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鄉領導過招呼之後,楊振華也順勢走上前,“蕭記者你好,歡迎你們來到民進鄉進行采訪。”
“我是民進鄉派出所的所長楊振華,這次采訪任務,將由我們單位負責你們的安全保障工作。”
“另外,如果有什麼需要,也請你們盡管跟我說。”
蕭雨晴點頭,“楊所長,這次麻煩你們了。”
畢竟是警察系統,楊振華顯然更熟悉天州警隊的情況。
跟蕭雨晴打過招呼之後,他也是第一個跟蔣嵐打招呼的,“小蔣同志,你好啊。”
“怎麼樣,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們民進鄉吧?”
“歡迎你來到民進鄉,體驗基層警隊的生活。”
蔣嵐笑了笑,“楊所太客氣了,基層警隊的生活我可不陌生。”
“尤其是咱們民進鄉派出所,在咱們系統內部更是如雷貫耳。”
“能來這里執行任務,也是我的榮幸。”
隨著兩人握手,站在一旁的幾位鄉領導不由面面相覷。
最開始,誰也沒把蔣嵐放在心上。
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又太過年輕,所以剛才誰也沒有表現的過分親昵,只當是過來走走過場而已。
可楊振華現在好歹也是代所長,不光認出了蔣嵐,而且還主動打招呼,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很顯然,這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似乎來頭不小。
一名鄉領導主動問道︰“楊所,你們認識?”
楊振華笑著說道︰“小蔣應該不認識我,但小蔣可是我們天州警隊的優秀一員。”
“天州警校的優秀畢業生,還是我們所李東同志的校友。”
“上次李東同志提前授餃,小蔣也一同上台參與了表彰。”
說到最後,楊振華壓低聲音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小蔣同志可是虎父無犬女,她還是咱們天洲市委組織部蔣正偉同志的女兒。”
聲音不大,但是足夠所有人听清楚。
前面的那些榮譽,對這些鄉領導來說不算什麼。
畢竟是警察系統,還是基層小警察,雙方之間沒有過多的牽連。
而且民進鄉鳥不拉屎,大家也沒有打交道的地方。
但是,蔣正偉的身份那可足夠敏感。
市委組織部的領導,以後他們這些鄉鎮領導要想更進一步,可都繞不開組織部。
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然有如此來頭。
霎時間,在場的幾名鄉領導態度立刻轉變。
鄉黨政辦主任,周麗娟突然驚呼,“我說怎麼看著眼熟!”
“上次在公安警校舉辦的授餃儀式,我也過去參加了。”
“只不過當時離得遠,沒有時間交流。”
“小蔣同志,怪我眼拙呀。”
“剛才忙著安排采訪,都沒來得及好好歡迎。”
說話的時候,周麗娟的手掌刻意多停留了兩秒,拇指在蔣嵐手背輕輕摩挲,像是要彌補先前的怠慢。
“對了,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民進鄉黨委副書記、鄉長張為民同志。”
張為民保持著領導派頭,但眼角紋路已堆出三層笑意,“小蔣同志,你好啊。”
“周主任說的沒錯,果然是虎父無犬女。”
“剛才遠遠看見小蔣同志,我就覺得不簡單,畢竟是女同志,也沒敢貿然詢問。”
“沒想到,竟然是蔣部長的愛女。”
“令尊去年在市委黨校的講話稿我反復研讀過三遍啊,特別是關于《年輕干部下沉鍛煉》的論述,對我們鄉鎮工作太有指導意義了。”
“回到鄉里之後,我立刻就組織相關工作人員進行了研習。”
“這次我能接替劉鄉長的工作,也是組織部門對我的認可和肯定。”
“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替我轉達對蔣部長的感激和栽培!”
站在人後的李東,不由蹙眉。
張為民之所以能夠坐上這個鄉長的位置,是因為前任鄉長劉國忠出事,跟人家蔣部長有什麼關系?
如果真要感謝,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要不是我通過河西村侵佔耕地的案件,發現了劉國忠的違法犯罪行為,然後,你拿什麼上位?
當然了,李東也只是腹誹而已。
他只是覺著這些鄉領導,拍馬屁的功夫過于明顯,而臉皮也過厚。
這還不算完,張為民又掏出了手機,“對了,小蔣,咱們留個聯系方式。”
“這次在民進鄉的工作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盡管來找我!”
說著,張為民主動留下了蔣嵐的聯系方式。
如果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當然不值得張為民如此費心拉攏。
可人家是市委組織部領導的女兒,如果結交好了,這可是一條不錯的人脈。
畢竟蔣正偉的聯系方式,他肯定拿不到,也不敢貿然聯系。
但是這次因為工作的關系跟蔣嵐有了接觸,那可是天賜良機。
以後有機會去市里,帶點民進鄉的土特產,通過蔣嵐牽線搭橋,或許就有機會結識蔣正偉。
只不過,在場人員眾多,還有省台記者在場,他也不好意思做的太明顯。
但是要個聯系方式,為將來的仕途鋪個後路,這肯定沒關系。
怪不得這次省台記者下來,市局會派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小警察,原來是下來鍍金。
想想也是,如此出鏡的機會,要不是因為蔣正偉的關系,又哪里輪得到蔣嵐?
眼見風頭都被蔣嵐搶走,蕭雨晴在一旁默不作聲。
這也是她帶蔣嵐過來的目的,借蔣嵐的身份吸引旁人的注意力。
只要大家的目光都在蔣嵐身上,也就沒有人過多關注她了。
眼見自己成了全場焦點,蔣嵐略微有些不自在。
她不是很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尤其是在場各位領導表現的太過熱情。
也正是因此,在外面辦事的時候,蔣嵐很少提及父親。
剛才要不是楊振華主動點破,她壓根就不會說這事。
身為領導的女兒,這對她來說既是榮耀,也是壓力。
工作做得好,那是應該的。
但如果做不好,肯定會影響父親。
當初之所以瞞著父親報考警校,也是想擺脫父親的影響。
只可惜,蔣嵐發現自己還是過于天真。
官場上的千絲萬縷,又哪里是她想躲就能躲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