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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陪著濤哥去鎮上采購婚禮用的東西,濤哥說,這個婚禮簡簡單單的辦了就行了,什麼司儀的都省了,但是車隊什麼的不能省,等過幾天王芳的父母過來,直接在縣城把王芳娶回去。
由于是濤哥結婚,我只能點了點頭。
我們采購完,已經是中午了,回到家的時候,王姐已經做好了午飯,並且在堂屋里面升起了火,一邊吃飯一邊烤火,是真的舒服。
吃完飯的時候,濤哥對我說道︰富貴,你在這坐會,要是累了,就到西屋休息會,我去地里走走。
我看了看外面,天氣有些陰沉,便說道︰咱倆一塊去地里走走吧,正好,我還沒來過這呢。
濤哥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猶豫了片刻,說道︰行,走吧。
濤哥告訴我,他們這個鎮,屬于西灣堡鄉,這一片擱在過去,是很窮的,隨著近幾年通了火車,才略有好轉。
這里的山很多,而且冬天也非常干燥,但是過年的年味卻是十足,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還有人開始殺豬,走在路上,濤哥不停的跟同村人打著招呼。
濤哥告訴我,他的童年就是在這個村子里面度過的,那時候雖然窮,但是大家都窮,沒有攀比,沒有嫌貧愛富,精神上都很滿足,反倒是近幾年流行打工,導致大家的攀比心越來越重,你買了金戒指,我就要買金項鏈,你買了金項鏈我就要金手鐲。
尤其是抽的煙,前些年抽一塊錢一包的煙都很滿足了,但是現在十塊八塊的煙他們都不放在眼里。
濤哥一邊說,我一邊听,看的出來,濤哥很懷念以前的生活。
濤哥遞給我一根煙,說道︰既然咱倆都出來了,去西地瞅瞅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行。
走到地方的時候,我才知道濤哥為什麼要出來,他是來看望他的父母,告訴他們,他要結婚了,好讓他們泉下有知。
我白了一眼濤哥,說道︰你來看大爺大娘,咋不給送他們送點錢。
濤哥呵呵一樂,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這個事要分時候的,馬上過年了,到時候給他們送。
我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隨後便“哦”了一聲。
濤哥看上面的草有些高,便對我說道︰你等我一會,我上去把草收拾下。
我本想上去幫忙,濤哥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富貴,不合適,對你不好,我自己上去就行。
由于濤哥的父母是合葬,所以只有一座墳。
濤哥剛上去沒多久,便愣在了原地,僅僅片刻,濤哥就立馬從上面下來了,隨後開始對著剛才踩過的地方開始扒。
我在旁邊看的一愣,問道︰濤哥,怎麼了?
濤哥沒有說話,還是在扒拉著什麼。
十幾秒後,我終于知道濤哥在找什麼了,是一根鐵 ,這根鐵 不偏不倚,正好在墳的中央。
濤哥臉色鐵青,死死地盯著這根鐵 ,良久以後,罵道︰臥槽泥馬。
隨後像發了瘋一樣,圍著墳開始找鐵 ,五分鐘後,又被他找到了兩根。
濤哥拿著三根鐵 ,呵呵一笑,說道︰趙瘸子,我特麼整死你。
即便是我再傻,看著眼前的鐵 ,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一種惡毒的詛咒,想讓對方家破人亡。
濤哥放下鐵釘,沒有聲張,而是用土把鐵 洞悄悄的又封上了。
弄完這一切後,濤哥對我說道︰走,咱們兩個去一趟鎮上。
一路上濤哥把這三根鐵 揣在懷里,有的飛快,生怕別人看到一樣。
回到家,連家門都沒進,濤哥直接上了車,開著車就往鎮上跑去。
在鎮上七拐八拐以後,終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個打鐵鋪,真想不到,這個年代居然還存在著這種地方。
打鐵的老板是一個精瘦的漢子,大約五十來歲。
濤哥掏出幾根鐵 ,對他說道︰老板,幫我打個鋤頭吧。
老板對著濤哥呵呵一笑,說道︰好勒,三天以後過來拿。
回到車上,我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好奇寶寶一樣,問道︰濤哥,為啥要把這個拿來打鋤頭啊?你又不用,還不如扔了呢。
濤哥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以後你慢慢回明白的。
車子並沒有回村,而是直接去了隔壁村子,我有些好奇的問道︰濤哥,你這又是干啥?
