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我接通李萌打來的電話,她說道︰“高人,你現在在哪啊?”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餐館,對博舟問道︰“哥,這里是哪里啊?”
博舟說道︰“鄉。”
我對李萌說道︰“我現在在鄉。”
李萌說道︰“我現在在成市,我這就趕過來,你等我一個多小時。”
我對李萌說了聲“你先等一下後”,對博舟說道︰“我倆等會去哪啊?回成市嗎?”
博舟說道︰“對,回成市。”
我對李萌說道︰“你就在成市等著吧,我要來成市。”
李萌說道︰“好的,我等你。”
掛斷電話後,我對博舟說道︰“走吧,我倆回成市,馬健的老婆李萌等我呢。”
博舟問道︰“她等你干啥啊?”
我將打算跟李萌合作的事情告訴了博舟,博舟听後說道︰“她的命格雖說一塌糊涂,但沾了點g運,以後能幫到你。”
我說道︰“借你吉言。”
博舟起身說道︰“回吧,你去把單買了。”
我笑道︰“我靠,你居然連這點早餐錢都拿不出來啊。”
博舟笑道︰“有錢就兩下花光,沒錢就找你要,這不挺好的嘛。”
我笑著買了單,走出早餐店門,問道︰“你的那輛破桑塔納我倆放哪了啊?”
博舟說道︰“那車就當丟了吧,我倆打個車回。”
我說道︰“靠,以後你做事靠譜一點啊,最起碼高低也得留個交通工具,這要是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倆不得走死啊。”
博舟說道︰“那車我開回來就沒想過開回去。”
我問道︰“啥意思啊?”
博舟說道︰“當年我師父他老人家第一次帶我來這里時,就在我倆放那車的地方偷了一輛桑塔納,現在我開回去就相當于將車還回去了。”
我驚訝道︰“什麼?姜爺爺居然偷車?什麼時候啊?”
博舟說道︰“當時情況緊急啊,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大概十年前吧。”
我說道︰“十年前你師徒倆偷了人家的桑坦納,十年後你居然還過去了一輛破桑坦納,十年前和現在能一樣嘛,十年前那種桑坦納值點錢,現在值個雞毛,真是倆牛鼻子啊。”
博舟笑了起來,說道︰“反正已經還了,再說要不是我師父偷走那輛車,說不定車主早出車禍了,根本活不到現在。”
我說道︰“打住啊,別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現在我心中姜爺爺的形象直接一落千丈啊。”
博舟打了我一下, 說道︰“滾你大爺,你要是再說我師父我就整死你,有些事情你懂個雞毛,你只能看見個今天,明天後天乃至一年後你能看見個毛線,走吧,再聊下去說不定我又得揍你一頓。”
我撇了一下嘴,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這小牛鼻子太殘暴了。
後來很久之後,我突然就懂姜爺爺偷車的事情了,我意識到我當時確實錯怪他了,其實他的這“偷車”何嘗不是將別人的因果拉到了自己的頭上啊,在這里我打算再次泄露一點天機,哈哈哈,胡說八道的啊,哪有天機這麼一說,我就是隨便胡扯幾句啊。
我胡扯的是關于“貴人”和“小人”一說,在平時生活中我們希望遇見所謂的貴人,提攜一下我們,讓我們的生活和事業更上一層樓,但這種所謂的貴人是真正的貴人嗎?
