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山崩海嘯般的喊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千軍萬馬已兵臨城下。
光柱中,一道道氣息強橫的身影率先沖出。
火靈峰主,一身赤袍,烈焰滔天!
天劍峰主,劍氣縱橫,銳不可當!
驚雷峰主,電光閃爍,殺意凜然!
……
羽化仙宗的內門長老,如猛虎下山,直接鎖定了蠱仙門主殿。
緊隨其後,是成千上萬名身穿統一制式戰甲的羽化仙宗精英弟子。
他們三人一組,五人一隊,迅速結成一個個玄奧的戰陣。
周身仙力連成一片,殺氣騰騰。
如同一張天羅地網,從天而降。
瞬間,將整個萬蠱窟包圍得水泄不通。
每一個出口,每一條通道,都被牢牢堵死。
主殿之內,所有人驚呆了。
听見外面震天的喊殺聲,感受著那一道道從天而降的強橫氣息,他們的腦子里面,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了。
徹底完了!
很快,淒厲的慘叫與法寶對撞的轟鳴聲,從殿外清晰地傳來。
守在外圍的蠱仙門弟子,甚至沒能組織起像樣的抵抗,便被結成戰陣、氣勢如虹的羽化仙宗大軍碾碎。
听見同門的哀嚎,殿內,所有人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黑。
恐懼如附骨之疽,啃噬著他們的理智。
大勢已去!
“宗主說得對,我們沒有退路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血賺!”
“給我殺!”
一名身材魁梧的玄仙長老,面孔因恐懼和瘋狂而極度扭曲。
雙目赤紅,死死盯住了蕭辰。
“小畜生,拿命來!”
那魁梧長老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猛然拍向胸口,張嘴噴出一只拳頭大小、通體金黃的甲蟲。
這是他的本命蠱,金剛蠱,肉身堅不可摧。
他整個人與金剛蠱的氣息合二為一,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不顧一切地沖向蕭辰。
對他來說,這已經是拼盡全力的雷霆一擊。
面對這些人的困獸之斗,蕭辰的眼神冷得像萬載玄冰。
他不退反進,迎著那道金色流光踏出一步。
甚至,他連劍都懶得拔。
只是並起食指與中指。
指尖之上,一縷青色火焰,如蓮花般悄然綻放。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只有一股焚滅萬物的極致毀滅氣息。
指尖向前,輕輕一點。
一道蘊含著青蓮地火的凌厲劍氣,後發先至,如一道青色的閃電,瞬間劃破了空間的距離。
噗嗤!
那魁梧長老臉上的猙獰還未褪去,眼神中的瘋狂還沒來得及化為驚愕,那道青色劍氣便洞穿了他引以為傲的金剛蠱,連帶著穿透了他的眉心。
金剛蠱號稱堅不可摧的甲殼,在青蓮地火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火焰自內而外地轟然爆開。
沒有慘叫。
那名玄仙長老和他賴以成名的本命蠱,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那朵青紫色的蓮花火焰,連人帶蠱,一同焚成了最細微的飛灰,飄散在空氣里。
干淨。
利落。
大殿之內,眾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蕭辰,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一個玄仙初期,秒殺了一個玄仙中期?
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情?
他們也終于明白,萬蠱老人敗得不冤。
這個年輕人,可不是什麼可以拿捏的軟柿子。
而是一頭披著羊皮的史前凶獸!
蕭辰沒有給他們更多思考的時間。
在秒殺那名長老之後,他身形一晃,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主動沖進人堆之中。
一名瘦高長老最先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雙手一撒。
大片五彩斑斕的毒粉鋪天蓋地而來。
蕭辰看也不看,張口輕輕一吹。
一口氣,卻蘊含著精純無比的仙力。
如狂風過境,直接將那漫天毒粉倒卷而回,糊了那瘦高長老自己一臉。
五彩斑斕的顏色在他臉上迅速擴散。
他捂著自己的臉,無聲地抽搐著倒下。
轉眼間,便化作一灘腥臭的膿水。
另一名長老祭出上百只鬼面血蝠,想要靠數量取勝。
蕭辰看都沒看,反手一掌隔空拍出。
“砰!”
