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仙尊,你讓我做舔狗?!
這時,那小護士忍不住輕聲問道“好了麼?”
黎恆听到對方的話,微微一愣。
剛才心神太過專注,慢慢忽略了外界的一切,對方這一開口,才讓他意識到,這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呢。
黎恆不禁啞然失笑道“你還沒走呢?”
小護士聞言,翻了一個白眼“你這人,我剛才還在一直幫你擦汗呢,這麼快就不記得了?裝糊涂是吧?”
黎恆無奈的搖了搖頭。
眼前的這個小護士,跟兩個小時之前初見時,判若兩人。
黎恆心里自然清楚是怎麼回事。
可無奈現在他也沒辦法解掉這個法術。
因為他用的是影響人心神的方法,名為迷心咒。
換句話說,這種法術直接作用于靈魂,從而對人產生影響。
天幻大陸的各種靈魂契約,就是在這種法術的基礎上演變出來的。
不過,好在這種法術,只會在一段時間內發揮作用,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的效果會逐漸減弱,直到全部消失。
而不會伴隨被施法者的一生。
並且,這種法術只會針對于某一個人。
比如眼前的小護士,她是中了黎恆的法術,那她就只會對黎恆產生這種特殊的感覺。
對其他人,並不會有。
而這種法術具體持續多長時間,跟施法的強度,與被施法者的靈魂強弱有關。
因為面前是個凡人,所以,一開始黎恆施法的時候,只用了一丁點力道。
要不然,稍微一用力,這小護士怕是就要承受不住,而靈魂崩潰,變得痴痴傻傻了。
照黎恆的估計,這一下,最多對眼前這個小護士造成天的影響。
過了這段時間,她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而今天一過,黎恆可能就不會再遇到她了。
所以,這個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如果面前是一個修士,哪怕只是練氣期一層,那黎恆這一丁點力道,最多影響她一個時辰。
這其中的差別,可見一斑。
看著眼前的小護士,黎恆心中略表歉意。
但他也沒在這個問題上過于糾結,而是隨口轉移話題道“什麼時候可以辦理出院手續?”
小護士聞言秀眉一蹙,脫口而出道“出院,為什麼要出院?”
饒是她現在中了黎恆的法術,心中對黎恆有莫名的信任之意,但也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難道僅憑這一套針灸,便能讓病人安然出院了嗎?
怎麼想,這都不太可能。
而黎恆也沒過多解釋,只是說道“自然是不需要再治療了。”
小護士聞言,眼神不由自主的一黯。
難道,以後就見不到他了?
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
這只不過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罷了。
這種想法未免也太荒謬了。
作為一名護士,她也阻攔不了病人家屬的決定,因此只能如實回答“這個,一般還需要等醫生上班了才行,需要等醫生做出基本的評估,不過現在可以先凍結你的賬,回頭出院手續辦完,可以進行結算。”
黎恆略微點了點頭。
小護士略微思考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像你們這種情況,不想再治的話,醫生應該也不會阻攔,辦理出院手續,可能會很順利。”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
心里也忍不住升起一股濃濃的同情之意。
果然,這年輕人終究還是頂不住巨大的經濟壓力,而要向現實妥協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看樣子,畢竟對方只是一個二十剛剛出頭的年輕人罷了,說不定還沒有出校門呢,哪里能有那麼多錢一直耗著。
再說,這種事情,在醫院里也見怪不怪了,比著那些狠心的人,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做的極好極好了。
她絞盡腦汁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總是想不起來怎麼說。
于是,表現出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樣。
而黎恆看到對方的模樣,自然知道她會錯意了。
他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黎恆也沒說什麼,而是靜靜的等著對方的下文。
就在小護士心中替黎恆感到悲戚的時候,她卻是沒有注意到,病床上的兩人有動靜了。
只見黎恆的父母,兩人的眼皮幾乎是同時抬了抬,有要睜開的趨勢。
而沒過多久,他們二人的手指開始有了動作。
先是本能的彎曲,想要做出抓握的動作,然後動作幅度越來越大,直到整個手都跟著活動起來。
隨著這二人意識逐漸回歸,他們也重新獲得了身體掌控權。
繼而眼楮慢慢的睜開。
片刻之後,原本的記憶開始一絲一縷的回到他們的腦海里。
黎恆的母親許溫蘭入眼便看到了自己兒子的背影。
雖然她從那場車禍以來,就沒有了任何意識,但不影響她依然清晰的記著這個身影。
一瞬間,她就濕潤了眼眶。
而黎恆的父親黎向松,似乎是傷勢更重一些,恢復的比許溫蘭要慢的多,此時只是睜開了眼楮,但卻說不出話來。
“恆兒。”
許溫蘭嘶啞著嗓音,呼喚出了黎恆的名字。
她這聲音,猶如老舊的物件發出的摩擦聲一般。
音量也極其微小。
但黎恆听到這兩個字之後,卻只覺得一道炸雷在耳邊響起。
一瞬間,他的身體一顫。
而這兩個字,听在那小護士耳中,更覺得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抬眼便看到了對面病床上已經睜開雙眼的黎恆父母二人。
這讓她瞳孔猛縮,寒毛直豎。
這一瞬間,她的精神有點恍惚了,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實。
這是做夢嗎?
小護士忍不住內心懷疑。
但這病房內的藥水味一直刺激著她的鼻腔,時刻提醒著她,眼前這並不是夢境,而是無比真實的世界。
黎恆略顯僵硬的轉過身體。
他與自己的父母眼神相對,一瞬間,就紅了眼眶。
此刻,他的身份不再是天幻大陸那無數人敬畏不已的仙尊,也不再是這濱海市許多人口口相傳的那個少年宗師。
他現在只是一個父母眼中的孩子罷了。
黎恆快速的走到病床前,蹲下身來。
許溫蘭努力的想伸手去撫摸自己兒子的臉,但她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她這身體機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此時,黎恆默默的握住母親的手,然後放到了自己臉上。
兩行清淚也隨之流下。
這一刻,黎恆苦等了兩千年。
終于在這一天,得到了圓滿的結局。
千言萬語也無法形容黎恆此刻的心情。
因為沒人知道他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
當他在天幻大陸還很弱小的時候,面臨一次次生死危機,是怎樣的一股信念支撐著他一次次死里逃生?
當他覺得修行艱苦無比的時候,又是怎樣的一股信念,支撐著他咬牙翻越一座座高山?
這些,外人通通不得而知。
不過好在現在一切都值了。
“恆兒,再見到你,真好。”
許溫蘭再次沙啞著嗓子說道。
一旁的黎向松此時也緩過來了許多,不過,他只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用僵硬的臉龐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