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再遭毒手
瑛娘暫且斷了死志,王妃待她極寬和,不讓她伺候,給她時間恢復。
身上的傷好得快,心上的傷卻不容易愈合。
炎昆約她數次,她推不過去池塘邊赴約。發現自己不敢走知樂堂前那條路。
只要向西南牆邊走,便會渾身打顫,之後腿軟得像面條一樣,癱在地上。
更讓人難以啟齒的是,她竟嚇到失禁。
瑛娘這日坐在院中藤椅上發呆,王妃吩咐她每日都要到院子里曬曬太陽。
神游天外時,她又回憶,那天自己被蒙上眼後發生了什麼?
巧得是這日王妃請了府外名醫來開個坐胎方子。
她不樂意用府里大夫,這種小事王爺倒不關心。
大夫來開過方子,王妃喊來瑛娘,讓大夫也為她診診脈。
她自那日後一直心悸,大夫診得仔細,開過方子,收拾東西時,瑛娘鼓起勇氣問,“大夫可曾遇到過有人忘記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王妃想阻攔,瑛娘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忘記非常痛苦的經歷,是你的身體在保護自己,因為太過慘烈,超過承受的那個程度,若不忘掉,恐怕會生意外呀。”
大夫用探究的眼神看著瑛娘。
瑛娘臉色慘白,但仍堅持,“那若要想起來,該如何做?”
大夫道,“去受刺激的地方,親身再次感覺一下,興許就能想得起來了。”
王妃送大夫出去,回房見瑛娘還保持著方才的動作,一絲一毫也沒動。
她在發呆。
王妃沒驚動她,遠遠等著。
瑛娘好久才回過神,起身走向王妃深深行個禮,“此間沒有旁人,請姐姐受瑛娘一拜,這是誠心謝過姐姐,沒有你瑛娘已是具尸體。”
“你想好了?”王妃問。
“是,可能也是一死,但我已決定,姐姐給我一條命,這件事我若想得起來,就把結果告訴給姐姐,他畢竟是姐姐的夫君。”
“再說王爺一個正經龍子鳳孫,就算我想得起自己的經歷,也不能拿他怎樣。我早知道我們這些百姓不過是賤命一條。”
王妃走到桌旁坐下,凝眉道,“你看我請人開坐胎藥,是不是將我看做普通後宅女子?”
“他于我來說,只是我孩兒的父親,是皇上的孫子,是皇家血脈。”
“至于王爺,我瞧他野心頗大,可惜能力不足。”
“爹將我嫁過來時,皇後之勢猶在,我只想先做王妃,之後坐上鳳位。”
“嫁來後據我觀察此人扶不上牆,也不是個重情之人,求感情還是求前程,他都不合適。”
“但我需要孩子。女子只有一次選擇丈夫的機會。我已經選錯,只能補漏了。”
“不瞞你說,我們夫妻之事,也不令人滿意,我只想要孩子,懷孕後我便會以身體不適幫他納妾。”
“你好好活著,我很喜歡你。只要你願意,將來跟著我,總也能給你個出身。”
“听姐姐一句勸,放下炎昆,不是炎昆不好,而是他出現的不是時候。”
“現在你接受不了任何男人,將來可能也不能接受。女人也能像男人一樣,追求權利出身。我有家人有兄弟姐妹,我希望家族能有崛起的那天,而不是一代代都和我父親一樣住在山溝溝里,整日校場里摸爬滾打。”
“瑛娘有爹爹在,何不給你爹爹續個弦,你也可以多幾個兄弟姐妹。人有了家,才有了根吶。”
太陽西沉,窗子的光影長長地投在地下,慢慢爬到牆上。
“你別嫌我說的多,人總會遇到各種不幸,沒人能一生順遂。你不讀書故而不知,史上慘的人多的是呢。”
“听我一句勸,別想著那些悲慘往事,忘了它。人要向前看。”
瑛娘識得好歹,王妃娘娘這番話是真心為她好。
她決定不去回憶從前之事,把不快忘掉,讓自己向前看。
……
又過幾日入夜之時,瑛娘將燭火調小,打算入睡。
突然有人拍門,聲音很輕很小。
“誰?”瑛娘披衣站在門口問。
夜來王妃院周圍有婆子上夜,她並不怕。
“瑛娘。”一個蒼老的婦人,“是王媽媽。”
“王媽媽這麼晚有事嗎?”