命運掌握在誰的手里?命運的載體“生命”又掌握在誰的手里?是我們自己的手里嗎?遺憾地說,命運和命運的載體“生命”都不是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為何會這麼說呢?因為命運總和各種不經意聯系在一起,生命總是和各種意外聯系在一起。
細細分析我們的一生,會發現我們這一生是經不得一絲絲的意外,從房頂隨手扔一片磚頭,可能會讓一個人命喪黃泉,開車一個打盹,可能會讓好幾個家庭破碎,不經意間的一句語言,可能會讓一個人徹底瘋魔……,真正的“小人”不是我們所熟知的那種“小人”,正如行惡而不知為惡,你不知道他是小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小人,這才是真小人,是無法躲避的小人,所以在生命中,我們應該少點戾氣、少點自以為是,少去干涉他人的因果。
而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可能就是在拯救一個人、一個家庭……,能讓我們平安一生正是因為身邊充滿了這種不經意,而做出這種不經意的正是生命中真正的貴人,你不知道他是貴人,貴人本身也不知道。所以說在生活中,我們不需要刻意行善,而是應該以己度人,己所不欲莫施于人。
小時候我常听到一些關于陰曹地府的話,說人去世後會以陽世間的善惡去決定該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如果真有這一套理論,我想所謂的善惡不是我們所熟知的善惡,而是用“上帝”視角去審視的真正的善惡。
如果我們用上帝視角看一個人的一生,會發現行善而不知為善才是真正的善,行惡不知為惡才是真正的惡,行善而不知為善的正是“貴人”,而行惡不知為惡的正是“小人”。
常听到處處行善就會得正果之類的話,如果處處行善就能得正果的話,那麼這個“正果”只能是虛幻的,因為處處行善本就是個虛幻的事情,做虛幻的事情所得的也只能是虛幻,什麼是處處行善?什麼叫善?你所謂的善在他人看來可能就是惡,你所認為的惡在他人看來就是善,善惡只有放在整個生命中才能分辨出來,而不是用一朝一夕去評判。
大善往往是以金剛怒目的形式表現出來,而大惡皆是披著慈眉善目的外衣,用我們自身的好惡去評判善惡本身就是錯誤的,善惡不是靠我們自身去評判,而是用生命的長河去評判。
用生命的長河去衡量善惡,就會發現人所有的得到和失去皆是一種善,天道不會把最好的給我們,而是會把最適合我們的給我們。
常言善者必是偽善,常言予者必會奪取,修行的第一步就是不要輕易懷著所謂的善意介入他人的因果中,不管是你懷著多大的善意都不要輕易介入,因為你所謂的善意僅是你所認為的,跟真正的善是不相干的。
不輕易介入他人的因果中的這個“他人”是有概念的,這里的“他人”泛指一切跟自己沒有因果線的人,簡單說就是跟自己不相干的人。有血緣關系的親人、有肌膚之親的愛人、有利益關系的合作伙伴、有師徒情誼的同門等等因各種“情”加持的關系都不在這個行列中,因為這些人跟我們本身自帶因果線,有些因果線是出生那刻就自帶的,有些是後天因為生存需要建立的,你即使不去介入他們的因果,他們的因果也會影響到你。
分辨某人跟我們有無因果線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看他生命中的起起落落能不能影響到我們,如果能影響到,那我們和他就有因果線,如果影響不到,那就沒有因果線,這個因果線是命中注定的,有長有短、有粗有細。
說有些人“六親緣淺”,意思其實就是因果線細和短而已,並不指沒有因果線。
說個很扎心的事實,就是在生命中能真正傷害我們的,皆是跟我們有因果線的人,如果沒有因果線是傷害不到的,因為在因果中相愛和相殺都是一樣的,都是讓生命向上向前發展的手段之一。
再說個更扎心的事實,如果真有“鬧鬼”這麼一說,那但凡能到我們面前來鬧鬼的“鬼”跟我們也是有因果線的,說直白一點就是這個“鬼”不是我們的親人就是愛人或者親戚朋友,關系越親鬧鬼就鬧的越厲害,跟我們八竿子都搭不到的鬼是不可能跑到我們面前來作祟的。在《葬經》上說“銅山西崩,靈鐘東應……”,說的就是同性相求的理,有因果線就是同性,才能相互影響。所以任何宗教對于鬼物作祟都采取非常溫和的應對方法,幾乎不會使出直接灰飛煙滅的手段,因為如果《葬經》里面的理論成立的話,那麼讓鬼物灰飛煙滅會直接影響到生人的運勢。打住了啊,以上關于鬼物之說都是我胡編亂造的,只可看個樂呵,萬不能當真,切記切記啊。
好了,我們故事繼續。
我和博舟在路邊包了一輛車直奔成市,這車走的實在太慢了,半道上輪胎還被扎破了,讓我吃驚的是這司機居然不會換備胎,最後還是我和博舟幫他換了備胎,晃晃悠悠趕到成市時,已經是中午一點了。
我和博舟跟李萌在一個茶館見了面,簡單聊了幾句後,李萌小聲對我和博舟說道︰“如果你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馬健,那麼以後除了殺人放火我不幫助你們之外,其余任何事我都幫你們。”
我石化了,徹底石化了,我想破大天都想不到李萌居然想弄死馬健。
我瞄了一眼博舟,發現這家伙居然雲淡風輕地喝了一口茶。
我輕輕踢了踢博舟的腳,博舟說道︰“好幾天沒洗澡了,我們去洗個澡吧。”
我愣住了,博舟這家伙在搞什麼啊,李萌在聊弄死馬健的事情,他博舟居然扯到洗澡上了,這腦洞是人的腦洞嗎?