濤哥說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龐美玉出軌的那個對象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濤哥繼續說道︰當年我挑了他一個腿筋以後,他對我恨之入骨,曾經放話要讓我家破人亡,我又沖到他家把他揍了一頓。
看來我想的家破人亡並不是他光明正大的來,而是來陰的。
濤哥說道這里,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接道︰所以那個鐵 是你說的那個趙瘸子放的?
濤哥點了點頭,說道︰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干出來這種事。
我對濤哥勸道︰這件事我覺得還是弄清楚了好,萬一不是他放的,那豈不是冤枉他了?
濤哥看了我一眼,說道︰我覺得就是他,先去看看再說吧。
這畢竟是濤哥的私事,我也不好插手,只能跟著點點頭。
不多時,我們來到了濤哥村子旁邊的另一個村子,在一戶比較破舊的房子面前停了下來。
看到我們來,從房子里面走出來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的腿好像有毛病,拄著一副拐杖。
他一臉寒霜的問道︰劉濤。。。
濤哥嘿嘿一笑,說道︰沒錯,就是我。
說完很不客氣的在院子里面隨便拉了一把凳子,就坐了下來。
對我說道︰來,富貴,你也坐。
沒有受到主人家的邀請,我有些不好意思,仍舊站在濤哥的邊上,一動不動。
濤哥的舉動讓我有些疑惑,按照他的性格,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幫他打架的心理準備,沒想到他居然跟人聊起了家常。
濤哥笑呵呵的說道︰趙瘸子,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哼,劉濤,怎麼,你今天就是來取笑我的?趙瘸子陰沉著臉回道。
你看你,趙瘸子,對,當年是我打傷了你,但是我也受到了應有的處罰,幾年的牢獄之災,我已經想明白了,冤家宜解不宜結,當初是我不對。
看趙瘸子沒有說話,濤哥話鋒一轉,說道︰我也敬佩你趙瘸子是一條漢子,但是是漢子就別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趙瘸子臉色稍稍一紅,繼而說道︰劉濤,這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就不提了吧?因為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我想找個媳婦都找不到。
濤哥哈哈一笑,說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我的意思是,有些人不應該在背後玩陰的啊。
這一下趙瘸子不願意了,對著濤哥罵道︰你tm的有屁就放,別在這陰陽怪氣的,一進來你就夾槍帶棒的,有什麼話挑明了說。
听到趙瘸子罵人,濤哥也不生氣,繼續說道︰趙瘸子,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在我家墳上動過什麼手腳?
趙瘸子當即一愣,僅僅片刻過後,對著濤哥眯起眼楮說道︰劉濤,你別侮辱人了,我雖然干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人,但是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你覺得我會干嗎?
要是以前,你讓我偷個雞,摸個狗什麼的我還行,你讓我整這些事,對不起,我玩不來。
說完沒有搭理我們兩個,轉身向著屋里走去。
濤哥坐在凳子上,眯起了眼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以後,他站起身來,對我說道︰走吧,回去吧。
我被濤哥弄的有些暈了,說道︰你怎麼確定不是他?就這三言兩語就把你打發了?
