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很像,但是你比我幸運,我也比你幸運。”
克倫特說著矛盾的話,他的聲音很平靜,他好像是在談話,但是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用語言去安撫自己的內心。
“你比我幸運的是,你是那個幸運兒,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你的。”
“我做了那麼多,我所做的那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嫁衣。”
“可我比你幸運的是,我至少還有一個母親,至少我的童年還有一個愛我的母親,至少我還有一個愛我的人。”
“而你…… 算了,說起來別扭。”
“至于那個【幽靈】,我會想辦法解決掉他,沒有人可以動我的人,沒有人!”
“你的親生父親,我不會讓他繼續置身事外了,閑著沒事一天到晚抱著一個死者的殘褪,把人弄成了琥珀放在屋子里,和個瘋子一樣,他也應該出來管管事了。”
“哈!”
克倫特笑了一聲,用著嘲諷的語氣,說了一句自言自語的話作為結局。
“那個壓根就沒有作為父親資格的男人,如果他繼續裝聾作啞的話,那麼我就毀掉西利維爾。”
“毀掉他所珍惜的一切,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就和他所說的那樣,那麼的重視這個家族。”
話音落下,這一段記憶還沒有徹底的消失。
很快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抱歉,孩子!”
道朗.西利維爾的聲音響了起來。
“抱歉!?”克倫特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
“這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哦,也對!畢竟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
道朗停頓了一下,長嘆了一口氣︰“你沒有必要這樣子喋喋不休。”
“克倫特!”
“我從來不會否認我自己的錯誤,你知道我的為人。”
“你自命不凡,你想要賭一賭,我給了你機會,只是你失敗了。”
“你!失敗了,是一個失敗者。”
“你沒必要強調這件事!”克倫特抬高了音量,壓倒了道朗的聲音︰“我知道我是一個失敗者。”
“所以我這些年一直按照著賭約,在做著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認賭服輸。”
“作為一個父親,我可比你要盡職盡責,在你死去的那天來到之前,我能夠確認這個孩子有資格坐上家主的寶座。”
“你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出來裝模作樣,那種虛偽的表情沒有意義。”
“管好那個狗崽子,這是我唯一想要你作出的承諾。”
“不然我不介意幫你去管教他。”
“打斷他的腿,讓他變得和我一樣。”
“懂嗎?”
一陣安靜之後,道朗終于開口了。
“懂了!”
然後道朗笑聲響起︰“去吧,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我不會攔你,記住,我不會攔你。”
“就像當年一樣。”
“人終究要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又是一陣的沉默。
克倫特再次說話了。
“真冷血啊。”
“但是你的冷血足夠的公平。”
“公平,就夠了。”
又過了一陣,克倫特繼續說道︰“我曾經一直堅定著一件事。”
“但是我現在想要從你這里得到答案。”
“有個女人曾經很愛你,但是她一直不知道你到底愛沒愛過她。”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愛她。”
“我曾經也認為,你沒有愛過她,因為我見到了你愛他人的樣子。”
“但是我現在想問問你,你愛過她嗎?”
“那個可憐的女人,我的母親。”
道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似乎就是某種答案。
腳步聲逐漸遠離。
腳步的主人很急促,也很沉重,似乎在通過腳步發泄著點什麼。
直到腳步聲徹底的遠離。
道朗的聲音這才響起。
“這個時候這樣的問題還有意義嗎?”
一聲嘆息之後,道朗似乎是很疲倦。
“愛嗎?”
“也許吧,畢竟不愛的話,我為什麼會和她結婚呢?”
“只是很可惜,我愛她,但是我並沒有因為她而心動。”
“我愛著她,直到她死,她一直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從未想過讓她離開她的位置。”
“我這種情況應該被稱呼為人渣,被人看不起的人渣,因為我的佔有欲,同時毀掉了兩個女人。”
“我不會否認這個事實。”
“人啊!就是這樣的復雜。”
“既要又要的貪婪,就是人的本惡。”
“我的本性讓我無法松手,我對于情感的不忠,鑄就了這一切的錯誤。”
“她知道,她也知道。”
“是我虧欠了她們。”
“這是我的罪。”
“我認!”
“我是這個怪圈的根源,所有的一切,整個邏輯上的錯誤,最開始的點就是我。”
“所以啊……孩子。”
“我錯了!”
“真的,我錯了!”
“我已經沒了改的機會,我只能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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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道朗.西利維爾,我是這個家族的掌舵者。”
“為了這個家族,我不能改,也不可能改。”
“你是我的救贖,也是他的救贖。”
“至少他現在的行動,讓我知道,我做對了,他因為你產生了某種改變。”
“某種更好的改變。”
“謝謝!”
“謝謝!”
黑暗盡數消退。
米尼看著手里的書沉默不語。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不難猜。
這一整段的回憶之所以會是一片黑暗,答案很簡單,因為這個故事之中,穆德是昏迷的。
因為昏迷,所以看不見,整片記憶才會處于一片黑暗。
也是因為他的昏迷,這兩個老男人才會在他的面前說出這些內容。
而讓他昏迷的人,也不難猜,一場有預謀的車禍。
那個車禍的幕後,大概率就是另一個米尼.陳了。
現在叫做艾薩克.帕米爾的倒霉蛋。
畢竟也只有米尼.陳,才能夠修改人類的意識。
更重要的是,他在這片記憶之中,看到了不一樣的克倫特.西利維爾,也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道朗.西利維爾。
更加真實的父子二人。
恩怨糾纏構建出來屎一般的結局。
因即是果,果即是因。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d可笑!”
“你們造成了這一切。”
“有著再多的苦衷,再多的理由。”
“那都不是我一家遭受這些苦難的原因。”
“我是米尼.陳.西利維爾。”
“我是你們命中注定的債主。”
“我不在意你們的苦難,我更不在意你們那些所謂的理由。”
“我的目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干掉你們,毀掉你們引以為傲的西利維爾。”
“哦!不!”
“我會把西利維爾作為你們的賠償,留給我的孩子。”
一陣肆無忌憚的發泄之後。
他低下了頭,看向了手里的書,他的手指捻動,掀開了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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