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臣美景夜公子!
“大將軍,言歸正傳,末將想問咱們梁國在南部邊境地區的都有哪些邊軍啊?戰力如何?倘若與對面的景國邊軍對上,有幾成勝算?”
一上來秦牧玄就開始詢問雙方邊軍的戰力問題。
“在南部邊境一直和景國對峙的有熾翎軍和瀾滄水軍。
“論戰力方面,與景國相比略勝一籌。熾翎軍以重甲步兵和輕騎兵為主,戰力彪悍,與景國天泉、天沖,泗陵,江都四鎮軍馬對峙多年,從無敗績,且一直是以攻為主。歷經這數十年,以為我梁國向南拓地兩百余里,直至天都江流域,景國才能憑借天都江天險阻擋熾翎軍兵峰。
“而我梁軍一直不善水戰,能與景國水軍匹敵的瀾滄水軍也只是和景國打的有來有回,沒有明顯的優勢。”
大將軍到底是老行武了,說起來雙方軍力那是如數家珍,把敵我雙方的優劣都列舉得很詳細。
“謝大將軍賜教,如果……”秦牧玄提出了一個假設。
“末將說的是如果,現在讓熾翎軍和瀾滄水軍開始全力進攻景國,可有勝算?”
他探身朝向大將軍的方向,似乎期待著某種結果,他想看看自己的大膽戰略是否可行。
“這個嗎?秦將軍怎麼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大將軍有些遲疑了。
“大將軍,咱們先假設這個戰略,末將有些猜測需要佐證……才能制定相對應的戰略。您就當末將在與您討論戰策便可。”
大將軍沉默了片刻。
“如果按照秦將軍的假設,那麼熾翎軍和瀾滄水軍吃敗仗的可能性會大一些,如果運氣不好,受到重創也不無可能。”
“哦~!這是為何?將才大將軍不是說熾翎軍和瀾滄水軍略勝一籌嗎,怎得一旦進攻卻有如此下場?”秦牧玄有些不解,這點卻與自己的想法大相徑庭了,這樣的話還需再考慮下。
“秦將軍,你有所不知,不是兩軍戰力不如景國北四衛,而是江都到泗陵一線的地形極其特殊所致。
“如果單純只是靠天都江天險,景國也不一定能阻擋我梁國南下數年之久。
“走,不能單靠說的,咱們去你後院,找塊地兒,畫給你看。”
大將軍說完,便起身要去後院,秦牧玄和甦千戶也跟著一起出了正堂。
“這邊請大將軍,咱們到後院練功場,那里是沙土地,可以在哪里演示。”
秦牧玄在前引路,三人一路來到後院。
正見一女子立于花樹下,仿佛與這院中美景融為一體。叢邇君見來人也是迎上前來恭敬一禮:“幾位大人,民女準備了幾道自家小菜,待會幾位大人商議完公務,請務必賞光留下來吃頓家常便飯。”
“客氣什麼,老夫大魚大肉的這幾日也吃的倒胃口,還真想吃些家常便飯換換口味。”
“哦~~我也是,那就不客氣了,我也想嘗嘗弟妹的手藝。”
胖胖的甦千戶見大將軍要留下吃飯,喜好美食的他更是欣然應是。
听得一句弟妹,叢邇君滿面桃紅,她將方才折下的芙蓉花置于胸前,側顏垂眸,沉默不語。
“邇君啊,我與二位大人要在後院練武場商議軍策,前堂不方便演示。你不是有事要忙嗎?”秦牧玄見叢邇君羞澀,趕緊解圍道。
叢邇君紅著臉,對著三人施了一禮,消失在幽曲小徑中。
“秦老弟啊,你真是好眼光啊,你這未過門的媳婦,論長相沒的說,這家務飯食也能打理,哪像老哥的婆娘啥都不會,秦老弟好福氣啊!”
