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響起嘹亮的凰鳴,古老的洪荒之氣恰似凰影,光輝燦爛,玄奧莫測。
那就是帝凰氣運!
它一分為二,一道落進林燮體內,一道落進武聖體內。
“你如今實力尚弱,還無法承受下所有的帝凰氣運,故吾將帝凰氣運一分為二,一半附于你體內,另一半暫寄于你師父之身,待你未來足夠強大,兩份氣運便可合二為一。”
帝凰的聲音響起時,武聖剎那也是明白了過來,為何帝凰說氣運也有他的一份,原來是林燮尚還無法全部承受,其中的一半要暫寄在他這里。
也就是兩份氣運落入他們二人體內的那一刻,林燮與武聖面龐都是驟然變色。
“這…這是?!”
他們的雙瞳中,似有一幅幅昏天黑地的畫面掠過,那其中,日月無光,太陽墜毀,山河破碎,無數生靈慘死,天下蒼生亡于一旦,邪神以一人之力,屠盡天下蒼生。
那是天地浩劫。
元氣世界就此覆滅。
“這就是十年後的未來?!”林燮駭然失聲。
原本他們只是在帝凰的幻境中看到過幾些短暫畫面,但現在,卻是將十年後的未來一覽無余,仿佛身臨其境,更加的真實了。
生靈涂炭,天地悲鳴。
那一幅幅黑暗的畫面在他們二人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只要想看,隨時就能看到。
他們看到了十年後的未來。
“是的,你所見,便是吾所見。”帝凰道。
“可你不是說,只要我接受帝凰氣運,就可以改變未來嗎?但為什麼現在看到的未來還是沒改變?並且我只能看到十年後的未來,其它時間節點的卻無法看到?”林燮疑問,不光是他,武聖同是如此,在他們腦海中浮現的,只有十年後的未來,而看不到其它的未來。
“時機未至,你體內的帝凰氣運尚未覺醒,氣運之力有所殘缺,你現在所能看到的,就只有既定的未來。待得時機至時,你的帝凰氣運便將覺醒,掌控真正的氣運之力,那時,你便可看到新的未來。”帝凰之聲分不清男女,但卻是含帶溫潤,綿延萬里。
“那是怎樣的一個時機?”林燮問道。
“天機不可泄,吾亦不可知。未來的路,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
林燮有些遺憾,但沒辦法了,只能按帝凰說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靜靜沉下心,雙目閉合,感受著剛才落入他體內的帝凰氣運,可是這縷玄奧的氣息自落入他體內的那一刻,就如石沉大海般,他怎麼也感受不到,仿佛就像不曾存在過一般,當真玄之又玄,也不知這氣運究竟是授了還是沒授?
“咦?這是?”不過這時林燮忽然驚疑,只感到體內有一股熾熱的力量在迅速升騰,令他的氣息迅速拔高。
“一半的帝凰氣運已加附你身,順帶再贈你一道機緣。”帝凰的聲音這時響起。
“這是帝凰氣運中自含的天地能量,可助你突破。”
林燮的氣息突飛猛漲,數息間,竟是直接從戰魂後期飛躍入了戰魂大圓滿,要知道,他跨入戰魂後期也才不過三月時間,這時竟是又再次突破了。
並且飛躍入戰魂大圓滿境後,氣息的飛漲仍未停止,繼續飆升,有著直沖戰魂巔峰的跡象。只可惜,戰魂大圓滿與戰魂巔峰之間的差距何其遙遠,沒多久,氣息的飛漲便是停了下來。
最終還是定格在了戰魂大圓滿境界。
“只是不能助你太多,拔苗助長,有損根基。未來的成長之路,還得你自己去走。”帝凰輕聲說道。
“謝前輩!”即便如此,林燮已經十分滿足了。
“前輩,我心中還有疑惑,望您解答!”林燮又道。
“說吧。”
“傳聞歷來帝凰氣運的選召都是將被考驗者們傳送進凰天古境,通過獵殺凰天古境內的凶獸來獲取您的印記,由此接受考驗,可這次為何卻不一樣?我們全都被傳送進了凰天幻境,而非凰天古境?”林燮述說心中的疑點。
“呵呵,徒兒你傻呢?帝凰大人怎會允許外人闖入,獵殺它的子民?”帝凰還未說話,武聖的笑聲便是響起,他一語立馬點醒了林燮,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不用帝凰回答。
對啊,這凰天古境乃是隨帝凰一同誕生的開天之地,其中無數鳥獸生靈都是由其衍化,帝凰又怎會拿它子民的生命當作考驗的籌碼?
