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弗拉基米爾的意思我也差不多搞明白。
他可能是覺得我已經到了風雨飄搖的地步。
不拉一把恐怕就有危險了。
所以才這麼直接挑明了他跟我的關系，過來幫我求情。
要是我真有事的話，確實能被保住。
但是現在我這樣事情不明了，他可就算是幫了倒忙了。
我跟他們那邊關系這麼好。
在很多人眼里是有問題的。
所以以後是沒有路子往上的了。”
听到這話，楊廠長也是有些沉默了。
他也是明白，何大海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大海要是在往上的話，肯定得離開軋鋼廠去其他單位。
可是其他單位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是不敢要他的。
所以何大海的前路正如大領導說的那樣，是不太好走了。
想到這里，楊廠長還是不死心的勸道。
“那你也不用那麼著急下去呀。
你才多大年齡，正是能打能拼的時候呢。
要是再在保衛科科長上立點功勞，說不準就有逆轉的一天呢。
再說了，你就算是退下去，又能干嘛？”
退下去的路，何大海早就鋪好了。
馬上就要吹起春風了，那時候就是他借著這股春風起飛的時刻。
國外的生意也是如火如荼了。
電子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未來時代變化誰也預想不到。
但是何大海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所以現在是鐵了心想要下去的。
“保衛科科長是挺好，但是也容易得罪不少的人。
我要是繼續干下去，說不準也會影響到你呢。
萬一別人說你有包庇我的嫌疑怎麼辦？”
見事情扯到自己頭上，楊廠長有些猶豫。
而何大海繼續說著。
“至于退下去的事情，我也想好了。
先休息上幾年再說，去京城周邊逛逛散散心。
等過幾年，說不準條件就會放開了。
我再做點小買賣養家活口不成問題。
實在不行，就拉著我哥何大清就開個飯館。
我們老何家還是廚師世家，還沒听說過餓死廚子的呢。”
何大海說要去做小生意，甚至是做廚師。
楊廠長也是把頭給搖的像個撥浪鼓。
在他眼里，那些行當都是不入流的。
“不行，你怎麼能去干那些呢？
你可是還有這大好的前程呢。”
“楊哥，你就答應了我吧。這樣對我對你，還有對大領導都好。
我也不想因為我而連累了你們。
大領導現在剛回來，正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時候。
我這事要是牽扯到他的精力了，有些太過得不償失了。
你有時間跟大領導說一下。
稍微透露下我的意思，探探大領導的口風。
我猜大領導會同意的。
畢竟大領導考慮的多，知道什麼才是最優解。”
看了眼何大海，楊廠長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下定決心了。
我就抽空去跟大領導說說去，看看他的意思。”
“嗯，那就麻煩楊哥了。
還有要是我退休的話，科長就由王朝東來當吧。
他是咱們的人，而且也靠得住。
你再讓我那兒子何平安來接我的班。
他也快要十八歲了，我看是考不上大學的。
等他高中畢業就直接來軋鋼廠保衛科吧。”
楊廠長擺了擺手。
“那些都太遠了。先等著大領導同意你退下去再說吧。”
“行，那到時候再說。”
車停在了軋鋼廠，楊廠長回到了廠長辦公室。
而何大海則是走進了保衛科。
看到何大海回來了，王朝東立馬走上前。
“大海，怎麼樣了，你去找大領導談過了？
事情是不是得到解決了？”
何大海打開辦公室的門。
“先進來再說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訴你。”
說著他跟王朝東就走了進去，然後何大海關上了門。
“朝東，今天見到大領導了，也說明白了我的事情。
大領導雖說可以幫我去解釋。
但是我也听出來了，恐怕就算是解釋了，也會有麻煩。
所以我想著就不要麻煩大領導他們了。
我想著退下去，不當這個保衛科科長了。”
“什麼？”王朝東聞言噌的一下站起來。
“你不當保衛科科長了？
這是大領導的意思？還是說你自己的意思？”
何大海拉了拉他，示意他坐下。
“你先坐下，不要激動。這是我的意思。
大領導的意思是他會給我解釋，但是路很難走了。
以後可能要一輩子都要待在軋鋼廠的保衛科科長這個職位上。
要是解釋的話，大領導其實也會有點麻煩。
所以我不想麻煩他們了。
正好我也在這個位置上呆夠了，想要去散散心。
所以才有這個決定。”
“可你這也太草率了。
大海，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休息，仔細考慮考慮再做決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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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代，這個位置，說是要放棄確實很多人不理解。
要是何大海沒有先知先覺，一定也會覺得自己是瘋了。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我這個決定無論是對誰都是有好處。
對我自己來說，可以順利渡過這一關去。
不然的話，再其他人眼里，還是會記著我這一筆賬的。
覺得我是無事發生，順利過關。但是小本本上那一筆是不會勾銷的。
但是我要是下去了，他們就會覺得我已經付出代價了。
也就不會繼續糾纏著我不放。
而對于大領導，這樣他就不用為我的事情分心了。
可以有更多的精力解決其他的事情。
對楊廠長，也是可以讓他以後的工作更好展開。
別人不至于拿我的事情來說事。
而對于你，則可以坐到我的位置上。
讓咱們保衛科也能平穩順利的交接。”
“我才不稀罕你的位子呢。”
王朝東也是沒好氣的說道。
“當初我王朝東就是個在街道辦那打零工扛大包的。
你還記得不？咱倆在京城剛踫面的那會，我還在郵局扛郵包呢。
要不是你何大海拉我一把，讓我進到了軋鋼廠保衛科。
而且還把功勞讓給我，讓我當上了副科長。
我哪有現在的日子呀。
你現在說自己要退下去，讓我坐你的位子。
那我王朝東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了麼？
不行不行，這事說破了天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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