濤哥停住了腳步,指了指自己的眼楮,說道︰人可以說很多謊話,但是眼楮一次謊話都說不了,我剛才問他的時候,他露出來的眼神是疑惑,好奇,沒有露出高興,膽怯的眼神,所以我斷定,不是他,應該是另有其人。
我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又感覺他說的有些牽強。
回到家後,王姐正在跟濤哥的幾個嫂子在烤火。
來到這里走發現,濤哥的人緣很好,不管是濤哥的這幾個嫂子,還是哥哥,又或者是朋友,發小,都喜歡往濤哥家跑。
我問過濤哥,濤哥給我的回復是︰他的發小喜歡跟他玩,這是真的。
至于他的那些朋友,親戚,都是勢利眼,如果不是這幾年他混的還不錯,那他家現在絕對是冷冷清清的。
濤哥說完,又對我說道︰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你不能去改變什麼,只能學著去適應,就像我現在很煩她們,但是我依舊要笑臉相迎,並且端茶倒水,因為這是人情世故。
濤哥的這段話我非常的認同,就像我去年過年回家一樣,如果不是我開著車回去,我相信也沒有人去我家坐坐,更不會有人去送東西。
這或許就是農村人的為人處世。
其實任何事都有兩面性的,他們做了他們想做的,我也听到了我想听的。
濤哥家所在的這個村子並不大,稀稀拉拉的,僅有大幾十戶人家,用濤哥的話說,整個村子找不出來兩百人,很多都是出去打工了,並不在老家,雖然說已經快過年了,但是很多打工的並沒有回來。
兩天後的一個早上,濤哥樂呵呵的把我叫醒,對我說道︰富貴,我給你說,放鐵 這事,我知道是誰干的了。
我揉了揉眼楮,坐起身來,說道︰誰啊?你怎麼知道的?
濤哥嘿嘿一笑,說道︰是我那個大堂哥干的事,至于他為什麼干這個事,我也知道了,之前他很看不起我們家,隨著這幾年我在北京還可以,這可能引起了他的記恨,所以想使點陰招。
听濤哥說完,我當場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濤哥。
濤哥就這麼一臉笑意的看著我。
我眉頭一皺,說道︰濤哥,這個事你可要考慮好,那可是你的親堂哥,你倆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濤哥繼續說道︰我知道的時候我也愣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這件事千真萬確就是他。
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是他?
濤哥笑了笑,我這個大堂哥,喜歡喝酒,北山哪里,是他老婆的娘家,在哪里,他認識了幾個人,有一次喝酒的時候談論起來了我,我大堂哥心里估計不平衡,就對他們幾人說道︰等著吧,看看他怎麼衰敗的,用不了多久了。
哪幾人笑著問道︰那可是你親堂弟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大堂哥喝了一杯酒,說道︰什麼破堂弟,一個勞改犯而已,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掙了點湊巧而已,我一直沒看起過他,只要我稍微用點手段,我就能讓他一輩子站不起來。
濤哥說完,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其實我大堂哥不知道的是,那天跟他喝酒的一人,跟我的發小是結拜兄弟,雖然他喝酒的地方離我們這里很遠,以為不會有人知道,但是他卻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听完濤哥的話,我倒吸一口涼氣,說道︰看著你大哥是個聰明人,怎麼能辦出來這麼糊涂的事呢?
濤哥呵呵笑道︰不奇怪,他這個人,從小就小肚雞腸,整個村子誰不知道啊。
不過也好,我也正好有了收拾他的理由。
我愣了一下,說道︰濤哥,我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鬧大的好,如果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不如私下解決了吧。
濤哥淡淡的撇了我一眼,說道︰你放心吧,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還會跟以前那樣叫他大哥。
我對濤哥伸出了大拇指,說道︰濤哥,你可真是能屈能伸,果然是大丈夫,這是要是擱在別人身上,指定忍不了。
濤哥哈哈一笑,說道︰富貴,你看看你說什麼胡話呢?你濤哥我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我說的只是我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並沒有說不管這件事啊。
我愣了一下,問道︰那你剛才說不是還會正常叫他大哥,裝作不知道嗎?
嘿嘿。。。他不是想跟我去北京打工嗎?那我就帶他去,但是他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就看他的命了。
濤哥的話,瞬間讓我的汗毛都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