瑛娘拉開門栓,一股風吹入屋內,熄滅了奄奄的一小簇燭光。
月朗星稀,月輝染得滿院皆白,如下白霜。
瑛娘突然渾身劇烈抖動,半張著嘴想尖叫,聲音卡在喉頭叫不出來。
“隨我走。”恭王帶著惡意的戲謔說道。
王媽媽跪在一邊,低著頭不敢吱聲。
……
王妃得到消息,顧不得體面,披衣蹬上繡鞋就向二院恭王宴賓的知樂廳去。
然而那里黑燈瞎火,並沒在請客。
整個二院像是聾了,盲了,看不到听不到,王妃和一眾下人在院中高喊數聲,引來的巡邏侍衛。
她一眼看到炎昆,喊住他,將他叫到一旁低聲問,“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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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昆一臉茫然不似假裝,只說,“卑職不知,應該是已經休息,今天並沒有其他吩咐。”
王妃瘋了似的,叫炎昆再喊些侍衛過來,把二院搜上一遍。
又把所有下人們都喊起來,跪在院里問話,沒一個人知道王爺在哪。
她在月下的院子里來回踱步,
二道院除了景觀建有各種廂房上百間。
王爺常用的不過七八間,全部搜下來並沒在哪間屋里看到恭王。
這院中規矩定的奇怪,入夜不許下人出耳房。
上夜的人每天臨時拿到輪值的名單,不接通知不用上夜。
侍衛則有固定的巡視線路。
更多是圍著整個王府外圍按圈巡視,還有一支小隊在二院來回走動。
王府闊大,走一輪也要半個時辰。
王妃派出的搜索小隊,像織得細密的網,卻沒網到恭王和瑛娘。
此時此刻,能找的地方都找遍卻不見人。
她盡了力,壞就壞在她沒想到自己嫁的禽獸低劣到一再突破她的想象。
明知瑛娘是自己的丫頭,也知道自己對他禍害這丫頭極其不滿,竟再次出手!
這分明不把她和她娘家放在眼里。
誰叫父親王瑯身在外地,常年不回京師。
王妃知道自己已經壞了規矩,明天定有一場架要吵。
“如此短視,難成大器。”王妃知道丈夫不把自己當回事,恨恨罵道。
她可不是嬌滴滴的千金。
她是跟著父親進入深山,整日看著父兄在校場練兵的女子。
她是被父親放在馬上,跟著父兄剿滅山匪,見過殺人的女子。
如今被困在這牢籠中,眼見丈夫不能成事,她怎麼辦?
規則像鎖鏈一樣束住她的手腳。
這府里一定藏著見不得光的秘密。
她穿著單薄的衣衫在院中像被困住的狼,來回踱步。
夜露打濕了薄底繡鞋。
她雙目炯炯,想到父親的話,“敵我不明時,敵強我弱時,需潛伏等待。”
“回去。”她橫了炎昆一眼。
一陣風似的帶著婆子丫頭回自己院子。
炎昆心急不亞于王妃。
今天沒請任何客人,他一整日跟在王爺身邊再清楚不過。
那瑛娘被帶走,難不成王爺要對她做什麼?
良炎心里燒著一團火,瑛娘不願細說那日情形,只說自己受了辱。
他不在乎這個,他還會好好待她。
可瑛娘不給他機會。
甚至不願听他表白心跡。
同時他也奇怪,整個二院的確間間房都搜至了,鬼影都沒有一只。
她在遭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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