“所謂的傳聞,古籍,都不知經隔多少歲月了,想必早已被世人曲讀。”武聖道。
林燮恍然,但仍有不解,看向帝凰,又問道︰“那您為何又制造天梯幻象,引無數年輕一輩自相殘殺?”
帝凰悠長的一聲嘆息,其聲宛如與天齊嘆︰“浩劫馬上就要來臨了…”
“所有生靈都要做好為己而戰的準備。他們是這個世界的未來,只剩下十年了,他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盡最大可能的壯大自身,以面對十年後的浩劫。唯有在生死相搏中,才最利于成長。但你放心,那些將死的年輕一輩,吾都已為他們恢復生命,他們會和所有人一起,傳送出凰天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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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帝凰知道,未來光靠林燮一人是不夠的,需要元氣世界所有生靈一同成長,一同迎敵。
林燮恍然,果然先前他注意到的那些重傷落入廢墟之城卻又消失不見的年輕一輩,是帝凰做的。
“那我無法開啟的八步焚屠,也是您做的嗎?”
“你的八步焚屠,只剩最後一次使用機會,未來有其必用之處,還不能浪費在此地。”帝凰緩緩回答道,深邃的凰目中,就像是看到了未來一般。
“我明白了。前輩,我還有最後一個疑惑。我想知道,為何帝凰氣運選召的人…是我?這世上敢為自身志向而死的,必然不止我一個。”這也是林燮心中最大的疑惑,他記得帝凰說過,唯心中有志未了,願為志赴死者,才可為帝凰氣運所選召。可這世上為了武道不懼生死的強者數不勝數,不差他一個,但為何帝凰氣運唯獨選了他?
帝凰沉默了一瞬,凰目中倒映著林燮的聲音,它平淡道︰“很簡單。吾已說過了。因為你通過了見凰天梯的考驗,來到了這凰天幻境,這說明你已經得到帝凰氣運的認可。吾時數無多,只能等到你。”
“好吧。”林燮聳了聳,看來果真是他運氣好,被他捷足先登罷了。
“最後還有一事,望前輩務必成全,這也是我此行前來凰天古境的目的之一。”林燮抱拳,神色恭敬而鄭重。
“是想要吾的翎羽嗎?”
林燮一愣,十分吃驚帝凰竟是猜到他所求,但旋即還是鄭重抱拳道︰“請前輩再賜一根帝凰翎羽,我要為我師父重塑肉身。”
目光投向林燮,武聖也是失了失神,不過很快虛幻的年輕臉龐浮現欣慰之色。林燮從始至終,都未忘記為他重塑肉身,銘記著對他的承諾。這令他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有此徒,武聖心感此生無憾。
這時,一根璀璨的翎羽,猶如輕飄的雪花般,自天空緩緩飄落,所過處落下光輝,翎羽飄落至林燮面前。
林燮見狀一震,立馬雙手將其捧住,他沒想到帝凰竟是如此大方,二話不說就滿足他的要求了,還以為這一過程會很艱難呢。
“拿去吧。你運氣不錯,這是吾最後一根完整的翎羽。”
林燮當即拱手拜禮︰“謝前輩!”
“多謝前輩。”武聖也是道了聲謝。
“回去凰天幻境吧,你的心愛之人在等你。吾會為你們開啟通道,回到九山八海。”帝凰聲音長揚綿延,如經文回響,潤物細無聲。
話音一落,高峰上,林燮與武聖背後一條空間通道敞開,其內星光煥發。
“但須銘記,不可讓任何人知道你得到了帝凰氣運,即便是你的心愛之人。”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被 知道你得到了帝凰氣運,你必死無疑。”
“想要騙過 ,就得先騙過自己最親近之人。”
林燮面露沉吟,明白其中道理,旋即道︰“但如今自氣運之爭結束已有三月,外界都知道我們三人被困在了凰天幻境中,倘若我們這時出去,豈不一樣引人所疑?”