我不知道說啥,只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博舟起身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洗個澡。”說完,轉身就要走。
李萌愣了一下,隨即看了我一眼後起身跟上了博舟,我也跟了上去,我要看看博舟到底要搞什麼。
我們徑直去了趙同酒店的八樓後,博舟看了一眼李萌,說道︰“一起洗唄,你覺得咋樣?”
我被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博舟這家伙難道去了一趟祖殿變性了,居然開始好色了?
李萌猶豫了一下,說道︰“行。”
我們三人去了一間浴室,進門後博舟對技師說道︰“你出去一下,我們聊點事。”
技師恭敬地退出了浴室。
博舟對李萌說道︰“既然是老朋友了,就得坦誠相待。”說著,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直到把自己脫得只剩一個褲衩後,他走進了浴池。
我看了一眼李萌,我是萬萬沒想到啊,李萌居然也跟著開始脫,她直接脫光後走進了浴池。
此時此刻我尷尬地雙腳都快摳出三室兩廳了。
博舟看著呆愣的我,說道︰“讓酒店把我的衣服和李小姐的衣服洗一下。”
我忙拿起博舟的衣服和李萌的衣服走出了浴室,我覺得再待下去我得尷尬死,雖說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博舟的這種騷操作直接超出了我的承受底線。
我將他倆的衣服給了酒店工作人員後,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博舟打來的,接通後博舟說道︰“進來啊,你不進來我們咋聊事情。”
我深呼吸了一口,走進了浴室,看著博舟和李萌一臉的風輕雲淡,我說道︰“我能不能不洗啊,就坐在邊上聊,咋樣?”
博舟說道︰“隨你便。”
瞬間我如蒙大赦,就當我準備坐下時,李萌說道︰“不行,你也必須要洗,我們都得坦誠相待。”
我看了看李萌,又看了看博舟。
博舟說道︰“李小姐說得對,應該坦誠相待,來一起洗吧。”
我硬著頭皮脫得只剩一個褲衩後走進了浴池。
李萌拿著手機對博舟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是我的手機。”說完,將手機扔到了水里。
博舟伸手從水里拿出李萌的手機,說了聲“真是浪費東西,扔水里干啥啊”後,拿起自己的手機,將兩部手機遞給我道︰“把手機都放到更衣室吧,你的手機也放下。”
此時此刻,我就是只豬也看出了點門道,接過手機,連著我的手機一同放進了更衣室的櫃子里。
重新坐進浴池後,博舟對李萌說道︰“我們幫你弄死馬健,我們有啥好處啊?”
李萌說道︰“以後除了殺人放火的事情之外,其余事情我都幫你們。”
博舟說道︰“這就是空頭支票嘛,以後你不願意履行承諾咋辦啊?”