甦千戶咧嘴笑開了,像是個彌勒佛似的,一臉的羨慕。
大將軍也是意味深長地看向秦牧玄。
“呵呵~~老哥說笑了,待會我定要多敬老哥幾杯。”
一想到秦牧玄那千杯不醉的體質,胖胖的甦千戶就是一哆嗦。
三人來到後院,找了棵大樹下,秦牧玄用腳踢了踢地面,感覺這里沙土松軟,決定就在這里了。
大將軍摸了摸身上,沒帶刀劍啊,那就找個樹枝來演示吧。
“我來!我跳上樹折個樹枝下來。”
說罷,就要跳上身旁大樹。
“等等!”一個溫柔細軟的聲音傳來。
三人循聲望去,是叢邇君帶著幾個人走了過來。
“就放這里吧。”幾個親兵把手里搬的桌椅板凳都一一放好。
小秋把茶點也在桌上擺好了。
“秦哥哥,這個給你。”
叢邇君走到秦牧玄身旁,遞給了他一個黑漆漆的細鐵棍,秦牧玄仔細一看,那竟是廚房挑爐子的火簽。
“秦哥哥拿這個在地上畫吧。”叢邇君說話間眼眸凝視著秦牧玄,那小臉依舊桃紅未退。
“邇君,還是你想的周到。”
秦牧玄說話愈加溫柔,他很是感激叢邇君的細心周到。
“秦哥哥”
“吭~~~~”大將軍干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曖昧氣氛,看來自己也要得加快進度了。對,就今晚——定要寫封家書回去,得讓愛女做好準備。
“民女去準備了,不便打擾幾位大人,民女告退。”
說罷叢邇君就和小秋幾人退了下去。
“秦將軍,你這青梅竹馬真是挺有心的。”大將軍含笑拿起了那個火簽說道。
“呵呵呵~~”秦牧玄只是不好意思地傻笑。
甦千戶給秦牧玄比了大拇指。
大將軍拿著火簽仔細斟酌,開始畫了起來,秦牧玄在一旁認真地注目。當大將軍畫了兩個方並在一旁標上‘江’和‘泗’時,秦牧玄脫口而出“我明白了。”
“怎麼樣,看出來了吧,那你說說看。”大將軍驚訝于秦牧玄的反應,這麼快就能找出問題的關鍵,且听他說說看。
“這條線就是天都江吧,這里……”秦牧玄用火簽指向一條線的轉彎處,說:“在這里天都江轉了個大彎,大江在這里一路轉向了南面,在南面很遠處才慢又緩地轉了回來,一直向東匯入大海。
“而江都剛好在這轉彎的南沿岸,此處的西面是茫茫群山,想由此大規模地渡河則是相當得不易。”秦牧玄又指向了天都江轉彎的左面大將軍畫有連續三角的位置說道。
“而這里,”秦牧玄指向大將軍所畫之圖的最右面圓點的位置,“這里就是泗陵,位于天都江的下游,且在北岸,距離天都江以北很遠,恰恰和江都處于同一條水平線上。”秦牧玄看了一眼一旁的大將軍。
大將軍捋著胡須滿意地看著秦牧玄,示意繼續。
“那麼,問題來了,泗陵向南的這一大片地區,倘若我猜的沒錯,這應該就是河網縱橫之地,我梁軍從此進攻,就算拿下泗陵,面對泗陵後面的河網地區,推進也會變得緩慢。
“而江都處于上游,也就說,如若我水軍不能打敗景國水軍並牢牢掌握江面的話,景軍就可以從南岸江都出發,乘船而下,待我軍進攻部隊完全進入河網地區後,在北岸登陸,斷我大軍後路,將我大軍困死在河網地區。”
“很好,秦將軍不愧是我梁國新一代將星,你說到問題的關鍵了。”
大將軍贊賞地拍了拍秦牧玄。眼中充滿了欣賞之意。
“要進攻景國,最關鍵的就是這里。”秦牧玄指向江都。
“渡江,打下這里,牢牢守住,景國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