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也是這樣坐在琴房里彈琴,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她身上,像給她鍍了層金邊。
那時候他就想,這姑娘怎麼能這麼干淨,像山澗里剛融的雪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琴聲在最後一個音符上顫了顫,緩緩落下。
丁靜雯放下吉他,轉頭時正好對上朱飛揚的目光。
她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臉頰“騰”地一下又紅了,連帶著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她慌忙站起身,紗裙的裙擺被竹椅勾了一下,差點絆住腳步。
“飛揚,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有點發顫,手不知道往哪兒放,只好輕輕攥著裙擺。
月光從葡萄架的縫隙里漏下來,落在她的眼鏡片上,映出細碎的光斑,倒讓她眼里的羞澀藏得更隱蔽了些。
朱飛揚大步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
他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梔子花香,混著晚風里的青草氣,格外好聞。
他伸手,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手指。
她的手指因為常年彈琴,指腹帶著薄薄的繭,卻軟得像棉花。
“我回來了。”
他看著她,眼神里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剛在門口听你彈琴,真好。”
丁靜雯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抖了一下,想說點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朱飛揚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又軟又疼。
他知道自己這些年總是刻意保持著距離,不是不動心,是怕自己給不了她們想要的安穩。
可昨天若水紅著眼眶跟他說“我們仨都想跟你在一起”之時,他才明白,有些感情藏不住,也不該藏。
“靜雯。”
他握緊了她的手,聲音低沉而又認真的,“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也知道……你這些年的隱忍。”
他看著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起的唇,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以前是我不好,總想著逃避,怕辜負了你們。
可現在我想明白了,喜歡一個人不是虧欠,是福氣。”
他抬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眼鏡片之處,“所以,別再藏著了,好嗎?”
丁靜雯的眼楮忽然就濕了。
她看著朱飛揚眼里的真誠,那些盤桓在心里的猶豫、膽怯,像被陽光曬化的冰,一點點消融了。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踮起腳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臉湊了過去。
她的吻很輕,帶著點試探,像羽毛落在他的唇上。
朱飛揚愣了一下,隨即反手摟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唇很軟,帶著點淡淡的胭脂味,混著她身上的梔子花香,讓他覺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
丁靜雯起初還有點羞澀,可被他吻得急了,也忘了害怕,笨拙地回應著。
葡萄葉在頭頂沙沙作響,月光透過葉隙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銀。
遠處不知誰家的窗戶里傳來電視的聲響,更顯得這院子里的安靜。
直到丁靜雯喘不過氣來,輕輕推了推他的胸口,朱飛揚才松開她。
她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桃子,眼鏡早就被吻得歪到了一邊。
她喘著氣,眼神卻亮得驚人,像落滿了星星。
“飛揚……”
她的聲音帶著點剛吻過的沙啞,“抱我去洗漱吧。”
朱飛揚低低地應了一聲,打橫把她抱了起來。
丁靜雯慌忙摟住他的脖子,紗裙的裙擺垂下來,掃過他的手腕,帶著微涼的滑膩。
他低頭看她,正好對上她仰起來的眼楮,那雙眼楮里映著他的影子,清晰得像被水洗過。
浴室里的水汽很快彌漫開來,暖黃的燈光透過水汽,變得朦朧而溫柔。
朱飛揚替她解開紗裙的系帶時,指尖不小心踫到她的脊背,感覺到她輕輕一顫。
他的動作放得更柔緩,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的珍寶。
溫水從頭頂淋下來,打濕了她的長發,貼在光潔的肩頭,像黑色的綢緞。
丁靜雯起初還有點拘謹,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指節都泛了白。
可朱飛揚只是耐心地替她搓著泡沫,指尖劃過她的肌膚時,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
漸漸地,她也放松下來,伸手環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鼓點似的,敲在她的心尖上。
“飛揚……”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水汽的濕潤一般,“我好像……不怕了。”
朱飛揚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泡沫的清香混著她的洗發水味,格外好聞。
“嗯,有我在,不用怕。”
回到房間時,丁靜雯才發現,整個屋子都被布置得像個溫柔的夢。
原本素淨的床鋪上,鋪了層輕柔的白紗,紗幔從房梁上垂下來,被風一吹,輕輕晃悠著,像極了天上的雲。
床頭擺著一對紅燭,燭火跳躍著,把牆上那幅《牡丹圖》映得暖融融的。
朱飛揚把她放在床上時,白紗輕輕落下來,罩在兩人身上。
丁靜雯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額頭上,帶著點溫熱的氣息。
她抬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指腹能摸到他下巴上剛冒出來的胡茬,有點扎手,卻讓人覺得踏實。
“飛揚……”
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我在。”
朱飛揚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接下來的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的自然。
紅燭的光暈里,白紗被揉皺又撫平,空氣里彌漫著越來越濃的甜意。
丁靜雯起初還有點疼,下意識地抓緊了朱飛揚的胳膊,指腹都陷進了他的肌肉里。
可他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唇邊,帶著耐心的安撫,讓她漸漸放松下來。
她能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像捧著易碎的琉璃。
也能感覺到他壓抑多年的情意,像奔涌的河流,終于找到了可以匯入的海洋。
月光從窗欞里漏進來,落在她汗濕的額頭上,又順著臉頰滑下來,分不清是淚還是汗。
她想起向晚說的,要敢伸手去夠。
原來真的伸出手了,才能明白那種被珍視的滋味。
就像她彈過的無數個音符,只有落在對的琴弦上,才能發出最動人的震顫。
第二天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白紗照進來時,丁靜雯先醒了。
她動了動身子,感覺到渾身的酸軟,像剛跑完一場長跑。
身邊的朱飛揚還睡著,眉頭微微的蹙著,像是在做什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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