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原江市市政府大院,上官雅芳推門下車。
上官雅芳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套裙,襯得身姿挺拔,眉宇間自帶一股古樸沉靜的氣度,精致的妝容掩不住那份久居上位的雍容華貴。
作為女性官員中的佼佼者,無論是顯赫的家世背景,還是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都讓周遭人暗自佩服。
她步履沉穩地走進辦公樓,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有力,透著十足的精神氣。
一進辦公室,便對秘書簡評吩咐道︰“簡秘書,你去通知朱市長,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情跟他談。”
此時的朱飛揚正坐在自己辦公室里,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目光落在窗台上那幾盆長勢正好的綠植上,神情閑適。
忽然,欒雨推門進來,笑著打趣︰“飛揚,怎麼有如此閑情逸致擺弄這些花花草草?”
話音剛落,簡萍就匆匆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猶豫,開口道︰“朱市長……是這樣,上官書記讓您現在過去一趟。”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補充,“看上官書記的樣子,心情好像不太好,具體因為什麼不太清楚?”
旁邊的俞峰湊過來小聲出主意︰“要不拿束鮮花過去?
說不定能緩和緩和氣氛,干就完了,朱市長加油!”
朱飛揚瞅著于峰遞來的鮮花,嘴角噙著笑打趣︰“你小子淨整這些沒用的。”
話雖如此,卻伸手接了過來,指尖觸到花瓣上的晨露,涼絲絲的。
“也不是沒用,送對地方就管用。”俞峰撓撓頭,眼里帶著點不好意思,“本來是給燕子準備的,今天她生日。”
“哦?那可得好好熱鬧熱鬧。”
朱飛揚眼楮一亮,當即拍板,“晚上玲瓏會所,我做東。
你把相熟的朋友都叫上,能來的都來聚聚。
燕子的生日禮物不能少,小雨,你也得準備一份,咱們各挑各的,我讓美顏去挑個合適的。”
欒雨白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點無奈︰“就你主意多,知道了。”嘴上這麼說,眼里卻漾著笑意。
朱飛揚掂了掂手里的鮮花,花瓣上還沾著細碎的水珠,粉白相間的玫瑰透著股鮮活氣。
他轉身朝上官雅芳的辦公室走去,步伐不緊不慢,推門時帶起一陣風,將花瓣吹得輕輕顫動。
上官雅芳的辦公室里靜悄悄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細長的光影。
她正低頭看著文件,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金邊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專注而銳利。
那文件攤開在桌面上,正是上午常委會上發的——關于原江市成立經濟開發區的批復報告,紙張邊緣被她捏出了淺淺的褶皺。
听見動靜,上官雅芳抬眼看來,當看到朱飛揚手里的鮮花時,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里閃過明顯的詫異。
她放下筆,指尖在文件上停頓片刻,靜待他開口。
“雅芳書記,听說你心情不太好?”
朱飛揚大馬金刀地坐到對面的椅子上。
將鮮花往前遞了遞,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意,“這束花送你,祝你今天能有個好心情。
你看,笑一笑十年少,咱們雅芳書記笑起來,可比平時更添三分風采。”
上官雅芳盯著那束花,又看看他臉上的笑,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恨得牙癢癢——這家伙明擺著是故意氣她,偏還裝得一臉無辜。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鮮花,隨意往桌角一放,玻璃花瓶里的清水濺出幾滴,打在文件上暈開小小的水痕。
“朱市長倒是挺有閑情逸致,還知道送花。”
她語氣平淡,听不出情緒,可捏著鋼筆的手指卻悄悄收緊了,“我問你,元江市成立經濟開發區的報告,你是怎麼弄的?
為什麼事先不跟我通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
“嗨,就那個報告啊。”
朱飛揚擺擺手,說得輕描淡寫,“隨手弄的,上次回京華順便帶過去的,讓我爺爺跟上面的人提了提,本來沒指望能成,誰知道真批下來了。
本來想跟你說來著,結果昨天晚上陪朋友喝酒,喝多了就忘了。”
這話明擺著是托詞,上官雅芳哪會信。
她咬了咬牙,眼鏡後的目光冷了幾分︰“朱市長,你這是在報復我?”
“瞧你說的,雅芳書記。”
朱飛揚臉上的笑容斂了斂,語氣誠懇了些,“我哪敢啊?
您是前輩,我尊重還來不及,怎麼會報復?
咱們是親密戰友,我向來以您馬首是瞻,您可千萬別多想。”
上官雅芳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見他神色坦然,一時倒也挑不出錯處,只得恨恨地移開目光︰“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
她忽然想起什麼,眼神一凜,“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玲瓏集團突然在原江南部買了那麼大片土地?
原來你們早就布好局了,在這等著我呢?”
“還是雅芳書記聰明。”
朱飛揚也不掩飾,坦然承認,“那里以後就是南部新城,也就是咱們的經濟開發區。”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十多分鐘,話題繞來繞去,總離不開開發區的事。
上官雅芳越說越氣,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一陣陣發脹。
她擺擺手,打斷了朱飛揚的話︰“多余的我不想說了,咱們明天開個常委會,把這事正式公布出去。”
她頓了頓,看著朱飛揚補充道︰“既然報告是你弄的,相關文件也都是你在跟進的。
那這個經濟開發區,就由你全權負責吧,你任組長。”
說到這兒,她話鋒一轉,“我只有一個要求——能不能給江氏集團,就是虞兒那邊,空出一塊地,讓他們進駐南部新城?”
朱飛揚挑眉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得看你們的誠意夠不夠了。”
上官雅芳心里暗罵一聲“狐狸”,面上卻不動聲色︰“我知道了。
明天上午九點開常委會,晚上我讓虞兒做東,請你喝酒,這樣總夠誠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
朱飛揚站起身,拍了拍衣襟,“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說罷,轉身大步走出辦公室,帶上門的瞬間,還能听見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