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和?”李仁看清來人後叫出對方名字。
甦和手中拿著火把,將火舉到李仁面前,照著他的臉。
自己則在火把後的黑暗中盯著李仁。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住在寨中不走?你已給過救命錢,和我們兩不相欠,死賴在這里有什麼目的?”
李仁一片茫然,“甦和兄這是何意?我只是想為恩人出份力,我做什麼對寨子不好的事了嗎?”
“目前沒有,所以你還活著。”甦和一雙眼楮凶狠無比,直勾勾想看穿李仁。
“難道……”李仁在床上坐下,戲謔道,“圖雅太信任我,搶了你在他心中地位,你難受了?”
甦和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掐住李仁脖子,“我一用力能折斷你的脖頸,油滑的小白臉。”
寶音從甦和身後閃出,上前用力拉開甦和,“別動手!圖雅會生氣的,咱們沒奉他命令,不能亂來。”
“這小子沒安好心!”甦和暴躁地叫,但還是松開了手。
李仁活動一下脖子,嘲諷,“甦和,做事多動動腦子,別總使蠻力,就算打仗也非靠蠻力可以取勝。”
“你不必瞎懷疑,等我滅了黑虎幫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別把圖雅拉到這麼危險的事情中去,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剛才你還要折斷我的脖子,我信不過你。”李仁風輕雲淡拒絕道。
“走吧,圖雅發現會生氣的。”寶音催促,“你只說勸勸他,沒說要動手啊。”
甦和眉眼鋒利,一臉絡腮胡子,十分凶悍。
李仁毫無怯意,坦然相對,“放心寶音我不會告訴圖雅。”
“你敢對圖雅做出什麼,我不會放過你。”甦和警告道。
又對寶音說,“天下沒有這麼好的事,救他只是順帶,他卻又送銀子,又修路,又出主意。”
“漢人有句話叫,可疑之利不可收,得之易時失之易,懂嗎?”
“你們都被這小子迷住了。”
李仁只是抱臂,不解釋、不懇求、不生氣。
火把被寶音拿走,李仁的臉隱在了黑暗之中。
待甦和離開,玉郎再次進屋,李仁緩緩說道,“金大人在暗我在明的確是更好的選擇。”
“有件事,不知金大人一人可否能做到。”
“請講。”
李仁對金玉郎低語幾句。
玉郎略思索點頭,“可以。”
……
第二日圖雅看到李仁,盯著他半晌,盯得李仁有些奇怪,“怎麼了?”
“你沒什麼要說的?”圖雅問。
“沒有啊?”
“行。”他二話不說扭頭去找寶音,質問,“昨天李仁那發生什麼了?”
“那小子敢告狀?”寶音打了下自己嘴,閉緊嘴巴。
“人家什麼都沒說,我瞎嗎?他脖子上一個大手印現在都沒消。”
“寶音,你眼中沒我這個少主,現在就去守衛兵營里訓練,不必跟我。”
圖雅淡然說。
“我的人,只能認我一個。”
“我錯了,少主!別趕我走,甦和兄懷疑李公子對你不利,才去嚇唬他。”
圖雅長嘆口氣,轉頭將甦和安排在山下暗哨中,依舊做眼線。
……
才三天,山下傳來消息,黑虎堡搶得的一批財物竟被一伙無名氏奪走了。
據說那伙人十分了得,領頭人神出鬼沒,身材高大,臉上戴著半副面具。
之後陸續傳出各幫派被搶的消息。
但凡搶黑虎幫,都是大宗財物,別的只如玩笑一般。
這伙人針對黑虎幫。
但他們搶完東西就跑到邊境之外。
黑虎幫的宗旨是不出邊境。所以連對方的毛也沒摸到一根,白受許多窩囊氣。
于是傳信到其他四幫派,到黑虎堡一聚。
共商大計,鏟除這伙半路盜賊。
圖雅收到信,第一時間找到李仁商量對策。
李仁靠在破舊的桌邊,胸有成竹侃侃而談,“局面對咱們有利,近身戰想贏最重要的是什麼?”
他慢悠悠走到圖雅身邊,從他手中拿過那封信,修長手指夾著那頁紙搖了搖,詢問地看著圖雅。
“武功高?”圖雅話音沒落,李仁暴起,身形一閃,一手已夾住圖雅脖子,一手不知何時拿了短刀,刀尖對著圖雅胸口。
“你武功比我高又如何,這會兒已是死人。”他在圖雅耳邊低語,雖持著刀,卻有點曖昧。
圖雅雙手掰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撅,李仁大叫一聲,已被他掀翻在地,痛呼不已,“你作弊,你已經是死人了。”
圖雅哼一聲,卻帶著絲笑意。
寶音從外頭跑進來,一頭汗,滿臉歡喜,“少主!有人送禮物上山,現在半山腰,說是李公子的東西。”
“是我采購的。”李仁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衣服上的灰土。
“送圖雅的禮物,還有一些我自己的東西。”
押送東西上山的是甦和,按規矩由哨兵上來通報。
兩人一起到山腰,卻見一個送貨小隊正在山腰樹蔭下歇息。
圖雅上前打開一只箱子,竟是折疊整齊的甲冑,連頭盔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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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黑甲、還有銀甲。
其中一只箱子與其他箱子顏色不同,李仁說那只箱子是他私人物品。
甦和氣哼哼不說話,圖雅給他一個眼神,不理會他,帶著貨上山。
李仁將自己那箱東西帶走,別的東西由圖雅親自點收。
銀甲只有一套,是獨給圖雅的。
大家穿戴起來,黑甲遮面,殺氣騰騰,如正規軍。
先在氣勢上便勝草莽一截。
圖雅來到李仁房中相謝,卻見李仁穿著重繡銀色暗紋錦衣,頭發以玉帶束起,越發清秀富貴。
他從箱中拿出一只弓,“這是我叫弓箭師為你造的三石弓,你開不得五石弓,這把弓用來殺人不比五石弓弱。”
圖雅接過弓箭,還有配套的開弓扳指與牛皮護掌,低頭半晌不語。
若說拿銀子謝恩是應當應份,那後來的修屋整路,幫他重整山寨,已屬額外。
現在又送來鎧甲,禮物之厚已不由他能坦然接受。
這份情他得承。
“謝謝你,李公子,但你做的太多了。”
“我以甦和的問題問問你,何故如此,你圖什麼?”
李仁帶頭走到屋外,于房前看向山前平地上玩耍的孩子,耕田的山民,訓練的衛兵……
目光越過山巒向山下望,那里有鎮子,生活著許多百姓。
他指著山外,激昂地說,“我為他們!”
“你不是問我是誰嗎?”
“我是重臣之子,前來私訪,為的是整頓地方官府,安撫邊境百姓。”
“你救了我,謝你是一重,更多的是建立一個有自己人盯著的邊境。”
“可,可是有官府。”
“遠離中央,管理松散。我也是無奈之舉,官府最後再整頓,我不會放過尸位素餐之徒。”
“可我們是匪,你是官。”
李仁笑了,“我既私方,不算官身。”
“你以為的治理是消滅,我卻以為好的治理,是有規則的共生。”
他走到圖雅身邊輕拍一下他的肩膀。
李仁還為圖雅帶了件幾層熟皮疊起縫制的背心。
“不合適穿鎧甲的危險地方穿這個,套上外衣看不出,普通箭矢射中,不會受傷。”
“制作不易,只得兩件,你我一人一件。”
李仁如此細心出乎圖雅意料。
圖雅看著手上那件柔軟卻有份量的背心滿腹感慨。
李仁曾說助他成為真正的貢山王,不是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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