空氣被瞬間壓縮,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透明掌印。
那上百只血蝠,連同它們的主人,一同被這簡單粗暴的一掌,拍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醬,均勻地涂抹在了後方的牆壁上。
“我,我投降!別殺我!”
一名玄仙長老徹底崩潰,丟下法寶,跪地求饒。
回應他的,是一道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背後的劍指。
劍氣透體而過,他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
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的表情,身體卻緩緩向前栽倒。
蕭辰的身影在殿內不斷閃爍。
每一次停頓,都代表著一條生命的終結。
他時而並指為劍,劍氣縱橫,洞穿一切。
時而拳印如山,剛猛霸道,粉碎萬物。
時而身如鬼魅,掌風所過,生機斷絕。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戮。
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蠱仙門長老與弟子,在蕭辰面前,與待宰的雞鴨沒有什麼區別。
高坐于骸骨王座之上的江別鶴,被玄天機的氣機死死鎖定,動彈不得。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自己門下的弟子,被蕭辰一個接一個地屠戮殆盡。
他的雙眼充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嵌入森白的骸骨扶手之中,卻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那種無力、憤怒、屈辱交織在一起,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短短不過幾十息的功夫,蠱仙門的人倒了一大片。
就在這時,玄天機也動了。
沒有多余的言語,他與江別鶴之間的氣機鎖定,已在蕭辰屠戮全場的過程中攀升至頂點。
骸骨王座前的空間驟然扭曲,玄天機手持古劍,一步踏出,跨越空間的距離,出現在江別鶴面前。
劍光如瀑,道韻天成。
這一劍,平淡無奇,卻蘊含著滌蕩萬物的至高法理。
“吼!”
江別鶴知道沒有退路,臉上浮現出困獸般的瘋狂。
他猛然一拍王座扶手,整張由森白骸骨堆砌的寶座轟然炸開,無數怨毒的魂魄尖嘯著化作一面巨大的骨盾,擋在他身前。
然而,這最後的掙扎,在煌煌天道面前,不過是螳臂當車。
劍尖與骨盾相觸,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面匯聚了萬千生魂怨念的骨盾,如同被陽光照射的黑霧,無聲無息地消融、瓦解。
江別鶴心神大亂,又被玄天機的氣機死死壓制,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七成。
面對玄天機那連綿不絕、毫無破綻的劍勢,他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墨綠色的蠱毒與灰白色的劍氣不斷踫撞,每一次對撞,都讓他的臉色蒼白一分。
殿外,羽化仙宗大軍的喊殺聲如同催命的鼓點,敲擊在他早已崩潰的心防上。
噗嗤!
分神之際,一道灰白劍芒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瞬間劃破了他的防御。
血光迸現。
江別鶴一條手臂帶著一蓬黑血沖天而起,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啊!”
劇痛襲來,讓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整個人踉蹌著倒退,重重撞在後方的牆壁上。
滑倒在地,大口地喘著粗氣。
玄天機緩步上前,衣袂飄飄,縴塵不染。
他手中的天道古劍劍尖低垂,一滴黑色的蠱血正順著劍鋒緩緩滑落。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捂著斷臂、滿臉驚恐的江別鶴,眼神冷漠如萬古冰川。
“江別鶴,你謀劃十年,換來的就是宗門覆滅,自己身死道消的下場。”
玄天機的聲音很平淡,卻像最鋒利的刀,一刀刀剮著江別鶴的尊嚴。
“真是可笑至極。”
凜冽的殺意,自劍尖彌漫而出。
江別鶴感受到了死亡的降臨,眼中的恐懼攀升到頂點。
隨後,化作歇斯底里的瘋狂。
“你不能殺我!”
他捂著斷臂,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用盡全身力氣怒吼道︰“我是斬門的人!你殺了我,斬門絕不會放過羽化仙宗!”
听見斬門二字,正準備一劍了結江別鶴的玄天機動作微微一滯。
另一邊,正在大殺四方的蕭辰更是如遭九天驚雷轟頂,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