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凝練至極的青色劍芒，仿佛從九幽之下斬出的死亡匹練，帶著撕裂魂魄的尖嘯，電射而出，直取皇甫雲的咽喉要害！
劍光過處，空氣都仿佛被點燃，發出一陣細微的嗤嗤聲。
皇甫雲瞳孔驟縮，臉上諂媚而充滿希冀的笑容瞬間凝固。
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閃避或者抵擋的動作。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暗中戒備的秦川猛然發出一聲怒吼，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向皇甫雲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狠狠將他撞向一邊。
噗嗤！
森冷的劍鋒，幾乎擦著皇甫雲的脖頸動脈劃過。
留下一道半寸來長、深可見骨的血口。
皇甫雲只感覺一股冰寒刺骨的殺氣從耳畔呼嘯而過，隨後，脖頸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一股溫熱腥甜的液體，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瞬間染紅了前襟。
他下意識伸手一摸，滿手都是刺目的鮮紅。
濃郁的血腥味直沖鼻腔。
他瞬間臉色慘白，嘴唇劇烈顫抖著，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有無盡的恐懼，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秦川將皇甫雲死死護在身後，擋在蕭辰面前。
那雙原本還帶著一絲僥幸的眼楮，閃過一抹濃烈的決然與狠戾。
他知道，蕭辰是不會放過他們了。
與其坐以待斃，任人宰割，不如拼死一搏。
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護著皇甫雲的手臂肌肉緊繃，另一只手，卻不動聲色地悄悄滑向腰間的儲物袋。
那里，藏著他最後的保命底牌。
蕭辰一劍未中，也不惱怒，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秦川舍身護主的舉動，以及他那隱蔽的小動作。
隨後，他緩緩收回麒麟火神劍，語氣帶著一絲玩味的贊許。
“不錯，反應挺快。”
“看來，你們是真的很想活命啊。”
听到這話，秦川和皇甫雲那顆幾乎跳出嗓子眼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松。
以為事情還有轉機。
然而，蕭辰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九幽寒風，瞬間將他們可憐的幻想吹散。
讓他們如墜萬丈冰窟，遍體生寒。
“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蕭辰輕笑一聲。
笑容里，不含半分暖意，反而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與戲謔。
“不過，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什麼？！”
秦川和皇甫雲臉上的血色，仿佛被瞬間抽干一般，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
他們原本以為，蕭辰最多索要一些賠償。
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廢掉修為。
萬萬沒有想到，蕭辰竟然丟給他們這樣一個殘酷的選擇。
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只剩下兩人粗重而急促，如同破舊風箱般的呼吸聲。
皇甫雲那雙布滿血絲的眼楮，不由自主地，帶著無盡的驚恐，死死盯著擋在前面的秦川。
秦川也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完全沒有想到，蕭辰會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歹毒，還要誅心！
死寂，如同凝固的鉛塊，沉甸甸壓在兩人心頭。
秦川喉結滾動，試圖擠出幾個字。
卻發現，嗓子眼像是被沙礫堵死，半點聲音都說不出來。
半晌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聲音沙啞，像是兩塊毛玻璃在摩擦。
“皇甫師弟，事到如今，你我……”
話音未落，皇甫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然尖叫一聲。
聲音淒厲，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秦師兄，你不能殺我！”
“我爹是陸凌風，你如果敢殺我，他一定會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秦川眼中掠過一抹深沉的厭惡與不耐。
“閉嘴！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說話間，他的目光像刀鋒一樣，刮過皇甫雲因為失血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與決絕。
“師弟，黃泉路上，莫回頭。”
“對不住了。”
皇甫雲猛然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瞳孔中倒映出秦川逐漸逼近的身影，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絕望的恐懼。
他怎麼也想不到，秦川竟然真的會對他痛下殺手。
他拼命搖頭，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蜷縮，聲音顫抖得不成調。
“不要！”
“秦師兄，你听我說，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啊！”
然而，秦川沒有給他繼續聒噪的機會。
直接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如蒼鷹搏兔，帶著一股腥風，鐵鉗般扣住了皇甫雲的肩膀。
左手則似毒蛇出洞，閃電般扼住了皇甫雲的咽喉，順勢捂住了他的嘴。
皇甫雲驚恐的嗚咽與咒罵被死死堵在喉嚨里，只剩下絕望的眼神和徒勞扭動的身軀，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
秦川能清晰感受到皇甫雲劇烈的顫抖，心中卻古井無波，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貼近皇甫雲的耳畔，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來自九幽地府。
“師弟，別怪師兄心狠。”
“要怪，就怪你我運氣不好，偏偏遇上了這麼個變態。”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透著刺骨的寒意與一絲自嘲。
皇甫雲眼楮瞪得滾圓，幾乎要裂出眼眶。
渾濁的淚水，混合著血污與塵土，無聲地滑落。
他拼命搖頭，試圖掙脫秦川的控制。
然而，在巨大的實力面前，所有反抗，都是徒勞。
下一刻，秦川不再猶豫，右手五指猛然收緊。
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骨裂脆響響起。
皇甫雲肩膀的骨頭應聲而碎！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嘴巴張大到極限，喉嚨里發出 的漏氣聲，卻再也發不出任何完整的音節。
緊接著，秦川扼住皇甫雲咽喉的左手用力一擰。
嚓！
又是一道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起，在死寂的莊園中格外清晰刺耳。
皇甫雲像一灘爛泥，慢慢倒了下去。
雙眼失去焦距，只剩下無神的空洞。
嘴角溢出一縷暗紅色，夾雜著些許內髒碎末的血跡。
秦川緩緩松開手，任由皇甫雲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臉上閃過一絲復雜難言的痛苦與掙扎。
但是，很快就被一層冰霜般的冷漠所取代。
如果有選擇，他絕對不會動皇甫雲一根寒毛。
一旦讓陸凌風知道，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很可惜，他沒有選擇。
或者說，蕭辰沒有給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