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星君……”
韓厲咀嚼著這個名字,臉上看不出喜怒,但周圍的空氣卻仿佛又冷了幾分。
“怕了?”
“怕了就趕緊放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否則,我滅你滿門!”
錦袍公子見他念出自己父親的名號,誤以為對方心生忌憚,立刻又恢復了幾分底氣,瘋狂叫囂起來。
風輕舞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她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急著投胎的。
蕭辰則是一臉戲謔地開口。
“這種貨色,說的話可信度太低了。”
“他爹要是真那麼厲害,怎麼會教出這麼個廢物兒子。”
“我看,這貪狼星君的名號,水分不小。”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卻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錦袍公子的臉上。
“你……你敢侮辱我爹!”
他氣得渾身發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韓厲的耐心,終于在這一刻消耗殆盡。
“搜魂。”
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聲音不大,卻讓眾人精神一振。
那錦袍公子臉上的血色,則唰的一下褪得干干淨淨。
“不要!你不能對我用搜魂術!”
他徹底慌了,聲音里帶著哭腔,身體篩糠般抖動起來。
“我爹是貪狼星君!你敢搜我的魂,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是嗎?”
韓厲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絲毫波瀾。
“那我更要試試了。”
話音落下,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緩緩罩向錦袍公子的天靈蓋。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韓厲的聲音冷得像刀鋒。
“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般籠罩下來。
錦袍公子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掌心那股力量,足以將自己的神魂撕成最原始的碎片。
可是,他骨子里的驕縱,以及對父親威名的盲目自信,讓他做出了最愚蠢的選擇。
“你不敢!”
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眼神怨毒而瘋狂。
“你絕對不敢!”
“動我一下,天上地下,沒人救得了你!”
韓厲不再說話。
那只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按在了錦袍公子的頭頂。
“啊!”
一道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從錦袍公子喉嚨里爆發出來。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四肢以一種詭異的幅度扭動著,眼球暴突,布滿了血絲,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眼眶里炸開。
這不是肉體上的痛苦,而是源自靈魂最深處的撕裂。
韓厲表情冷酷而專注,強大的神魂之力如同一根根無形的探針,粗暴地刺入對方的識海,蠻橫地翻閱著那些被層層加密的記憶。
一幅幅畫面,一段段信息,被強行剝離出來。
“不!我的頭,要炸了……”
錦袍公子的意識在瞬間被沖垮,他涕泗橫流,口中噴出白沫,開始胡言亂語。
“我說!求求你,停下!”
劇痛僅僅持續了不到三個呼吸,他的心理防線便被徹底摧毀。
所謂的的傲骨,在神魂被撕扯的恐懼面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
“天諭城,西湖碼頭,三號碼頭下的那個倉庫,是我們的一個中轉站……”
“還有,城北的黑風礦山,那里養著血奴……”
“別搜了,求求你,我不想變成白痴……啊!”
在劇痛的刺激下,他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吐了出來,只為了能讓那非人的折磨停下來。
韓厲眼神微動,在得到幾個關鍵的地名和信息後,手掌猛地一收。
搜魂術戛然而止。
錦袍公子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頭,軟綿綿地癱倒在地,雙眼翻白,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嘴角掛著晶亮的口水。
就算能活下來,也是一個傻子。
“陳老,你帶一隊人,留下來善後。”
“其余人,隨我回去!”
韓厲果斷下令。
很快,一群人押著已經變成白痴的錦袍公子,登上飛舟,連夜返航。
……
子夜時分。
眾人回到鎮武司。
韓厲一走下飛舟,直接進入鎮武司最深處的議事大殿,神機殿。
不到一炷香,整個鎮武司,這部龐大而精密的戰爭機器,開始以一種恐怖的效率高速運轉起來。
以天巡衛和地煞衛的精銳為核心,數支行動小隊組建完畢。
每一支小隊,都由一名太乙金仙強者親自帶隊。
目標,直指韓厲帶回的情報中,各個據點。
一場針對斬門的圍剿,在天諭城的夜幕下,悄無聲息地拉開了大網。
……
西湖碼頭。
水汽混著魚腥味,在濕冷的空氣里彌漫。
這里是天諭城最繁華的水路樞紐。
但此刻,除了遠處巡邏衛兵的燈火和水浪拍打木樁的單調聲響,萬籟俱寂。
一艘並不起眼的黑色飛舟,悄然無聲地懸停在三號碼頭遠處的陰雲之下,與夜色融為一體。
飛舟甲板上,韓厲目光如鷹隼,掃過下方那座看似平平無奇的巨大倉庫。
根據搜魂得來的情報,這里是斬門在天諭城的中轉站和物資庫。
“此地由地字九十二號坐鎮,金仙後期修為,擅長陣法和隱匿。另有玄字殺手十二名,皆是玄仙修為。外圍還有天仙守衛超過百人。”
韓厲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們的任務,是在一炷香內,控制整個倉庫,活捉地字九十二號。”
“所有繳獲,統一上繳,違令者,斬。”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一旁靠著船舷,正饒有興致地觀察著水面月影的蕭辰。
“蕭辰,你負責破陣。風輕舞,你負責策應。”
“其他人,隨我主攻。”
听見這個命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讓一個小旗來主導破陣,還是第一次見。
風輕舞倒是沒有異議,只是點了點頭,握著長弓的手緊了緊。
蕭辰則是伸了個懶腰,骨節發出一陣輕微的爆響。
“韓大人真是看得起我。”
“行吧,早點干完,早點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