台下何處,冒出話語來“蒼山宗又如何?既然在黑市,就以價格服人!”
“對!對!都是帶了錢來的!”
“我們縱然拍不下來,也不能便宜你們!”
黑市中人隱藏身份做得極好,一時也不懼四大仙門,紛紛嚷嚷道。
最終在一番激烈的爭斗中,蒼山宗那位修士拍得了一個好價錢。
不過,似乎也是狠狠割肉了。
散場後,眾人還對此番拍賣熱議。
唯獨魔界中人,囊中羞澀,參加到一半就無奈退出了。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我魔界何日能再崛起……”面具也遮不住他們的悲痛欲絕。
此時黑市一小巷處。
姜星舟笑眯眯地給一群少年少女,發著靈石“做得不錯,一人三塊靈石,哎……排隊排隊。”
“師父,我這招可以吧?對了,賣了多少?能給我分多少靈石?”姜星舟不禁感嘆,張沐白出來就滿面春風,想來是賣了個好價錢。
古往今來,炒熱度絕對是個妙計!
“唔,你也跟阿瑾學壞了……靈石嘛,讓為師回去算算再說。不過眼下……為師掐指一算,今日大吉,宜——听曲兒。”
張沐白顯然很滿意,難得地拉著姜星舟,去了黑市的勾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