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古時來!
小丫頭的聲音很小,但這里就這麼大空間,在場的幾個人就沒有听不到的。
“啊?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譚明也是一愣,自己以前這麼渣嗎?怎麼到處答應娶別人的?
等等……到處?還有誰?
狹小的空間簡直是給小丫頭量身準備的場地,她就像是滑魚一般,再次于三人之間游走。
她拉了拉站在中間的柳若馨,換上了另一副表情,然後招呼了她一下。
柳若馨側過腦袋,將耳朵貼近她的嘴巴聆听。
這次小丫頭說了什麼,在場的也唯有柳若馨知曉,兩個女人齊齊看了譚明一眼,然後皆是一笑。
她向自己的老爹打個招呼,只見劉青向著櫃台偏了偏繞進了櫃台,兩個女人幾乎是以相擁的姿勢向著店內走去。
譚明也終于回想起了小丫頭的頑皮,他……好吧,這件事不能保證,但小丫頭絕對是能開很大玩笑的性格。
他看向劉青,“劉叔,雲丫頭今天怎麼沒去學校?明天才是周六吧?”
“啊?你說她啊,還能什麼情況,讓老師請回來了唄。”
“丫頭她聰明的很,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是性格太直,和同學容易起沖突,加上我教她的防身術,這丫頭基本上三天兩頭的就被學校請回來。”
“這樣啊。”譚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丫頭性格大大咧咧的,並且是真的有點直。
加上劉青早些年手把手的教她,這丫頭的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說句毫不夸張的話,她能讓她的同學有傷不見傷。
就是那種明明打了你,可你就是看不出什麼,只能感覺到疼,對于這種事情,老師也不好處置。
去醫院,去醫院可以,要是什麼都沒查出來,挨揍學生的家長又能怎麼辦?
因此有了現在的情況,譚明是絲毫不感覺意外。
劉叔可能說的夸張,但這丫頭每學期肯定有幾天會被攆回來思過,至于思沒思,這恐怕就不好說了。
閑聊了一陣,劉青縮進了劉雪雲先前躺著的地方,他擺了擺手,“你就自己看吧,這里的東西你也了解,我就不管你了。”
“那劉叔你休息,我去後面看看。”
狹小店面後的地方十分的寬闊,劉青雲的手工坊不僅可以接受客人的定制,也準備了客人動手的地方。
串珠、折紙、拼布、陶藝還有雕塑,只要是動手能完成的diy作品,這里都會應有的工具。
沒見兩個女孩的身影,譚明便按著記憶中的小路向著心中的目標前進。
經過不少制造坊,譚明終于來到了印象里那丫頭的房間外。
這其中的距離不算遠,但不知為何,譚明似乎感覺走了好久。
等他站在門前準備敲門時,听到了屋內傳來的聲音。
屋內
在劉雪雲的帶領下,柳若馨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小丫頭的床上。
她的房間不大,一張單人床,加上一個看上去很舊但依舊完整的櫃子,除此之外幾乎沒有什麼東西。
那櫃子一半是衣櫃,另一半里擺著琳瑯滿目的的東西,一個個手工制品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
指引柳若馨坐下後,小丫頭立刻趴在了地上,然後仔細的翻找,不多時,就找到了一個長約一米,寬六七十厘米的大箱子。
輕輕的撢去箱子上的灰塵,小丫頭很是莊重的將其打開。
隨後,他對著柳若馨揮了揮手,很是自豪的展現自己的寶貝。
“柳姐姐,你看看這個,譚哥哥手笨,這些都是他早些時間未完成的殘次品,這些我都收藏著,留給譚哥哥未來的妻子。”
“所以,這些都是給我的嗎?”柳若馨看著滿滿一箱的小玩具,泥塑,陶杯,還有折紙一類的小小藝術品。
她也是十分小心的拿起來仔細觀察。
“不,你還沒有嫁給他,所以我還不能給你。”
小丫頭很是小心的上手,但動作卻是十分的迅捷,直接奪過柳若馨剛剛拿起的小泥娃娃。
她很是認真的看著柳若馨,十分嚴肅的說道“柳姐姐,剛剛我在外面可沒開玩笑,我和譚哥哥說好的,等我長大,他娶我回家。”
說著,她將箱子一角的小玩意從箱子里拿出來,然後拿出一個精美的信封,隨後小心翼翼的打開。
“這是什麼?”柳若馨十分的好奇,小丫頭說的煞有其事。
讓她也不得不相信曾經真的發生過什麼。
柳若馨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剛出生的時候她就見到了他,盡管只是一眼,但她依舊能夠確定。
她希望自己快快長大,但長大後怎麼發現,到處都有盯著譚明的人?
劉雪雲將信封里的信箋遞給她看,上面只有兩句話。
“我譚明,一定會等劉雪雲長大,娶她為妻,對她好一輩子。”
“我劉雪雲,長大後一定要嫁給譚哥哥,然後以嫂子的身份,狠狠的揍譚諾諾的屁股。”
兩句話,兩種不同的字跡,而且還有兩個不一樣大的紅手印。
這似玩鬧一般的話,卻有點扎柳若馨的心。
她一時看的愣神,好像,曾經有人也給過她這麼一個承諾,然後男人做到了,以前所未有的婚禮,迎娶她入了門楣。
劉雪雲收起信箋,仔細的裝進那精美的信封之中,“雖然有點開玩笑的嫌疑,雖然譚哥哥很笨,雖然他偶爾也會不正經,雖然他也會突然變得很賤很賤,但……”
小丫頭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但他真的很溫柔。”
門外,譚明的鼻子也有些發酸,那年的記憶涌上心頭,兩個小丫頭鬧起了矛盾,作為中間人的他是兩面跑,最終哄好了兩位小姑娘。
劉雪雲那時才多大?小學?差不多吧,她本人或許不知道什麼意思,但還是讓譚明陪著她玩鬧似的定下了約定。
小時候……還是很讓譚明悸動的。
柳若馨靠向劉雪雲,將自己的肩膀借給這個小丫頭,自己的心里雖然還是有點酸酸的,但她還只是個孩子。
所以,柳若馨也很快釋然。
劉雪雲哭著說道“我把他讓給你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你要是對他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
外面的譚明已經離去,這些話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柳若馨安撫著她,小丫頭將收好的信箋揉進心里,抽泣著“等你們結婚了,我會把這些給你的,但這封信,這封信你能不能留給我?”
她的淚似決堤的河,再一次的傾瀉而下。
哭是會感染的,這一刻,柳若馨的眼也有些濕潤,劉雪雲將曾經的懵懂埋進青春,一顆不知名的種子悄悄發芽。
直到自己的出現,那顆芽還想要成長,但小丫頭知道,那不可能,或許,這顆芽自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可一切還是發生了。
不知道為什麼,小丫頭可以確定,今天被譚明帶來的這個女生,一定會是能陪他一輩子的人。
她曾想過做這個人,但見到她,一切好像就已經注定。
柳若馨應下了劉雪雲的請求,每個人的青春都是牢籠,或許該走出去,或許該待在里面。
柳若馨看到了小丫頭的選擇,她走了出來,將一切放下,唯獨留下那道牢籠的鎖,將一切寄托在上面。
三年……
再過三年,這丫頭可能不會放下,但確實要錯過了,她小心翼翼的藏匿,卻最終敗給了時間。
這時候的劉雪雲……真正的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