帝凰道︰“這一點你可放心,你們回去的時間吾會回溯至三月之前,這就等于空間裂縫閉合之後又立馬再度開啟,你們會跟隨著所有年輕一輩一起,回到九山八海。如此便不會引人注目,惹人猜疑。”
林燮被帝凰這般手筆驚了驚,意思是他們出去的時間就是三月前所有年輕一輩一起出去的時間?敢情等效于他們在這凰天幻境呆了三月,外界的時間卻是沒流動過?
究竟是時間回溯還是時間定格?林燮不知。
這就是帝凰的時間之力麼?
林燮作禮恭敬道︰“我明白了。多謝前輩指點,您保重。”
“去吧,少年。未來,就托付于你了。”帝凰一字一詞,聲音溫潤而負重托,它的凰目中倒映著林燮的臉頰。
隨後林燮便是與武聖邁向那條空間通道,林燮率先沒入其中,消失而去。
武聖跟隨其後,下一刻便欲飄入其中,但就在這時,帝凰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等等。”
聲音出乎武聖的意料,他當即頓住了身形。
武聖回過頭,看向帝凰,道︰“怎麼了前輩?”
帝凰之軀橫闊萬里,僅是匍匐,便與天地最高峰齊高,它一雙金耀的凰目靜靜的看向武聖。
武聖心思也是機敏,見得帝凰的模樣,隱隱有所感︰“您…有話要單獨對我說?”
“武天玄,你師從仙羅聖者,可還記得他曾說過,你是那指引未來之人?”帝凰之音綿長,于天地帶有回聲,高深莫測。
武聖面色一怔,他沒想到長久以前師尊與他的密語竟是被帝凰再度提起,只是他一直無法理解,師尊所言究竟何意。
但他知道,多半便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能和林三通,天雲,元滅天一樣,被師父選中,拜入門下。不然,以他的天資,如何能與當時上三族舉世矚目的三大天驕相提並論?他們是那樣的天資縱橫。
“記得。難道…前輩和師尊所謂,指的便是十年後的那場浩劫嗎?”武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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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搖了搖凰首,道︰“他為天選之子,承載世界之命,但是,這並不是全部。”
“剛才,有些話,我並未告訴他。”
帝凰之音散發玄機,似在指引未來︰“如果說,他是那扇改變未來,通向新的未來的大門,那你便是那柄打開大門的鑰匙。”
“你,明白嗎?”帝凰良苦用心的提點道。
武聖年輕清秀的面龐浮現疑惑,作揖道︰“不是很理解。還望前輩明示。”
帝凰未再多言,輕輕而溫柔的聲音響起︰“時機一至,你便一切了然。去吧。”
武聖遲疑,但也不敢再多問,而後轉身便沒入了空間通道中。
二人終是離去。凰天古境又歸于平靜。
“恭喜你,少年,通過了吾最後的考驗。”
帝凰聲音如悠悠歲月,欣朗而慰然的回響于天地。
赫然可見,見凰天梯,並不是最後的考驗。
“唯有懷有世間至純至善之心,願為蒼生而死之人,才可駕馭帝凰氣運。”
“才可為天下蒼生負重而行,承受逆水之寒。”
帝凰展翅。
“但在此之前,你還是得先學會,放下自己心中的執念…”
那一刻,帝凰高展雙翼,徐徐升空而起。
它那古老洪荒散發神聖之氣,身上卻又無一根完好翎羽的萬里身軀,在那一刻漸漸地幻化。
似融化為閃耀著光輝的流水。
也是那一刻,這片凰天古境內,無數鳥鳳朝凰,它們以最古老的禮節跪伏,悲吟。
它們悲吟的聲音匯聚在一起,便是震動凰天古境的浩瀚長嘯。
帝凰殤,天地泣。
帝凰,它將隕落了。
“命運的輪盤已經轉響…”
“舊的秩序已經打破…”
它雙翼高展的身軀,在那一刻徹底的化為光芒,遮蔽萬里河山,于是,向著天地各方,四濺而出。
無數古老的流光穿透了空間,射向了九山八海。
“桎梏已碎。”
“當帝凰氣運合二為一時,便可誕生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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