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輝靜靜地坐在那間寂靜的房間里。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內心的波瀾在翻涌不息。
他的思緒像是脫韁的野馬,不由自主地被拉回到往昔的歲月,爺爺和父親那嚴肅而決絕的面容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遙想當年,家族的榮耀如同高懸的明燈,指引著每一個家族成員前行的方向。
為了讓家族的發展之路更為順暢,為了延續那份傳承已久的輝煌,爺爺和父親經過深思熟慮,毅然決然地做出了一個決定—讓馬文輝與已然走下坡路的葉家解除婚約,而這,也就意味著他要和葉靜怡退婚。
那時的馬文輝,內心深處其實是有著強烈反對聲音的。
他與葉靜怡相處的時光,雖平淡卻也有著獨屬于他們的溫馨。
然而,在家族利益與個人仕途的天平上,他終究還是沒能將對葉靜怡的那份堅持貫徹到底。
現實的考量如同沉重的枷鎖,為了仕途能夠順遂,為了在家族中站穩腳跟,他最終還是狠下心來,放棄了葉靜怡。
葉靜怡,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在面對如此巨大的變故時,表現得出奇的平靜。
她沒有如尋常女子那般聲嘶力竭地哭鬧,也沒有采取激烈的反抗手段。
她的性子就如同那平靜的湖水,淡然如水,所有的感傷、所有的悲傷,都被她默默藏在心底,如同珍藏著一件易碎的寶物,不願給任何人增添哪怕一絲一毫的麻煩。
此刻,馬文輝沉浸在回憶的旋渦中無法自拔,與葉靜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如同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放映。
那些曾經被他忽視的美好瞬間,像是被歲月塵封的珍珠,如今卻如潮水般洶涌地涌上心頭。
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多麼的離譜,親手放棄了一個如此善良美好的女人,那是他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過錯。
時光流轉,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葉靜怡早已不再屬于他,命運的軌跡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後來,馬文輝偷偷了解到,葉靜怡已然成為了朱飛揚的女人,而朱飛揚,如今儼然如同他不共戴天的死敵一般。
這種復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馬文輝的內心滿是糾結與悔恨。
在這被痛苦與自責充斥的時刻,馬文輝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電話。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仿佛承載著千斤的重量,緩緩地撥出了那個無比熟悉,卻又仿佛已經遙遠到另一個時空的號碼。
電話接通後,嘟嘟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每一聲都像是敲擊在他的心弦上。
然而,響了幾聲之後,電話那頭卻無人接听。
他猶豫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落,最終還是緩緩地掛了電話。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東山省麗水縣,熱鬧非凡的烤肉店內,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葉靜怡正與江姜月落等人一同享受著這難得的歡聚時光。
突然,葉靜怡起身去了洗手間,她的手機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這時,電話鈴聲清脆地響起,大家都清楚地听到了這聲音,目光也紛紛投向那部手機。
但誰也沒有去叫葉靜怡,大家心里都想著等她回來再接也不遲。
這時,梁康率先開口說道︰“靜怡,電話響了,要不叫她一下?”
姜月落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用,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多時,葉靜怡那姍姍來遲的倩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她步伐輕盈,優雅地坐到凳子上。
梁康部長見狀,趕忙提醒道︰“靜怡,你電話剛才響了。”
葉靜怡微微點頭,拿起電話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來自江北省的陌生號碼。
她心中一動,想到朱飛揚在江北省,可很快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她心里尋思著,要是朱飛揚找她,肯定直接就視頻或者發飛信了,不會用陌生號碼打電話。
于是,她沒再多想,下意識地拿起電話便撥了回去。
而另一邊,正在感傷中的馬文輝,忽見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葉靜怡的回撥,心中猛地一震。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趕忙按下接听鍵,聲音微微顫抖,輕聲說道︰“靜怡,是我。”
葉靜怡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盡管時隔已久,但那份熟悉感依舊如影隨形。
她的語氣平淡如水,透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說道︰“馬少,原來是你啊,找我什麼事?”
那聲音仿佛帶著冰霜,可不知為何,馬文輝听在耳里,卻莫名地覺得有一種別樣的舒服。
或許是因為這聲音勾起了他心底深處那些難以忘懷的回憶吧。
馬文輝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鄭重地說道︰“靜怡,對不起,是我錯了,我欠你一個道歉。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當年的行為。
沒有別的事,就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說完,不等葉靜怡回應,他便匆匆掛斷了電話。他害怕听到葉靜怡的回答,害怕面對那份可能永遠無法挽回的遺憾。
葉靜怡拿著電話,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馬文輝那突如其來的道歉,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她平靜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與馬文輝在一起的往昔歲月。
盡管那時她並不喜歡與馬文輝相處,覺得他太過勢利,總是將家族利益和仕途放在首位,可馬文輝在與她相處的過程中,倒也沒有逼迫過她,還挺尊重她的意見。
就因為馬文輝這突如其來的一句道歉。
那些被塵封在心底深處的回憶,又開始在她的腦海里不停地回旋。
葉靜怡微微苦笑,心想,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或許,就讓彼此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結局。
人生的軌跡已然不同,他們都有了各自新的生活,又何必再去糾纏那些過往的恩怨情仇呢?
她輕輕地放下電話,重新融入到朋友們的歡聲笑語中。
只是心中那一絲淡淡的惆悵,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徹底消散。
馬家對于自己父母的迫害,葉靜怡是要追究的,朱飛揚已經告訴她,這里面並沒有馬文輝的事,他真不知道。
否則,今天馬文輝就沒有機會跟她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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