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尷尬了，王大壯居然一屁股坐在開關上。
當然，尷尬的不止是王大壯，楊丹比王大壯還要尷尬。
楊丹的臉“騰”地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跳起來，“那個......可能是......掃地機器人......”
她結結巴巴地解釋，聲音越來越小。
王大壯強裝鎮定地挪開身子，果然在沙發縫里摸出個粉色遙控器。
他干咳兩聲，“楊小姐，這個......要不要關掉......”
“別動！”楊丹撲過來搶，結果腳下一滑，整個人栽進王大壯懷里。
兩人手忙腳亂間，遙控器“啪嗒”掉在地上，模式鍵被撞得連跳三檔。
臥室里的嗡鳴聲頓時變得急促起來。
楊丹羞得把臉埋進抱枕里，“完了完了......”
她帶著哭腔嘟囔，“這是最新款......有自動巡航功能......”
仿佛印證她的話，臥室門縫下突然探出個玫紅色的橢圓物體，像探測雷達般左右擺動。
王大壯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把門踹上。
隨著“咚”的撞擊聲，屋里傳來物體落地的悶響。
兩人同時長舒一口氣。
“那個......”王大壯撓撓頭，試圖緩解尷尬，“其實現在很多都市女性都......”
“不許說！”楊丹抓起另一個抱枕砸過去，結果動作太大，剛吹干的頭發又散落下來，發絲間露出紅得滴血的耳垂。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外賣到了！”楊丹如蒙大赦，跳起來就要去開門，卻被王大壯一把拉住。
“楊小姐......”王大壯指指她領口，“扣子......”
楊丹低頭一看，頓時僵在原地，剛才折騰時睡衣扣子崩開了兩顆，此刻正門戶大開。
等她手忙腳亂系好扣子，外賣小哥已經按了第三次門鈴。
取完外賣回來，楊丹把餐盒往茶幾上一放，就縮到沙發最遠端，小口小口扒著米飯，恨不得把臉埋進飯盒里。
王大壯夾了塊紅燒肉給她，“多吃點，你氣血虧得厲害。”
楊丹盯著那塊油亮的肉，突然小聲問，“王醫生......我這種情況，是不是......很不正常......”
“怎麼會。”王大壯正色道，“《黃帝內經》說，獨陰不生，孤陽不長。你只是......”
他斟酌著用詞，“選擇了錯誤的調和方式。”
王大壯剛才就想好好跟對方說道說道，現在正好對方提起，他自然要跟對方解釋清楚，讓對方權衡利弊。
楊丹咬著筷子尖，“那......正確的應該......”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耳根又紅了起來。
王大壯放下飯盒，認真道，“中醫講究陰陽平衡，你現在寒氣郁結，其實病因主要就是陰陽不調，雖然我用針灸把你體內的寒氣拔除，可如果你還是這個狀態下去，遲早還是會寒氣淤堵，到時候只會更加嚴重。”
楊丹的筷子“啪嗒”掉在茶幾上，“那、那該怎麼辦......”
王大壯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個男朋友。”
“找個男朋友？”楊丹一愣，沒想到這麼簡單。
這事兒听起來簡單，可說難也是真的難。
如果不難，她也不會這麼多年，連個男朋友都沒。
說實話，楊丹長這麼大，以前真沒讓她動心的男朋友。
要說追求她的男人，算起來一個連都有了，什麼高富帥，什麼富二代官二代，可就是沒一個讓自己動心的。
唯一讓她動心的，就是面前的王大壯。
楊丹捏著紙巾的手指微微發抖，“可是......我......”
她偷瞄了眼王大壯輪廓分明的側臉，聲音越來越小，“我遇到的人......都不太合適......”
王大壯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邊扒飯邊隨口道，“楊小姐條件這麼好，肯定是你要求太高。”
“才不是！”楊丹急得直跺腳，“是那些人要麼輕浮，要麼......”
她突然盯著王大壯沾著飯粒的嘴角，鬼使神差伸手，“你這里......”
指尖踫到男人嘴唇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
楊丹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結結巴巴解釋，“飯、飯粒粘上了......”
王大壯喉結滾動，自己抹掉嘴角，“謝謝......那個，空調是不是開太大了？”
屋里的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楊丹慌亂地抓起遙控器調溫度，結果按錯鍵，客廳音響突然播放起悠揚的鋼琴曲。
更要命的是，這曲子是《夢中的婚禮》。
兩人面面相覷，楊丹手忙腳亂要關掉，卻把音量越調越大。
王大壯突然按住她發抖的手，“別緊張。”
他的掌心溫暖干燥，楊丹卻像觸電般一顫，“王、王先生......”
“叫我大壯就行。”王大壯關掉音響，順勢拿起茶幾上的脈枕，“趁現在，我再給你把個脈。”
楊丹乖乖伸出手腕，卻見王大壯突然皺眉，“你心跳怎麼這麼快？”
“我......”楊丹急中生智，“可能是針灸後的反應！”
王大壯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氣血運行加快是好事。”
他手指搭在楊丹腕間，突然發現她脈搏跳得又急又亂，完全不像治療後應有的平穩。
正要詢問，卻見楊丹突然抬頭，水汪汪的眼楮直直望著他，“大壯......你剛才說，我需要找男朋友調理陰陽......”
王大壯被這眼神看得心頭一跳，“理論上是的，不過......”
“那你覺得......”楊丹鼓起勇氣，“你這樣的中醫......算合適的......調理對象嗎？”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慌忙抓起水杯猛灌，結果嗆得直咳嗽。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膽，這種話也敢跟一個男人當面說？
要知道，即便每個月的排卵期，楊丹連網上聊騷的念頭都沒生出過。