李萌想了一下,說道︰“不會的,你們是高人,我知道我要是不履行承諾你們會有很多種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我。”
博舟笑了笑,說道︰“知道就好,這事我接了,我幫你去弄死馬健,以後我師弟要是有什麼困難,你必須幫他,你要是不幫他,我會弄死你。”
李萌點了點頭。
我被博舟的話又一次驚呆了,我想插言,但博舟的眼神告訴我必須要閉嘴,不閉嘴他就揍死我,我只能忍著不說話。
博舟起身從身後的酒櫃拿了個雪茄剪遞給李萌說道︰“我要你的頭發和指甲。”
李萌剪了點頭發和指甲遞給博舟。
博舟繼續說道︰“生辰八字也報一下吧,別編一個啊,你知道我們的能力。”
李萌說道︰“我出生于年月日上午十點四十。這是真的,我絕對不騙你們。”
博舟點了點頭,說道︰“行了,這個月你不要回渝市,下個月再回去。”
李萌問道︰“我去哪啊?”
博舟說道︰“只要不去渝市,想去哪就去哪,要不去外面旅游一趟去吧。”
李萌點了點頭。
隨後我們閑聊了一會,李萌和博舟穿著酒店提供的衣服,我們三人去了餐廳吃過飯後,李萌說是要去做一下美容。
待李萌走後,我對博舟說道︰“大哥,你在搞什麼啊,你咋答應李萌要弄死馬健啊。”
博舟瞥了我一眼,說道︰“誰說我要弄死馬健啊?”
我說道︰“你剛才不是承諾要幫李萌弄死馬健嘛。”
博舟說道︰“我才不去弄死馬健,反正馬健也活不過這個月,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我問道︰“啥意思啊?”
博舟說道︰“你曾經勸過馬健,如果馬健听的話就能度過這個劫難,但現在看李萌的表現,那馬健壓根一個字都沒听進去啊,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馬健過不了這個坎的。”
我想了一下,說道︰“他真的會死?”
博舟說道︰“前段時間馬健的命格是九死一生局,現在我通過李萌看馬健的命格,發現馬健的命格成了十死無生局,馬健馬上要全劇終嘍,神仙難救。”
我說道︰“從李萌能看出馬健的命格?”
博舟說道︰“當然啊,馬健和李萌是夫妻,李萌現在的命格有孤格成形之勢,如果馬健不是十死無生格的話,那李萌的命格又如何能成孤格,孤格之命典型的就是中年喪夫、老年喪子。”
我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李萌的孩子也會死?”
博舟說道︰“李萌和馬健根本就沒有孩子。”
我說道︰“不會吧,他倆結婚那麼久了,咋連個孩子都沒有啊。”
博舟說道︰“人家生不生孩子跟你有雞毛關系啊,你真是瞎幾把操心。”
我笑了一下,說道︰“你咋讓李萌脫光了跟你聊啊,你不會跟曹操一樣,喜歡有夫之婦啊。”
博舟打了我一下,說道︰“放屁,你知道個雞毛,我倆剛見李萌時,她可是凶光沖天啊,她身上絕對帶著什麼錄音設備,她的目的既是要弄死馬健,也要拉你我下水啊,既然她想拉你我下水,那我就先帶她下水,去去她身上的凶光。”
我說道︰“真的假的?”
博舟鄙夷地看著我,說道︰“你真他媽是個笨豬,姑且不說凶光沖天的事情,這種關于人命的事情能隨口聊嗎?一旦被人家錄音了,你小子脖子上就被人家栓了狗鏈子嘍,菜了多練,笨了多學習,以後他媽的少說話多學習。”
我笑了起來,說道︰“可以啊,你這牛鼻子小道還挺厲害的,直接就是我的吉祥物啊,要不你以後給我干保鏢咋樣?我一個月給你發十萬工資。”
博舟起身一腳將我踹倒在沙發上,說道︰“不願學習,只想靠外力成長,該打。”
我一臉黑線,勉強擠出了一絲笑。
就在我和博舟走出餐廳時,博舟從兜里拿出個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我問道︰“你扔的是什麼啊?”
博舟說道︰“李萌的頭發和指甲。”
我說道︰“你不拿捏她了?”
博舟笑道︰“忽悠她玩的,她那種人就吃玄的沒邊的那一套。”
我說道︰“那她以後要是食言了咋辦啊?”
博舟說道︰“不會食言的,只要馬健一劇終,那給她李萌一萬個膽子都不會食言的,再說她要是敢食言,我絕對履行承諾,不管在天涯海角,我也得宰了她,不殺她就是壞本道爺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