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攝像機仿佛被什麼力量干擾了一樣,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刺啦啦”聲。
與此同時,攝像機里原本清晰的畫面,瞬間閃過幾道不規則的雪花,使得整個鏡頭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經驗豐富的攝像師傅迅速抬手,熟練地調整起了扛在肩上的攝像器,使得這突然不清晰的畫面立即恢復了正常。
整個樓道的環境十分雜亂,好似許久都沒有人居住,被遺棄的爛尾樓。
樓道里四周的牆壁有大面積的牆皮剝落,隱隱露出了里面斑駁的水泥層和陳舊的磚塊。
而在那些陰暗潮濕的牆角處,懸掛著一張張不規則的蜘蛛網,上面沾滿了塵埃和死去蟑螂的殘骸。
余雉海和攝像大哥緊緊跟在老太太的身後,順著樓梯上樓。
當他下意識地伸手撫上那布滿灰塵的樓梯扶手時,一股粘意從指尖傳來。
當余雉海下意識抬起手時,發現自己的手掌上已經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余雉海的心里真是悔死了。他就像是抓到了什麼令他惡心的東西一樣,一張臉猙獰到了極點。
盡管內心對這樣惡劣的環境嫌棄不已,但由于此刻正處于直播狀態,他也只能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
實際上,余雉海真是恨不得直接掉頭就走,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著。
然而,攝像師剛剛在車上時偷偷跟他說,網上現在全都關注著他和這位老太太女兒的情況。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他也不好直接掉頭就走。
畢竟他還要顧及自己在廣大網友和粉絲心里的口碑。
如果他要是能提前預知自己會來到如此荒僻、破敗且死氣沉沉的地方,當初他就應該早點挑選一個粉絲。
畢竟不管怎麼選擇,都不可能比眼下的情況更糟糕。
就這樣,余雉海只能默默跟在那個女人身後,行走在這條狹窄幽暗的樓道之中。
整個樓道寂靜得可怕,除了他們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外,幾乎听不到任何聲響。
這時,頭頂上方的燈光不知為何忽明忽暗,不停地閃爍著。
余雉海和攝像大哥作為兩個大男人也不由得心生緊張。不知為何,一股涼意從他們的腳底直竄天靈蓋。
余雉海好奇地四處張望,卻驚訝地發現這棟樓里似乎並沒有其他住戶在這里生活的蹤跡。
終于,余雉海按捺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問道︰“這里難道只有您一家人居住在此嗎?”
女人邁著腳步在前方走著,當她听到身後的余雉海那充滿疑惑話語時,女人赫然停下了腳下的步伐......
但她卻並未轉過身來,只是佝僂著背,靜靜地佇立在原地。
片刻之後,一陣沙啞的嗓音緩緩地從女人的口中傳出︰
“他們啊,呵呵呵,白天都出去干活了……”
余雉海听後,心中猜測,果然,住在這里的人都是那些處于社會最底層、靠出賣苦力為生的農民工。
想到此,余雉海越發後悔了。早知道他就隨便找個粉絲去她家吃飯好了,也不至于來這里,遭這份兒罪了。
女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余雉海,而是自顧自地繼續朝著前方走著。
三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著,顯得格外清晰。
終于,當女人走到走廊的盡頭時,才緩緩地停下了腳步。
此刻,她正站在一扇看上去已有五十年歷史的泛黃木門前,破舊斑駁的痕跡在門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
女人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到了。”
听得他們終于到了,余雉海迅速向身旁的攝像師遞去一個眼神。
攝像師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隨即熟練地將扛在肩上的攝像機調整好角度,鏡頭直直地對準了眼前那扇緊閉的房門。
緊接著,那扇木門被女人用手輕輕一推。伴隨著“吱呀”一聲響,門緩緩地打開了,女人走了進去。
屋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房間里的窗戶被女人用窗簾遮擋了下來,整個屋子里顯得黑暗無比。
女人旁若無人,自顧自地走到供台前。
她輕輕地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摸索出一個木頭娃娃,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放置在了供台之上。
隨後,女人微微低下頭,合上雙手,虔誠地朝著那木頭娃娃深深地拜了幾拜。
女人做完這些儀式後,沒有絲毫停留,徑直走向了廚房的方向。
余雉海和攝像師大哥一前一後踏入這間屋子時,一股濃烈得令人作嘔的氣味,直他們的天靈蓋。
兩人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抬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余雉海和攝像師兩人滿臉都是難以掩飾的嫌惡之色。
余雉海臉上的神情實在是繃不住了,有些失態地大聲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味兒啊?怎麼會這麼難聞!”
然而,由于此刻正處于直播中,余雉海深知自己作為公眾人物,不能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表現在公眾面前。
理智回歸的他,不得不強忍著內心的不適。與攝像師對視一眼後,一同在屋子里尋找可以落座的地方。
最終,他們發現了一個略顯簡陋的單凳,無奈之下只好勉強坐了上去。
攝像師把鏡頭對著屋子的角落依次拍了一遍。
余雉海坐在凳子上,開始四處打量著這間破舊的房間。
只見整個屋子到處都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灰塵,那些塵埃在微弱的光線中肆意飛舞,使得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空間顯得愈發昏暗陰沉。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臭味更是無孔不入,讓人呼吸都感到困難。
余雉海嫌棄地抬手在鼻間狠狠地扇了扇。
他在心里暗暗算計著,如果通過此次的拍攝,他能登時事實新聞,這一趟也值了。
畢竟事實新聞可與娛樂新聞不同,如果明星以正能量的身份登上了事實新聞,那都是被國家認可的存在。
那樣的明星在娛樂圈里的咖位可是不低的。
為了自己能登上事實新聞,余雉海強忍下胃里的不適,四處看了一眼屋內的擺設。
整個房間里除了一張簡單的折疊桌椅之外,幾乎別無他物。
就在這時,一股涼意從余雉海身後涌起。他停下腳步,神色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余雉海隱隱感覺這個房間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